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安淮得寸进尺,探身上前想要索求更多。
“不可以。”白落烟心道不妙,手上加了两分力道阻了他动作。
她如陷流沙,半分不敢妄动,只劝道:“竭泽而渔,非智者之所为,你要三思。”
暗火翻涌。
郁安淮喉头微动,忽而低低笑道,“也不是不可。若如此……下次,我可就要向你讨要更多了。”
白落烟背后抵着石壁,不卑不亢道,“那就要看咱们司淮大人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郁安淮哼笑,没什么实力被质疑的不悦,只是有几分惊讶:“哦?你倒是放肆得很,我有没有本事,你试试便知晓。”
“不过,天底下敢这么说我的,也就只有你一个了。”
他说着这样的话,神色间居然颇为满意,实在让白落烟摸不到头脑。
但这才对劲,这才是白落烟熟悉的那个高傲自负的郁安淮,能说出“我意即天意”的郁安淮。
白落烟见他重拾飞扬神采,竟见鬼地有几分怅然若失。
她想破头也想不到,司淮大人破碎的样子竟如此有趣,危险到极点之后,反而有那么一丝丝的……勾人。
还从未见过他如此挣扎隐忍的样子,游刃有余如他,也会有这样抑制不住的凌乱呼吸,起起伏伏的胸膛。
那个高高在上的虚影破碎,他偏执地注视着她,眼尾殷红着,执拗地要她承认,她在乎他。
原来,他也有个怕啊,真有意思。
“啧啧……”白落烟咂咂嘴,即使勾人,那勾的也是老相好菜刀,不是自己。
也幸好不是自己。
她是白落烟,独一无二的白落烟,不是神剑,更不是承载着谁疯魔执念的化身。
美色险些误人,她故意不去捕捉这荒唐念头,让它自然而然从识海中流走。
白落烟歪头耸肩,明明白白地调侃道:“好说,追了神剑不知多少年,咱们大祭司不就是好这口吗?”
“牙尖嘴利。”郁安淮失笑,“原先我总盼着你能早早恢复往日荣光。”
他直起身子,低头看向白落烟,笑意暖融融流淌而过,“可现下嘛,我倒是觉得,这副模样…似乎更有意思一些。”
白落烟直接无视了这调笑,推开郁安淮,从他身边绕出来。
地上七扭八歪的倒着的一大堆人映入眼帘。
白落烟大叹一口气,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经过郁安淮这一胡闹,她可是凑齐了“四大金刚”。两个闭眼装死的古神殿使者,一个行刺未遂晕倒在地的宋红娇,和一个从始至终坐在暗门里,自顾自盯着铃铛发呆的神秘少女。
白落烟第一次独自应付这样错综复杂的局面,揣着菜刀四顾心茫然。
这一片混乱……到底该如何收场啊?!
她那一根筋的脑袋哪里运筹得了这么麻烦的事情,但这世道天塌了素来有高个的撑着。
白落烟一拍脑袋,当即决定把困难丢给能承受困难的人。
白落烟小跑几步,蹲下身子拍了拍装死的陆蒲霜,问道:“霜姐姐,这案子是你带来的,你自然最清楚。那边那人究竟是谁啊?”
陆蒲霜像是刚离水的鱼一样,紧紧闭着眼,象征性抽搐挣扎了几下,看上去是还在天人交战。
郁安淮似乎是累了,他不再如寻常一样端着个笔直的身板,而是眉目慵懒着抱臂往石壁上一倚,没什么正形。
他趁机添乱道,“又不是什么不能见不能听的,你们到底在怕什么?须知在下可是出了名的尊师重道,又岂敢动巫大人的人啊?”
白落烟,陆蒲霜,陈韫:“……”
陆蒲霜的身子本来将将活了一半,听了这话直接两脚一蹬,死得更透了。
白落烟一听这熟悉的调调就知道,这死狐狸没什么灭口的意思,只是技痒,又开始冒坏水作弄人了。
“啧……”她被坏了事,气得牙根发痒,于是转过头去狠狠瞪他。
郁安淮悻悻然,但还是乖乖收敛了,道:“无需多言,只消带出去审上一审,自然水落石出。”
白落烟:“?”
她是不相信这白玉京有什么手段招数是还人清白的。郁安淮说的审一审,十有八九是被迫做诱饵,刑讯逼供之类的。
这女子害了宋红娇,宋家怎么可能让她活着从大狱里出来。
说起宋家……白落烟忽然想起宋红娇那番话来。
“宋红娇说你娘是宋家人啊?你吓唬她灭族,不是把自家亲眷都算进去了?”白落烟忍不住问道。
“郁家主母是宋夫人,我却是妾生子,亲戚实在是攀不上。”郁安淮笑眯眯解释道,“我的生母原是淮水画舫上的舞姬,郁家人都唤她'淮姬'。我字'安淮',是叫她安安分分当着淮姬,不要生了儿子就有非分之想的意思。”
这话一出,本就寂静的地宫中更是静得呼吸可闻。
陆蒲霜露出痛苦的表情,缓缓伸出手,把自己和母亲的耳朵一齐捂住了。
白落烟忍不住回头看向郁安淮,见他轻描淡写,神色十分不以为然,像是在说事不关己的琐碎小事。
可她明白,若有人把那些有关自己的世家密辛抖落到台面上,若非平易近人,便是傲慢到极点,视旁人如无物。
这郁安淮显然是后者。
“啊啊啊啊!!!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不要讲了!你吓坏他们了!”白落烟没想到还有这样一说,大为尴尬。
一则她本不愿与郁安淮过多纠缠,探人私事,二则自己帮了倒忙,非但没有打圆场,反倒是害得母女二人听了更多的不该听的!
白落烟良心是长出来了,可是郁安淮那满不在乎的态度着实鼓舞了她,好奇心又是一阵作祟。
她一边拦着,一边又忍不住问道,“等等,‘安淮’原来是你的字呀,那你本名叫什么?”
郁安淮被她一惊一乍逗笑了,道:“真是的……你到底要不要我说呀?”
白落烟理不直气也壮,道:“你说便是。这不该听的东西,听一句和听十句有什么区别?”
“哎,总有你的歪理。”郁安淮叹口气摇摇头,“其实这也并非什么秘密,在下只单名一个‘淮’字罢了。小枝,你可还满意呀?”
“郁淮……郁安淮……这也太敷衍了点吧。”白落烟不由得义愤起来,化身青天大老爷,飞快断道。
要知道,即使是她小门小户,“白落烟”和“小枝”好歹还是不一样呢!
不料,郁安淮意味深长道:“怎么会,老乌龟说,这名字本是巧思,本意是破我命中烈火之大格局。”
“这又是为何?”白落烟大为不解,白玉京盛行连坐之法,一人犯禁殃及全家甚至全族都是常有之事,怎么还有人敢冒险这样害人。
“他们担心我命格太重,会夺了嫡子的家主之位。可惜呀,人算不如天算。”郁安淮不知想到了什么,十分愉悦。
“业火非凡火可比拟,可焚三界,滴水入之,反激其焰。”
“不要说区区郁家,现如今,便是整个白玉京……也全然在我手中。”
他十分放松地往后一仰,道:“既然气数在我,那些说不轻道不明的灾殃吗……自然都顺势反噬给他们了。”
竟是如此这般。白落烟深深蹙眉,郁安淮喜怒无常,不喜凡人,或许是因为他自从作为一个“人”降生起,便没有被当做一个“人”看待过。
不过万幸,郁安淮有着这样不吃亏的性子,实力更比她自己强上太多,他大抵是没被人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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