上午九点,日光洒落古巷,街头小贩吆喝声声,行人步履匆忙杂乱。
一家木制中式装修的咖啡店坐落巷口,平日此时早该座无虚席,今日竟异常冷清。
顾砚低下头,修长的手指稳稳握着拉花缸,绵密的泡沫在杯口勾上一抹精致的玫瑰。阳光透过玻璃窗,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五官,琥珀瞳透亮,发梢、皮肤像镀了层金光。
路过的游客驻足,无意窥见制作台上这一抹身影,欲要推门而入。
“不好意思,我们还没营业。”低沉的嗓音响起,他微微抬眼,表示歉意。
游客悻悻离去,他上前将“打烊中”的牌子挂上。
沈墨工作繁忙,时常需要咖啡提神,他更喜欢煮茶品茗,沈墨灵光一闪,干脆在闹市街角开了间咖啡店,专门做茶咖,而后当了个甩手掌柜,将一切都扔给他。
顾砚没有做过生意,但他的眼光毒道、谋略缜密,没过多久就把咖啡店做得风生水起,短短几月,不仅成了多家精品连锁店的创始人,咖啡店也成了当地的旅游地标。
当然,沈墨觉得成功的原因主要是宣传海报上他那张脸,跟迷药似的,光是冲她笑一下,都能让她天天光顾、一掷千金。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顾砚摁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薛礼的声音:“后生,都准备好了吗?”
顾砚拿起大衣口袋里,精致的微绒蓝色方盒,拇指拨开盒盖——一枚切割精美的钻石静静躺在丝绒盒子里,璀璨耀目,就如沈墨一般。
我的岁月漫长陈腐,直到我遇见你,时间有了鲜活的香气,刻骨的遗憾罪罚皆被宽恕感激,我对你的爱永不停息。
他眼底闪着光,摩梭了下蓝绒盒面,合上放进口袋,贴合的指尖微微颤抖着,似乎有些紧张。
他喉结滚动,低声道:“嗯。”
“行,哥已经蹲到后巷了!咱们按计划行事……她一到我就冲进来!按剧本演!记住没?”
“好。”顾砚挂断了电话,闭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气,眼睫微微颤抖着。
屋檐角上的风铃叮当响动,趴着昏睡的猫打了个哈欠,门被打开。
“抱歉,还没……”他转身放下咖啡,未说完的话语被咽回喉咙。
“这么晚了还没准备好开门呀?”沈墨笑吟吟地凑上前,从背后搂住他的腰,踮脚在他嘴角亲了一下,“扣分红哦顾老板。”
顾砚垂眸轻笑,转身想吻她,唇畔却贴上了柔软的掌心。
“哎不行,上班时间不允许嘻嘻哈哈。”她狡黠一笑,捧起一旁的咖啡,溜到靠窗的吧台。
突然,风铃乱撞,小猫炸毛窜入树丛。
门被猛地踢开,“打烊中”木牌砸地。一个黑衣蒙面歹徒左手持刀、右手持枪冲进店里,他嘶哑怒吼道:“抢劫!把你们这值钱的东西全部交出来!”
歹徒朝顾砚疯狂眨眼,甚至有些眉目扭曲。
沈墨眼神一凛,抄起一旁的红酒瓶挡在顾砚身前,忽瞥见歹徒虎口的扳机,粘着膈手的塑料丝——一看就是地摊上买的劣质塑料玩具枪。
见状,顾砚僵住。
“抢劫?”沈墨忽然笑了,鼻腔轻哼,她将一旁的相机镜头对准“歹徒”,拉开碍事挡路的椅子。随后,她朝着镜头的方向露出职业微笑,握住酒瓶当话筒,声音洪亮镇定,“滇城新闻沈墨,现场报道一起持枪抢劫事件……”
“歹徒”一愣,他恼羞成怒去抢沈墨相机:“我嘞个豆!抢劫还带现场报道?!”
