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闻意耳边霎时响起一阵失重般的嗡鸣——
那层紧贴在身上的网仿佛忽然被人用刀划开,新鲜的空气涌进来,她大口地呼吸着,却觉得呼进来的气体都像生了尖刺一般,剌得她嗓子生疼。
逢场作戏而已。
几个字如魔音在她脑海中盘旋不去。
她抬手撑住身旁的墙壁,以稳住不禁发软的腿根。
亲耳听见和从别人的口中得知真相,到底还是有区别的。
傅闻意紧咬住唇,说不准是气愤更多还是难过更多。
彼时视线里正好有人从对面走来,是江渡的助理。
他喊了她一声:“傅小姐?”
傅闻意害怕被发现,连招呼也没打,兀自离开廊道快步走远。
在她走后,里间交谈的两个人才听见动静。
严律拉开未落锁的门,江渡沉着脸色往走廊右侧看了一眼,“谁来过?”
听他骤然冷下的声音,助理害怕被责怪,犹犹豫豫道:“......渡总,刚才是傅小姐在门口,见我发现她以后,就慌慌张张地走了。”
听完这番描述,江渡意识到什么,眉心倏地拧紧。
严律闻言瞥了眼身边人的脸色,默默退后一步在胸口画十字:“......”
完了完了,这下他玩笑可开大发了!
离开后,傅闻意始终闷头直行,快步走进电梯。
眼前不知从何时起浮现起朦胧水雾,连电梯的按键都变得模糊不清。
一滴泪蓦地砸在手臂上。
她快速抹了下眼睛,频繁按着楼层按钮,使门合上。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急,等走廊里有人出现时,电梯已经载着她滑动下行。
她眼睫低垂的画面从江渡视线里一闪而过。
那之后,他下楼去找过她两次,可敲响房门,里面却没有任何动静。
他给她打电话,没人接;发消息,也无人回应。
门外的脚步声来了又走,反反复复。
不论江渡安排了多少人来找她,傅闻意都恍若未闻,她窝在阳台的凉椅上看海,手机震响了一次又一次,都被她当成杂音忽略掉。
直到林穗如的电话打过来。
“我按你说的方向去找人查过了,君翎上周拿到了开发区北边的那块地,但开放区那边一直以来都是政府背书的项目,如果没有相应的背景和资源是没办法参与竞标的。”
“像君翎这样才成立不久的新兴企业,要是想要拿到那块地,就必须——”
“就必须找有政府背景的公司合作。”傅闻意添上这一句。
“是。”林穗如没否认。
傅闻意轻笑一声。
所以,江渡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傅氏。
他看准了傅氏的背景资源,又没有完全的把握能说动傅家,便只好把主意打到她这个没什么用处的傅氏千金身上。
和集团长久的利益相比,一份不需要放在心上的婚约根本无足轻重。
两家联姻,换回上千万可观的资产,这买卖还真是划算啊。
对面的林穗如听她久没有动静,迟疑着喊了她一声:“一一,你还在听吗?”
傅闻意回过神来,“我在听。”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跟江渡摊牌吗?”
“不知道,但我绝不会同意联姻。”
这话说完,其实傅闻意心里并没有多少底气。
她太了解江渡是一个怎样的人,他向来运筹帷幄,从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既能费尽心思安排这一切,就说明他笃定她知道真相以后,也无法掀起什么风浪。
事已至此,想要推翻联姻只怕会很难。
傅闻意将头埋在臂弯里,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后悔。
从江渡交给她傅闻白的礼物时她就该有所察觉,可是她非但没有警惕,甚至轻而易举就踏进他设下的陷阱里,然后无知无畏地拉拢讨好,以为能让他站在自己这边。
最要紧的是,还在他刻意营造的暧昧氛围下动了心。
自作聪明。
她怎么就以为江渡是真的在帮她,甚至对他毫无芥蒂,连决定去听他的解释,也是不死心地期盼能在他布下的这局棋中,窥探到那么一点因她而产生的私心。
她以为,他或许也有一点喜欢她。
可“逢场作戏”四个字就像一记耳光,清清楚楚地将她打醒。
傅闻意终于明白,像他这样的人哪会耽于什么儿女情长。
能使他动摇的,唯有恒定不变的利益而已。
算了,就当她一番真心喂了狗吧。
反正也只有一点动心。
想回头,现在还来得及。
傅闻意花了些时间整理个人心绪,在巴塞罗那的夜幕降临之前,她已经收拾好所有行李,推着箱子从客舱走出来。
毫无意外地,江渡安排了人在她房间门口等着。
傅闻意深吸口气,把东西放下,早就猜到他会找她。
现在离开船的时间还早,她倒是也想听听江渡还会怎么找办法说服她。
“你告诉他,我在他房间里等。”她说。
保镖不敢耽搁,即刻转身离开。
再次来到这个房间,傅闻意的心境和前几次完全不同。
门没锁,她推开走进去。
房间里很干净,像是有人精心打扫过。
顶层客舱的面积和装饰,对比楼下普通客房而言整体都要更大更精致些。
傅闻意先是在床边坐了会儿,然后挪到靠窗边的沙发上,视线环顾一圈后,偶然看见茶几上放着她喜欢的那个牌子的糖。
她拿过来,私以为这也是江渡用来讨好她的一种手段。
不过仔细一瞧,糖盒里似乎还塞着别的东西。
傅闻意将它抽出来。
发现那好像是......一封写给她的信。
信封上的字迹很熟悉,能像这样称呼她为“亲爱的妹妹”的人,恐怕只有江晋年一个。
她拆开那封信,这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在江家,江晋年会对她露出那样疑惑的神色,他曾表示他将一切都跟她说清楚了,怨恨她为什么还要去参加他的生日宴。
原来,症结在这里。
傅闻意将那封信认真看完,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江渡看见她的时候,她正把那封信折好塞回糖盒里,又丝毫不避讳地在他面前把那盒糖放回原位,然后很淡地牵唇冲他笑了一下。
“你不该跟我解释一下吗?这盒糖为什么会在你手里。”傅闻意的音色透着一贯的甜意,眼里却没有半分往日的神彩。
她望向他的眼神是冷的。
没来由的,江渡心里涌起一股无法平复的燥意,他沉着脸移开视线,单手解开西装扣子背对她脱下,挂在靠门边的檀木衣架上。
垂眸翻折起衬衫袖管,这才开口:“受人之托。”
“这么说,你知道这盒糖是给我的,但你私自扣了下来。”
傅闻意见他不吭声,又继续说:“你故意让我看不到那封信,就是为了让我在众人面前丢脸,好趁此机会毁掉我和他的婚约。”
“然后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使计破坏江傅两家的联盟,以达到你扩展商业版图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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