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夕阳,总是被高楼大厦切割得支离破碎,勉强透过写字楼的玻璃幕墙,投下冰冷而疲惫的光斑。
林小满揉了揉干涩发胀的眼睛,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无情地跳到了19:48。
“小满,这份数据报告明天早上九点前一定要发我邮箱啊,李总急着要。”项目经理的声音隔着工位隔板传来,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催促。
“好的,王经理,我弄完再走。”
林小满听见自己的声音回答道,平稳,甚至带着一丝顺从,和他内心那只想要疯狂挠墙的土拨鼠截然不同。
又加班。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他懒得数了。
日复一日的代码、报表、会议、地铁通勤,像一套精准却令人窒息的模具,把他浇筑成一个标准的城市社畜。呼吸的空气是中央空调循环过的,吃的午餐是工业化料理包加热的,连同事间的笑容都像是预设好的程序表情。
终于保存好文件,关上电脑,林小满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汇入晚高峰的人流。
地铁站里,人们像沙丁鱼一样被塞进车厢,各种味道,汗味、香水味、食物的味道混杂在一起,闷得人喘不过气。
他紧紧抓着头顶的扶手,身体随着列车摇晃,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广告灯箱,那上面描绘着一种他永远够不到的精彩人生。
出了地铁站,晚风稍微吹散了一点疲惫,但心里的那份空洞却越来越大。他习惯性地走向租住的老小区,路过那个永远堆着几个满溢垃圾桶的巷口时,一阵细微却尖锐的动静吸引了他的注意。
不是老鼠,是猫叫。
带着明显的呵斥和威胁意味。
他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循声望去。
垃圾桶后面,一只猫正弓着背,对着一条企图偷食它“战利品”(半根烤肠)的野狗发出低吼。
那猫体型不小,看得出原本的毛色应该很漂亮,是那种黑、橘、白相间的标准三花,但此刻浑身脏兮兮的,沾满了灰尘和不明污渍,后腿有一小块还秃了,结着暗色的痂。
即便如此,它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却亮得惊人,里面没有丝毫乞怜,只有被冒犯领土的愤怒和一种……近乎鄙视的高傲。
即使落魄至此,它依然像个被废黜流放的女王,维持着最后的体面与骄矜。
那野狗欺它瘦弱,呲着牙逼近。
脏猫毫不退让,喉咙里的警告声更低沉了。
林小满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或许是城市生活积压的太多憋闷无处发泄,他猛地跺了下脚,吼了一声:“去!走开!”
野狗被吓了一跳,悻悻地吠了两声,扭头跑了。
危机解除,那三花猫却并没立刻去享用它的烤肠。
它转过头,那双漂亮的琥珀瞳仁冷冷地扫了林小满一眼,眼神里清晰地传递着一个信息:“多管闲事。”
然后,它才优雅地(尽管身形狼狈)低下头,小口地撕咬起那根并不怎么干净的烤肠,吃相居然还有点挑剔。
林小满被那一眼看得有点呆愣。
他见过小区里很多流浪猫,警惕的、胆小的、讨好卖乖的,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恩将仇报款的。
他蹲下身,保持一点距离,试着唤它:“咪咪?饿了吧?我这里还有根火腿肠。”
猫完全无视他,专心对付烤肠。
林小满想了想,还是从包里掏出那根原本准备当夜宵的火腿肠,剥开,小心地放在离它不远的地上,然后起身离开。
走了几步,他忍不住回头。
那只三花猫已经吃完了烤肠,正蹲坐在原地,慢条斯理地舔着爪子洗脸。它对那根品相明显好得多的火腿肠,只是瞥了一眼,兴趣缺缺。
“啧,还挺挑。”林小满失笑,摇摇头走了。
接下来几天,林小满下班路过那个巷口时,总会下意识地寻找那只三花猫的身影。
有时能看到,有时看不到。他偶尔会带点猫粮或吃的放下,那猫有时会吃,有时不吃,但无论吃不吃,它对林小满的态度始终如一,爱搭不理,视若空气。仿佛他的投喂只是愚蠢人类的上供,是理所应当的。
这种单向的、莫名其妙的关系,成了林小满灰色城市生活里一点微不足道、甚至有点自讨没趣的小插曲。
直到周五,气温骤降,下起了冰冷的冬雨。林小满加班到更晚,撑着伞匆匆跑进巷子时,几乎没听到那声比平时虚弱很多的猫叫。
他在垃圾桶后面找到了它。
它蜷缩在一个湿透的纸箱角落,浑身湿漉漉,毛发紧贴着身体,更显得瘦骨嶙峋,那条秃了的后腿似乎在微微发抖,但它的脊背依然挺着,眼神在雨夜里亮得固执,看着他,没有哀求,只有一种沉默的对峙。
那一刻,林小满心里某根弦猝不及防地崩断了。
城市这么大,这么拥挤,却容不下一个疲惫的灵魂,也容不下一只骄傲的流浪猫。
他几乎没有犹豫,脱下自己的旧外套,小心翼翼地上前。
猫没有躲,只是看着他,喉咙里发出极轻微的咕噜声,不知是警告还是别的什么。
他用外套裹住冰冷的小身体,把它抱了起来。它很轻,没什么挣扎,只是身体僵硬着。
“跟我走吧,”他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对猫说,还是对自己说,“好歹……有个遮风挡雨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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