趁着他扑相机的瞬间,沈墨脸色沉郁,猛地转身朝着那人腹部一记抬腿。腿风扫过,歹徒惨叫一声,吃痛捂着肚子跪倒在地。
顾砚脸色苍白,欲言又止地想去扶“歹徒”,对沈墨道:“墨墨,其实……”
只见“歹徒”大惊失色,摊开手掌示意他闭嘴,然后非常敬业地颤颤巍巍起身,将刀随意一丢,单手扛枪,从兜里掏出一张写着歪歪扭扭鬼画符的字条,大声放话:“不、不跟你一般见识,有种!今天下午来这里,我和我大哥弄不死你!”
说完踹翻挡路的椅子,狂奔而出,临了还从门外探出头,恶狠狠地瞪了她,补了一句:“哼!不来你是孙子!”,而后迅速消失在街角。
沈墨:“……”
顾砚:“……”
沈墨额角抽抽,拿起一旁写的虫爬似的鬼画符,依稀辨认这是个郊外主题游乐园的地址,以及一串明显是电话号码的数字。
顾砚在一旁瞥见,满脸黑线地扶额:
游乐园人多眼杂勉强接受,这电话号码就差自报家门了。
他就不该相信自告奋勇来帮忙的薛礼,难怪当时玄溟得知,欲说还休,对他投以同情的目光。
沈墨对着字条正在查导航,收拾好甩起包起身,咬牙切齿道:“对你色迷迷地抛媚眼、说我是孙子、还踢坏了店里这么多桌椅,这么嚣张,我倒要会会是何方神圣……”
顾砚:“……”
他没想到,沈墨会因为薛礼最后一记挑衅,怒火中烧,无视这纰漏百出的表演。
顾砚解下围裙,整理袖口,轻轻道:“我跟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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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山车呼啸着直冲云霄,游客的呐喊尖叫穿破盛夏浮动的热气。
“沈记者是吧,这是你们俩的票。”售票窗口处的工作人员抬眼,接过沈墨的身份证,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
她怀疑地接过了门票,反复观察,难以置信——“劫匪”竟然特地给她提前买好了价值不菲的门票,甚至还提前给顾砚买了!
神金啊!这么有钱还来抢劫……
她额角突突,潜意识里感觉有哪里不对,不管是从“劫匪”的身手、有些软弱的性格、分文不取的行为,以及扫视顾砚的目光……怎么看都不像劫匪,可是他图什么呢?难道是自己这些年结下的仇家?
一双修长的手递过矿泉水,打断了她的思绪:“喝水吗?定位在哪?”
“海洋馆的水世界。”沈墨回神接过水,票根反面写着海洋馆的演出时间,她暗自担心:“难道是歹徒准备趁着演出人多的时候对付自己吗?”
