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罩在身上,魏摇芙蜷缩在被子里,脑海中反复播放在木版年画店中发生的事。
在镜头前的语言,往往是作不得真的吧?
但他的眼睛和他的面容却久久地烙在她的脑际,挥之不去。
又一次倒带——
“那你有被我打动吗?”
那双眼睛隐隐是在笑的,问得仿佛很随意。魏摇芙的理智选择逃离,她空白着大脑道:“还好,你没打过我。”
紧接着双臂抬起,她抱住自己,眼睛眱着他,故作警惕态:“你该不会想要打我吧?我告诉你我会喊人的,而且还有镜头看着呢,到时候让观众审判你。”
她目睹着自己面前的人缓缓降下微翘的唇角,连着眼里的微薄的笑意也淡去,他面无表情。
他大抵没看见她抱在胳膊上的手指在抖动,更不知晓她单薄的壁腔下,心脏几乎要气喘而亡——跳跃太急促;可惜心脏不会喘气,幸好心脏不会喘气。
她的拧巴让她道不清的情感躲躲藏藏。
魏摇芙转回了身,她重新拿起铅笔在纸上画着草图,但方才的设计灵感已如云散烟消,除了临摹挂在墙上的年画娃娃,她别无他法。
神思不属瞎涂乱画的时刻,一张空白的纸露了一角到她眼皮子底下。
【玩笑,别当真】
手指微微捏紧铅笔笔身,魏摇芙抬手凑过去,在那行字下写上:【你也会开玩笑吗?不是说你没有幽默细胞的意思】
不解释犹可,越解释越糟。
那张纸被旁人倏地抽了回去,魏摇芙的铅笔笔尖下方成了空,她慢吞吞地撩起眼皮瞟向池怜阙,最清晰的是他下垮的唇角。
回忆的碟片抽出。
魏摇芙把覆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扯下去,她探出头,呼吸着房间内的暖气。
窗帘的蔽光性不算强,透着灰灰的白;宁谧的房间里只有她掀动被子的声响。
平铺开的被子被折腾得起了许多皱褶,魏摇芙一会儿侧身一会儿平躺,一会儿又把被子夹到两腿之间。
周公不想和她喝茶——睡不着。
早知道应该带一本答案之书。
纠结的大脑仍在纠结,困倦的眼睛在累极的时候领着魏摇芙入了梦乡。
时间消逝,乔曼和褚喻同韩媞及宋谦调换。
“终于不用端盘子了。”褚喻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他喜气盈腮地走到餐桌前拿起馒头,把身体扔坐在椅子上,懒洋洋地靠着椅背,眯起眼幸福道:“也不用拿着早餐赶去车上吃了。”
不疾不徐走来,乔曼拉开椅子坐下,她搬着椅面往前拖了拖,不以为然道:“我倒更喜欢在饭馆里端盘子,积分多还有钱。”
“哎,今天我得带宋谦下山去找工作了。”韩媞拿起一个窝窝头。
她垂眼看了看手里拿着的已经把她给吃得不能再腻味的东西,叹声道:“这日子过得是有点糟心,感觉成了几十年前进城打工的那批人。”
经过诊所猛料治疗,池怜阙的状态与昨日大相径庭,他拿起桌上的小馒头充作早餐,站在桌前持着预备离开的姿态,声音仍是沉着些鼻音:“现在依旧有人在过这种日子,还要更苦。不管多苦的日子,都会有人在过。”
早已将早餐解决,魏摇芙两手揣兜,站在临近门口的地方等着他们。当池怜阙的声音收了尾,她不由自主地说:“希望这个世界不再有人受苦。”
这句话,在场的其他人不知道,但池怜阙知道——《如影》中,大小姐与她的“阿昭”在夜阑时分躺于草地上看星星时,所叙说的愿望。
他的身体自发地转向她,眉下的狐狸眼乜斜着她,眸色不明。
仿佛是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又幡然想起那句话出自于何处,魏摇芙在恍惚中出于本能地看向了池怜阙。
自不待言。
“哎……”她不自禁又打起了哈哈,待在口袋里的手鼓动着,“我就随口说说啦,知道这个愿望不可能被实现。”
随即又转折:“但还是想要苦难少一点点,不要把人压垮。”她微低着眼,嘴角是扬着的,平白使人看了要觉得她笑得很累。
宋谦噙笑走向门口,他半道停在魏摇芙身边,扬眉道:“很单纯美好的愿望,但上帝一般会拒绝接收。”
“上帝拒绝接收是上帝的事,我们可以尽力去实现,也许尽的力只够一部分的人摆脱掉一部分的痛苦,但聊胜于无。”池怜阙和韩媞前后脚走来,他罕见地成为了一次理想主义者。
乘车来到镇上,韩媞眺眼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慨叹道:“在大城市里找工作还好说,这在乡镇里,可就要全凭运气了。只希望能有家饭馆愿意接纳我和宋谦,实在不行,我们俩就只能去工地上搬砖了。”
手缩在外套兜里不肯出来般,魏摇芙两条胳膊松松挂搭着,她歪头睄向韩媞,提议道:“那应该可以去乔曼姐和弟弟待过的那家饭馆试试吧?”
