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流云薄浅,阳光穿透云层飘洒世间,逼退了夜晚的冷意。
纪云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只觉得眼睛一片酸肿,抬眼的时候就像眼皮上顶着什么东西一样,十分不舒服。
窗外有淡淡的花香随风飘过,纪云间撑着桌案爬了起来。
昨晚他一直哭,哭累了就迷迷糊糊趴在桌案上睡着了,一觉睡醒后情绪倒也平复了不少。
纪云间站在窗前微微探身望去,只见大片雪白的茉莉花开在枝头,馥郁的香气吸引了不少的蜂蝶。
纪云间又看向一旁的梅树,梅树失去了颜朝辞的供养,在颜朝辞失去所有法力的那一晚,所有花瓣一夜之间全都凋落。
枝叶犹在,却隐隐有了枯败之相。
纪云间站了片刻,抬手施法。
梅树再次开了花,但香气比起以前淡了不少。
这一举动也颇有些自欺欺人的意味。
纪云间叹了口气,转身折返屋内坐在案前写了两封信。
一封给颜易宸,一封给纪如韵。
他将道别信用秘法分别送走后就离开了颜家仙府。
纪云间在仙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来往喧嚣与他错身而过。
他慢慢行至长街尽头,人越来越少,也越来越安静。
然而,他却碰到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
颜易宸和纪如韵裹着一身夜色望着他,似是等待良久。
纪如韵将一个包裹递给了他,“就知道你会忘。你这一走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回来,里面我给你备了些衣服,还有一些御寒的东西。”
纪云间愣愣的接过,将包裹收入了乾坤袖。
“谢谢。”
纪如韵摇了摇头,“跟我说什么谢?”
颜易宸递了一个玉佩过来,“有什么事就记得向我们传音。”
纪云间接了过来,把它佩在了腰间。
他就着夜风,拱手弯腰行礼。
“此后一别,重逢不知年月。兀自珍重。”
纪如韵和颜易宸也同样行礼:“祝此去事事顺遂,后会有期。”
告完别纪云间就离开了仙庭去往冥界。
千帆舞身陨后,冥帝之位也由她的心腹来继任。
一切与以往也别无二致。
纪云间没多逗留,只是拎着追魂灯一处又一处,仔仔细细的找。
四季轮转,步履不停。
纪云间把颜朝辞的记忆看了一遍又一遍,他也常常嗜睡难醒。
毕竟常常处在梦境中,常常都能看到颜朝辞的身影,他就索性把这当做了另一种意义上的相伴。
在纪如韵用传音术来问他时,他也常常说一切安好。
纪云间以为自己渐渐的习惯了在梦里和对方见面,于是来往穿梭间也步履松松。
但直到有一日,他路过人间,看见天上满月和人间团圆,心里像是被一根针扎了一下。
他终究还是没能骗过自己。
那日中秋,他站在屋檐之上看着别人的团圆,突然感觉前所未有的空茫与孤独。
半夜,他躺在榻上,再次于梦中看见颜朝辞端坐窗前。
纪云间笑了笑,问道:“颜朝辞,你能陪我过中秋吗?”
毫无疑问,他等不来任何回答。
他突然觉得心里泛苦。
思念就像是一碗盛着苦胆的水,每天喝一口,苦得人肝肠寸断。
日子久了,水越喝越少,也越尝越苦。
但是,路还是要走。
纵然煎熬,他也还是要撑下去。毕竟还有人在等他,颜朝辞还在等着他,带他返还世间。
他踏遍万水千山,一点一点的把他的魂魄捡起来,花了整整五年。
他终于返回仙庭,纪星河也等待良久。
魂魄碎的那么彻底,重新修复粘合也不知还要多久,颜朝辞暂时也醒不过来。
纪星河做完一切后,将颜朝辞从冰殿中转去了他们之前在纪家仙府的居住的偏殿。
纪云间拉住了纪星河,“姑姑,他把寿数和心给了我。现在虽然集全魂魄,但他还能醒吗?”
纪星河不答反问:“你知道当初,我最后为什么会妥协同意让你去找他的魂魄吗?”
纪云间平静道:“因为一开始你觉得,我做再多都是徒劳。因为他没了心没了寿数,就算把魂魄捡回来,也还是救不回来。姑姑既然肯妥协,那想必是找到把他救回来的方法了吧?”
纪星河点了点头。
纪云间皱起了眉,“谁等价交换了?”
纪星河垂下眸:“颜朝辞的母亲,洛念。”
纪云间愣住了。
纪星河接着道:“当日左天庭蒙难,颜庭主身亡,洛夫人带着一众精灵小仙避难,遇上了神山的颜家前辈。”
“虽然神山上的前辈不问世事,但左天庭受难,难免波及神山。神山前辈将他们带到神山躲避,同时告知洛夫人在这次灾难中颜家会陨落两位神君。一位是颜序,而另一位是颜朝辞。洛夫人不能接受刚刚死了丈夫又要失去儿子,于是果断提出了以命换命。”
“但天机不可泄露,颜朝辞究竟会遭遇什么前辈也不能提前告知。况且,以颜朝辞的性子,出了事他也只会瞒下来,他更不可能会同意洛夫人以命换他。于是洛夫人将自己的心脏和寿数全部剥离交给了神山前辈,让前辈帮忙在颜朝辞遭遇不测的时候,发动等价交换的法术。”
“而那位前辈也在颜朝辞碎魂的后几天找到了我,施展了法术,把洛夫人的心脏、寿数给了颜朝辞。这样一来,只要把魂魄捡齐,颜朝辞就能生还。所以我就同意你去了。”
纪云间垂下了眼。
难怪那日洛念死的那般蹊跷,原来是因为做了等价交换。
纪星河也沉默了良久,半晌,才闭了眼道:“所以,他会回来的。只不过要慢慢等。”
纪云间点了点头。
虽说得知颜朝辞还能醒来,但他的心情却没轻松多少。
一切都是那样的公平,等价交换。
颜朝辞把命给了他,洛念又把命给了颜朝辞,一番环环相扣下来,是洛念成全了他们二人。
纪云间在花树下站了半晌,转身去了颜家仙府。
他入了祠堂,上香叩拜之后又长跪了数个时辰。
再后来,纪云间就静静的守着颜朝辞,等着他醒。
那般闹腾的人,居然也能耐着性子从早静坐到晚。
颜易宸去看他时,他正跪坐于软垫上,执笔不知在写什么。
若不是纪云间穿着白衣,颜易宸差点就把那个背影认成了颜朝辞。
随便聊了几句后颜易宸叹息一声就走了。
其实不管是谁来看纪云间,最后都是叹息着走的。
纪云间也知道自己变了很多,他不时也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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