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心语塞,唇舌嗫嚅了许久,却也唤不出口。
她不知道的是,魏琎此言掺了多大的水分。
她幼时在府里的那些年,父亲还不是国相,同大长公主府的交谊也不像如今一般深厚。
魏琎那时来沈府的次数并不多。有一次他的父亲与那时还是吏部尚书的沈盛谈论公事,他跟随前来,一时无趣便获准于院中闲逛。
逛着逛着走到了后花园,远远便听得孩童们的嬉笑声,他近前一看,原是沈秦氏正带着孩子们于花园中玩耍。
小锦心那时只有小字“满满”,她正是咿呀学语之时,此刻卧于母亲怀中看着哥哥姐姐们满园追打玩闹,开心地咯咯直笑。
沈秦氏见到了魏琎,招手唤他近前来,并拉着满满的小手让她唤哥哥。
魏琎没有姊妹,于是也满怀期待的站在那等着满满开口。但满满不识得此人,愣是如何教都不开口。
就在魏琎失望之时,一旁的沈樾咋咋呼呼地跑来,递上来一块饴糖,大声道:“你用这个逗她,准喊!”
魏琎将信将疑的拿起饴糖递给小满满,满满急得伸手去够,小嘴也立刻喊着哥哥哥哥,叭叭地往外蹦。
魏琎将手往后移了一点,补充道:“唤我魏哥哥。”
“魏哥哥,哥哥,糖糖……”
“魏哥哥……”
……
一段久远的记忆模糊得传来。
魏琎见锦心实在难为情,也未再强求,他看了看天,道:“天儿要热起来了,回去吧,我送你一程。”
锦心养好身体后,沈清霖便告辞返回沧月金府去了。
她走时同来时一般未惊动许多人,一顶小轿便从尾门抬了出去。
她直道如今身子笨重着实憋屈,换作以往,她一人一骑,去何处都很潇洒。
锦心挥泪送别长姐,连连说着待过段时间她定上门拜访,届时她要陪着阿姐待产。
送走了长姐,锦心这厢也迎来了正式的拜访之路。
她回家已有两月,可还未见过族亲们。
舅父们多次来信,常唤锦心回将军府看看,那里也是母亲自小长大的地方。
舅父和表兄们常年戍守北疆,除去三舅舅的妻子随军生活在一起,如今府中尚有两位舅母和四位表嫂以及年龄尚小的孩子们守着宅子。
锦心到达之时,几位表嫂亲自出门迎接。
“来了来了。”
“哎呀,这小妹生得是真好呀,放眼整个懋都也找不出如此两三个吧!”
“是啊是啊,确实同她母亲像极了!”
锦心站定,一群人立马上前簇拥着她入了秦府,全然把身后的沈樾夫妇忽视个彻底。
一个是本家女,一个是三天两头往这跑的姑爷,她们已不觉稀奇,如今众人的关注点皆在锦心身上。
锦心先随表嫂们去拜见了两位舅母。
一位是大舅舅的正妻,也是如今秦府的掌事主母,但她年纪上来后,身体越发虚弱,一日中有大半日都是在榻上度过的。
另一位舅母说起来算是二舅舅的妾室。可惜二舅舅英年早逝,二舅舅的正妻闻之痛心,不久也殉情而去,独留了这个入门不久的妾室,她还尚无子嗣便就守了寡。
大舅母念她势弱,也未遣其归家,她便也自愿留下来辅助大嫂的管家事宜。
这世道,失了丈夫的女子去哪里都是由其难过的。
大舅母的身体不宜大悲大喜,可如今也是激动的一直握着锦心的手,口中直道:“回来就好。”
临走时,送了一套极为重工的琉璃头面予锦心。又听闻安安的身体不太舒适是以留在府中后,便将准备给孩子的礼盒也交予他们带回去。
“小锦,要时常来做客,我这府里就女人和孩子多。”
锦心还没意识到孩子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面,直到跟着入了后院儿。
一屋子大大小小的孩子陆续转头奔向各自的娘亲,一时间咿咿呀呀的叫喊声此次彼伏,锦心着实被惊到了。
一旁大表嫂一一介绍着。
“这是我和你大表兄的四个孩子,那几个是你二表兄的,这个和这个还有个小的是你三表兄的,最后这嬷嬷抱在怀里的是你四表兄的。”
锦心听得眼花缭乱,她甚至还没对上哪位嫂嫂是哪位表兄的妻子,便又去辨认哪位孩子是哪位表兄的。
沈樾和秦瑾瑜看着锦心发愣的模样也不忍发笑。
此时,面前的门扉再次打开,一个嬷嬷牵着一个约莫三岁的稚子走了出来,那孩童见了沈樾与秦瑾瑜便撒开了嬷嬷的手跑了过来,大喊着:“爹爹~娘亲~”
这便是沈樾的独子——已有三岁的沈珺迩。
沈盛一脉的孙辈此前就这一个,三房孩子倒是多,但都是女娇娃,他自小见得人不多,是以直到两岁还不太会说话。
沈樾夫妇甚为忧虑。
思来想去后便决定每年都将孩子送来秦府生活一段时间。秦府孩子多且平时都有武将带着操练,身体素质都不会差,沈珺迩来此不仅能涨胆量也能强身健体,何乐而不为呢?
最初的时候,只将人送来了三天,父母和孩子双方都哭。后持续到半月,继而一月,到这次已是有三月未把孩子接回去了。
小珺迩如今也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回去学文过来练武,乐哉乐哉。
沈樾他们提前替锦心给孩子们都备了礼,如今交予锦心派发出去。一时间,孩子们都兴奋地喊起了“姑姑,姑姑……”
像一群小鸽子一般。
一众人一直待到了晚间,用过晚膳后才心满意足地上了回府的马车。
路上,小珺迩已然发困,靠在母亲怀里打着瞌睡,大人们仍在聊着趣事。
锦心忍了一日,如今才问起:“舅父他们常年不归,为何不把妻子孩子都带去边疆呢。如此这般岂不是生离死别,万事难测?”
“你当她们不想啊,”秦瑾瑜回道,后看向沈樾,示意他予锦心解释。
沈樾沉吟了片刻,斟酌着简单的用词同锦心道:“如今幼帝方独政不久,势单力薄。而秦府善战,靠着历代培养的猛将,打下的根基已有百余年。如今朝廷又无多余良将可用,秦氏独家戍守北疆关外,防线绵延千里有余,如此一家独大,今上如何能不自危?”
“把女眷和孩子们留在懋都,这是在以质换忠。臣下最恐上位忌惮,与其待日后陷入两难之地,不如痛快交付兵权,留质在京。”
“小舅舅是军中谋士,但也是放弃了功名才换得妻儿养在身边。”
“每年只可获得准许归来一名直系子侄。今年……该轮到小四了,他与你同岁呢,今年回来也该成家生子了。”
秦瑾瑜附和道:“万事皆这般,掌控了女子便能留住汉子,有了孩子便会受一辈子掣肘。”
锦心听后若有所思,彻底陷入了沉默。
在之后的几天里,锦心一直随着兄长拜访各位族亲。每日便是被打扮得如同花儿一般穿梭在懋都的街道里。
这一天,他们要去二叔父家。
沈樾今日有公务,早早便出了门。今日之程,便由瑾瑜和小六儿陪同锦心一道前去。
安安和珺迩也被带上了,小小的两人皆穿着同母亲同色的衣裳,珺迩带了个小帽子,正经的坐在大人身边摆着甚是严肃的模样,安安额间发则被拢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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