“哪有逮着一家薅的道理?摇芙还没猜到呐?像这乡镇上的饭馆,一般是不会缺人手的,愿意让你干那都是卖面子。“韩媞笑着摆了摆首。
她长嗳出一口气来,挥挥手道:“行了,你们先去那木版年画店里忙着吧,我和宋谦在镇上找找看,总能找到机会的。”
在路口分别,魏摇芙和池怜阙并行着往木版年画店走去,她暗中瞄了瞄池怜阙。
见他神态无异,遂状若随意地开腔搭茬:“其实,我感觉镇上很多家店面都不需要人手,媞姐和宋谦哥想找到工作可能有点麻烦。”
可惜她的随意被身旁人在意。
“你和宋谦很熟?”他用眼尾扫了扫魏摇芙,冷不丁问。
尚未察觉到池怜阙的深意,魏摇芙坦诚道:“说很熟那也算不上,我和你更熟点。宋谦哥的话,只是之前一起合作拍摄了一个广告,然后就认识了;当时在拍摄之前发生了一些事情,就让我感觉他这个人还蛮好的,很细节。”
“哦,跟我更熟——那怎么没听你喊过我哥?”池怜阙拖腔带调,幽幽睨着魏摇芙的狐狸眼所钩着的眼神,仿若在质问出轨的妻子。
他的计较点在魏摇芙的意料之外,她怪异地偏过脸打量着池怜阙,愣生生把人瞧得躲开脸去。
她据理力争:“我不是叫过你池哥吗?我还叫你二师兄呢,你也没听过我喊宋谦大师兄吧?”
走在她手边的人没立即回答,而是低了低下巴,乍一瞧,很容易以为是失落的作态。
池怜阙轻了声,有鼻音的加持,堕出唇齿之间的声音有股委屈劲:“你私下没这么喊过我,都只是在人前这么喊而已。”像个被冷落的小孩。
啪嗒——魏摇芙觉得有个小人跳到了她的头顶,伸出手对着她指指又点点。诡秘出现的心虚感掣肘她。
“……好吧好吧,那你想要我喊你什么?私底下也喊你池哥?你名字是三个字的诶,那怜阙哥?还是怜阙哥哥?”
不在乎的人常常拥有超群绝伦的撩拨本领,最无心的语言最惹人心悸。
池怜阙的耳根烧出了一片红,他喉结滚动,半侧着头眄睐着魏摇芙,目光中停泊着难以置信。
可偏偏被他凝注着的人一派坦荡,认为自己的言论稀松平常。
半晌,他把脸别开,拧巴地从想要沉默的喉咙里搯出了三个字:“随便你。”
“其实我更喜欢喊朋友全名,差了辈的和我觉得可爱的女孩子除外;把朋友的名字全部喊出来,才感觉更亲密——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看法而已。”魏摇芙把脑袋一仰,她往前伸着腿,走路姿势堪称教导小朋友时错误示范的标本。
她停在木版年画店门口,迈腿进去之前,掸眼望着池怜阙道:“不过你如果希望我喊你哥的话,那就随你的意咯。”她耸了下肩膀。
然而适间还在计较称呼的人却又不假思索道:“不用。”
刚要迈进屋中的腿顿时停住,魏摇芙诧异地瞥着他道:“啊?”
变卦的人抿着唇往里走,只干巴巴地抛来一句:“按照你自己的习惯喊就可以。”
果然就是很古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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