似乎看穿沈墨的心思,顾砚示意门口的安检通道,和两侧穿戴齐备的防爆人员,低声道:“放心吧,进入园区都需要严格安检,至少可以排除危险器械和化学药品。”
末了,他牵起沈墨的手,认真道:“别怕,不管发生什么,我一定护着你。”
沈墨看着顾砚透亮的琥珀瞳,摸上他眼角含着笑意的小痣,情不自禁踮脚欲亲他。
顾砚耳廓骤红,咳嗽两声转过头,拉过她,哑声道:“别……别在这,这里人多。”
沈墨无声笑着抱上他的腰,将耳朵贴在他胸前,听见他急剧的心跳声,满足道:“行,那抱一下总行了吧。”
半晌,顾砚抬起手轻轻抚上她的背,低下头轻柔而迅速地,亲了亲她柔软馨香的发顶。
口袋中手机震动两下,一条来自薛礼的短信跳出:“东西已经备好,玄溟和金虹也就位,你快到了吱个声,我开始清场,清场完按计划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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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乐园喧嚣吵闹,情侣、夫妻、小朋友们等组合熙熙攘攘,欢声笑语不断。
沈墨非常喜欢过山车、攀岩、徒步、蹦极等挑战自我的运动,只是这几年忙于工作一直没有时间,加上轮回局的事务繁忙,她和顾砚总是遗憾错开。
她在过山车下“呜呼”两声蹦跶,转身看见不远处的顾砚脸色苍白,身旁应景地传来阵阵呕吐声。
“不是吧,你怎么比我还恐高啊,丢不丢人啊!”一个年轻女孩举着瓶饮料,她身边的男孩掐着喉咙在草地上狂吐不止。
“谁……谁说我……呕……恐呕……恐高了!”男孩一边吐一遍争辩,整张脸涨的通红,眼泪憋出眼角。
“好好好……你不恐高,那一会再上去一次?”女孩无奈地叹气,大力拧开瓶盖给男孩。
“呕……别别别……呕……”男孩气喘吁吁,接过水摆手。
过山车从云霄高速跌落,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阵阵穿透耳膜。
顾砚面无血色压着嘴角,琥珀瞳里意味不明,指尖微微颤抖。
手机震动两下,薛礼又来消息:“大概还需要5分钟左右,你想办法拖着她。”
旋即抬眼,惊悚的过山车正第二次跃向云霄,他喉结滚动了下,冰凉的手指将手机塞进口袋,朝着沈墨解释道:“没事,垃圾短信。”
她暗自揣测,凑近他的耳廓,悄悄道:“你怕这个?”
他凝视着沈墨期待的眼睛,声音散在风里:“不怕,要玩一次吗?”
却在牵住她的瞬间,反手将她五指扣得死紧。
沈墨:“……”
倒也不必如此逞强。
旁边的小姑娘“啧啧”赞叹,一拍身旁男生虚弱的脊背:“你看看人家!”
男生很虚弱地又开始吐了个天翻地覆。
过山车的安全装置降下,车门“咚”地一声被大力合上,“嘟嘟嘟”的启动提示音如催命般地响起。
过山车放出一阵气体后,缓缓启动,逐渐爬升至顶峰。
顾砚觉得自己的心被骤然掐住,恐惧如蚂蚁般爬满全身,连呼出的气体都快结成了冰。
车头向前挪了一点、两点、三点……
顶峰处过山车骤然下降,肾上腺素飙升,他闭上眼睛紧攥扶手,指关节掐的泛白,耳畔“呼呼”的风扑面而来,车身下落划过溅起一片水花,在日头下金光闪闪。
沈墨舒畅的笑声愉悦动人,轻挠他的心。
他挣扎着睁眼,瞳孔里,她迎风高举双手,那样的恣意潇洒、明媚勇敢……
阳光将她的轮廓勾勒出金边,深深刻进心底,战胜所有下坠恐惧,他久久凝望着身边的爱人。
忽然间,沈墨转过眉眼,看到他苍白的面孔和几无血色的嘴唇,猛地握上他冰凉的手,皮肤相贴处燃起灼热的温度,驱散他漫长岁月的严寒。
百米高空上,列车悬停,摇摇欲坠,即将坠落之际,她忽然吻上顾砚的脸颊,眼里似有万千星辰,肆意洒脱地世界宣告所有权,迎着风大喊:“顾砚!我爱你!”
列车盘旋坠落,肾上腺素飙升!
他紧攥沈墨的手,眼眶泛红,她突然恣意的告白比任何过山车、万丈深渊都要令人战栗兴奋。
列车缓缓停下,顾砚松开把手,揽过沈墨的肩膀,将她凌乱的发丝挂到耳后,喘息着亲吻她的额头,哑声道:“墨墨,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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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馆空旷得诡异。
顾砚牵着沈墨走过海底长廊,周遭静谧得只有呼吸声。
空气中传来浓郁的花香,深蓝幽暗的光芒笼下,水面晃荡,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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