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宜川笑容一顿,模样困惑。
“我说——”林子安神情变幻,狐狸眼眯起,弯腰盯她,“你在笑什么呢?”
他身侧,路屿川与沈一麒也一同看着宜川。
宜川歪头:“我笑什么是件很大的事情吗,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林子安的脸色蓦然冷了下去,路屿川率先动了,身子微微一侧,就隔开了二人。
他问:“宜川,你方才是不是又神游了?”
宜川点头,她确实没仔细听三人的对话,后面光顾着回忆阿娘说过的事情,对于他们说了什么完全没有印象。
“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之前不要乱应声。”路屿川声音无奈,食指戳她额头,宜川坐着重心不稳,好一个踉跄。
路屿川道:“子安,宜川方才并没有听见我们在说些什么,不是有意的。”
林子安略过他,又瞪了宜川几眼,最后又是敲扇叹气,才道:“我是不会和她一般见识的。”
沈一麒瞧他这样说,才挤进几人中央,双手搭在林子安肩上,轻轻一推,带着人朝船舱方向走去:“明日又要赶路,今日还是早些歇息吧。”
林子安没有反驳,一同朝船舱走去。
水下湿冷,宜川站在甲板上,身量单薄,她看着林子安的背影面露困惑,正欲开口之时,与林子安回眸的视线撞上,二人齐齐扭头错开视线。
“怎么了?”路屿川一直注意着她。
宜川见林子安进入船舱才开口:“这人好生奇怪。”
“倒也不怪他。”路屿川解释。
林子安大步流星走入船舱,未执玉扇的手扯着衣领,散些身上的燥意:“她也太过分了,居然敢笑。”
“人家姑娘也是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沈一麒跟在后面,无奈解释。
林子安丝毫不听解释:“我父母在秘境为守卫人间界而鏖战,最后丧于魔族之手,她居然做出这种反应。”
“她没听见。”
“你又怎么知道她未曾听见?”林子安定点转身,右手在桌上一拍,桌上摆设的花瓶左右晃荡一下,轱辘滚下桌,被沈一麒眼疾手快捞了起来。
花瓶被沈一麒摆回到桌子中央:“你方才不是说不会和她一般见识吗?”
“自然不会,我也就是在这里同你说个两句。”林子安闭眼,开扇轻扇,试图让自己平静。
他呼出一口气,沈一麒已经离开了,他对着空空荡荡的屋子,不知是说给谁听:“我只是不能接受。”
路屿川的话说完,倚在栏杆上看着宜川,借着船上昏暗的照明,能看清他脸上平静却又认真的神情。
“现在,你明白林子安为何会不高兴了吗?”
原来是因为她这声笑,太不合时宜了。宜川抿唇,眼底还有丝倔强。
“我确实是无心之举,可他分明就很奇怪。”她叉着腰,脸色不服,“他今天莫名其妙的一直邀我加入太乙宗,不知道是安了什么心思。”
路屿川垂眼,遮住复杂的神色。
“以后他们再说这些话你一概不要管。如果——”
光线昏暗,宜川看不清他的神色,便靠近一步,看见路屿川温和的笑容。
“你真的想走了,提前和我说。”他说。
没找到机会破坏镇魔剑,她怎么会走呢,宜川笑了声,踩在栏杆上,看见水中游来游去发着荧光的鱼。
她笑着道:“我才不会走呢,我会一直赖着你的。”
路屿川看着她张扬肆意的笑容,眸色幽深:“真的?”
“自然。”宜川回答的很快。
路屿川收回视线,他也不答,只是陪她看着海中景观。
鱼群钻过海底的玉树珊瑚,荧光水草吞吐着灵气,每当光线变亮,便有一颗饱含灵气的水球从水草中钻出,悠悠向海面浮去。
一颗又一颗,直到天亮。
宜川才睡了半宿,被路屿川从床上薅起来时满脸的不情愿。
“真的不能再睡一会?”她虽这么说,却睡眼惺忪地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
“总会有你睡觉的时间,但不是现在。”她的衣领没有翻好,路屿川顺手帮她理了理。
手背被白玉扇一敲,转头就看见林子安忿忿的眼。
“你来的正好,五日之后我们必须抵达鹤通南庄,可有什么想法?”
林子安撇开眼,玉扇在面上一挥,又成了前几日那副笑面狐的模样。
“为何是五日?”他问。
路屿川:“五日后那里有人售卖千杀秘境的消息。”
“买消息?”狐狸眼轻眨,迸出笑意,“买东西我最擅长了。”
听见买东西三字,宜川竖起耳朵,捏了捏腰间的灵石袋,忍不住打量着。
沈一麒不知何时溜到了她身边:“林少宗主一向有钱,你别惹他,没准他心情好,你想买的东西他都会帮你付钱。”
“不稀罕,我有钱。”宜川小声嘁着。
腰间绣着灵山门暗纹的袋子过于明显,沈一麒扫了一眼,笑得不怀好意。
“屿川这人,灵山门天地灵宝地供着他,他又次次在群仙会上得魁首,这些年攒的灵石估计也有不少。”
宜川抿唇:“那你呢?”
“我就是个穷修士,浑身上下的灵石都奉献给这把刀了。”沈一麒笑着拍拍刀把,又觉着自己拍重了,疼惜地揉了揉。
嘶——
宜川没眼看,也没见路屿川对他的剑这样,那可是未来的镇魔剑啊。
她正想着,脑海中的主人公便飞到了她面前。
镇魔剑低空飞行,发出剑鸣,似是催促。
她睁大眼,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路屿川一把拉住手腕,踩到剑上。
“抱紧我。”路屿川站在剑上,回头笑看着她,一手竖起食指中指,放于身前几寸之地,毫不费力地操控着剑。
风声呼啸,剑如流星,在空中划过长虹。
宜川隐约能听见后方沈一麒的声音。
“你踩轻点,别踩疼我的刀了。”
再说些什么,她便听不清了,她抱紧路屿川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背上,鼻腔里满是那股清新的桃香。
为什么他的灵力那么好闻呢?
风肆意卷起宜川散落的发丝,她站在剑上,嗅着路屿川的气味,清晰仔细地回忆着,那些打过交道的修士的气味。
齐铭的灵气中带着些莫名的乳臭,像是未断奶的小兽;诸葛蓉的气味如同雨后青竹,味道很淡,若不是穿过她的衣服,宜川可能也不会注意;
至于姬安宴身上有股妖修特有的绒毛的味;沈一麒倒没什么特殊的气味,像是一块冰冷的等着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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