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乡道上响起杂乱的马蹄声,有人策马扬鞭而来,卷起一地尘土。
沈瑄好整以暇地看着来人,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扬起,做了一个动作。
两旁侍卫得令,手里的火把丢下去,火势顺着浸泡过燃油的麻绳一路蔓延,小道中间登时燃起一道令人望而却步的火堆。
“吁——!”柳桓瞧见前方灼目的火光,忙扯紧缰绳欲勒住飞奔的马,却已为时过晚。
滚滚浓烟中,柳桓狼狈从马上跌落,玉冠尽碎。
沈瑄居高临下看着自泥地上爬起来的柳桓,轻声道:“柳公子,许久不见。”
“你!”柳桓顾不得拂去满身污秽,失了以往从容,怒目而视,“沈瑄,勿要欺人太甚!”
“呵。”沈瑄轻笑一声,轻描淡写,“柳公子言重,我不过是想邀你小聚片刻,奈何你不配合,我便只能略施小计。”
柳桓自然不信他这鬼话,闻言嗤笑道:“不愧是从贱奴肚子里爬出来的东西,惯会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我放了余惜沅,你却言而无信绑架我妹妹以此威胁我。”
“我如今既已照你所说孤身赴约,那么,我妹妹呢?你到底想做什么?”
沈瑄扬鞭策马,轻而易举跨过面前的熊熊烈火,马蹄落地,沈瑄翻身下马。
“断指是假的。”沈瑄不与他过多纠缠,从袖中甩出一沓书信丢至柳桓面前,下巴轻点示意他自己拾起来。
柳桓一愣,方才他关心则乱,看到那一截断指便理所当然认为那是芸儿的手指,当即单枪匹马地过来,未曾让人去回府去芸儿的院子里寻人查探真假。
如今冷静下来,便察觉不对,那断指粗糙,肤色也不算白皙,怎么可能是芸儿的?柳桓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却也来不及后悔。他看着面前一地书信,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脸上神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矮身将其一一捡起。
拆开其中一封,柳桓不过扫了一眼,便让信中所写的内容震住,他一脸难以置信,顾不得面前的沈瑄,猛地将其展开一一细看。
看罢,颤着手打开另一封,比之上一封内容更加详细、更加令他胆寒。
不可能!
柳桓难以自控地后退一步,将手里的东西攥成一团,抬眼看向沈瑄,是强装的镇定:“这些东西你从何处得来的?不可能,休想骗我!”
沈瑄对此不置可否,俯身附到柳桓耳旁,轻轻耳语几句。
柳桓当即面色全无,手里的信件因为失力自手中掉落,洒了满地。
他顾不得这些,死死盯着面前的沈瑄,这是他第一次正眼看沈瑄,当看清这人眼底的笃定后,冷汗自鬓角滑落。
“你到底是谁?”柳桓问道。
沈瑄神态自若:“柳公子不是早就查过了吗?”
“你绝不可能只是沈家庶子,你背后有人?”柳桓面目逐渐狰狞,低吼道,“你背后之人是谁?”
沈瑄勾唇笑道:“柳公子觉得会是谁?”
柳桓的理智在看过那一沓白纸黑字写着的罪证后已经所剩无几,闻言急道:“我父亲可是当朝尚书,你当真以为凭借这几封书信就可让圣上相信我父亲参与舞弊一事吗?更何况这事已过去这么久,凭你一己之力便想扳倒我柳家?可笑。”
沈瑄扬眉,自他这番话里察觉漏洞,反问道:“这么说,柳公子可是承认自己父亲参与当年的科举舞弊一事?”
“你……”柳桓自也察觉出此话不妥,奈何木已成舟,“你叫我来此,便是为了说这一堆废话?”
“柳公子也知,我不过一沈家庶子,哪里会有这般能耐查出柳尚书的事。”沈瑄在这时意味深长地说道。
“此话何意?”柳桓追问道。
沈瑄出声道:“自是因为我背后之人是……”
“太子”二字沈瑄刻意压低声音,却足以让柳桓听得清清楚楚。
“你当真以为柳尚书当年之事做的天衣无缝吗?上头那位早就有所怀疑,如今证据确凿,科举舞弊乃大罪,柳家注定是逃不过的。”
柳桓面色全无,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支撑脊梁的气血,身形萎靡,他捏紧出了一掌冷汗的手,咬牙道:“我凭什么相信你所说?这些皆是你一人所言,我又怎知你口中的太子是不是胡诌的?”
“柳公子自可不信。”沈瑄对此毫不在意,随意道,“三日后,你若后悔,便来此处。”
语罢,沈瑄纵身一跃,飞身上马,带着人转瞬没了踪影。
若不是地上燃着的火堆,柳桓几乎要以为方才的一切是自己的臆想。
柳桓看着地上凌乱的信纸,半响,弯腰将其一一拾起,收拾妥当后,翻身上马,不复来时意气,失魂落魄地离开。
三日后。
熟悉的乡道上,柳桓一人、一马孤身而来。
“你有办法救芸儿对不对?”柳桓看着面前的男人,没了以往的轻视,眼底隐有哀求之意。
沈瑄看向他,淡声道:“柳公子知道我想要什么?”
柳桓目光落到不远处的悬崖上,这便是当初余惜沅的坠崖之地。三日前他未曾察觉不对,回去后便意识到沈瑄的用意。
“你想杀我替余惜沅报仇,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柳桓讽道。
沈瑄无动于衷,言简意赅道:“若想救你妹妹,拿命来换。”
……
“好,但请你信守承若。”
*
近日,柳府噩耗不断,先是柳家大公子骑马时心神恍惚失足坠崖,生死难料;随后府里神智不清的五姑娘出门后下落不明,怕是凶多吉少。
这一桩桩祸事砸下来,柳府愁云惨淡,府里人心惶惶,有了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当年的科举舞弊之案再次被人提及,柳尚书结党营私、参与舞弊之事被人捅出。此事一出,圣上大怒,命令底下人彻查到底,势必找出所有与其牵连之人。
柳家查封,家产充公,满门入狱。短短几日,往日门庭若市的柳家冷清一片,人人避之不及。
——
惜沅听闻这个消息时,正在修剪院子里的绿萝,一时不妨失了力道,剪断了一朵绿萝花。她顾不得掉在盆里是绿萝,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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