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星海不用术式也很能打。
对此弥山深有体会,但看着别人被打总比自己挨揍要更痛快,所以他笑得很开心,跳起来欢呼的时候赢得了京都校二年级的一致瞪视。
有人想在个人战上找回场子,但被弥山揍得鼻青脸肿。
新·阴流的前辈这次对上的还是物部式,两个人打得难解难分,最后物部式以微弱的优势拿下了最后一场胜利。
唯一的败绩还是庵歌姬,当冥冥拖着她那柄大斧子走出来的时候,庵歌姬已经想好准备弃权的姿势怎么摆才不会显得太丢人。
话虽这么说,但她还是挣扎到了最后一刻,这还得多亏了物部式对她的“魔鬼训练”。对战结束后她立刻和冥冥交换了号码,决定好好请教如何锻炼自己的体术。不奢求能像冥冥一样抡大斧子,可至少要更有自保能力才行。
“不错不错,为师很满意哦,歌姬。”物部式趁着夜蛾正道不在,跑到庵歌姬身边安慰她。
庵歌姬拽住了从她身边经过的弥山:“教我咒力操作!!!”
“我现在要去吃岚山广川鳗鱼饭!”弥山轻而易举地从她手中脱出,跑得飞快。
“等等我也要去!”庵歌姬瞬间打起精神:“冥小姐,光士,要一起去吃吗?”
冥冥同意了:“听起来是个不错的选择。”
物部式哭号:“为什么不问我?”
“不管问不问你都要跟上来的吧,物部前辈。光士要来吗?”
辻光士最终还是点了头。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奔着岚山渡月桥的方向去了,这家店的招牌就是关西风味的鳗鱼饭,深受本地人喜爱,已经到了一座难求的地步。不过好在有五条悟的超能力,他们得以在已经过了饭点很久可依旧有人在排队的时候进入了一个包间。
不知道谁居然点了酒,这一屋子未成年的桌子上为什么能出现酒这东西啊!?
“上都上了,”庵歌姬抢过一瓶直接打开,“有人不能喝酒吗?”
弥山凑了上去,啤酒在透明的酒杯里不停泛着气泡:“我们从来没试过。”
他嗅到了一点苦味,是很新鲜的苦味。
星海扯着他的衣领将人拽回座位上,压着他的头说道:“吃你的鳗鱼饭。”
弥山在他的手底下扭头,头发被他自己搓得乱七八糟:“就尝一口?”
星海抱臂冷笑:“你最好真的只喝一口。晚上别来找我。”
庵歌姬抱着已经空了的酒瓶,她给每个人都倒了一小口,用“这俩家伙没救了”的语气说道:“你们俩还真是一刻都分不开啊。”
原本在京都校都是一人一间宿舍的,但是弥山抱着他的被子跑去找星海打地铺了。
“干杯!干杯干杯!”那边物部式已经和坐在他旁边的冥冥以及辻光士碰了杯,仰头一饮而尽。
弥山才不肯受星海的威胁,拿过杯子,有冰凉的小水珠从杯子里跳出来,又被他无情地从鼻尖抹去。
“闻起来好苦。”他捏着鼻子尝了一小口,觉得比星海的苦咖啡还要难喝。
他把杯子往星海那边推,星海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
咚。
空杯和桌面清脆的撞击声配上星海得意的表情让弥山有些咬牙切齿。
冥冥见状,默默降下了一个范围极小的“帐”。
在座的所有人,除了辻光士是真的只喝了一口,其他人都没控制住,庵歌姬已经彻底上头了。第二瓶她自己就喝了一半,脸上红通通的,笑得超级开心。
弥山苦恼地躲在星海身后,星海挡着他,两个人缩到了墙角的位置。
庵歌姬这个人,酒品超差的啊!
“啊哈哈哈,星海你喝酒的时候会故意装作轻松诶!哈哈哈哈!”
“弥山你是小孩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噗哈!物部、物部前辈,我一直想说了,你长得真的很像明石家秋刀鱼诶!啊哈哈哈哈哈!能模仿他的语气说一下那句话吗?‘谢谢’是魔法咒语,说得越多运气越好!”
庵歌姬醉意上来之后会变得非常话痨,而且笑点极低,只有物部式跟着她一起胡闹。
冥冥饶有兴致地看着庵歌姬和物部式勾肩搭背,把包间变成了卡拉OK,唱着埼玉西武狮的《狮子之歌》。弥山靠在星海的背后长出一口气,庵歌姬终于放过了他们俩,转头去骚扰物部式了。
他还看见冥冥似乎举起手机录了相,在心里为庵歌姬默哀两秒,并下定决心再也不会和她一起喝酒了。
辻光士只喝了一口,没有酒精上头的感觉。但是他也感觉不到环境带来的心理上的燥热感,他看着庵歌姬和物部式在唱歌,弥山和星海凑在一起说悄悄话,冥冥坐在他身旁举着手机。
只是看着。
仿佛自己从这样一个热闹的环境中脱离了出来,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都被压缩成了电视窗口播放的画面,缺少了最真实的体验感。
格格不入。
今井由光接到电话来接人的时候,冥冥已经自行离开了,弥山和星海架着庵歌姬,辻光士扶着物部式,可怜兮兮地站在店门外等着他。
“啊......按理来说你们还是未成年,究竟是谁给你们上的酒啊......就算高专不太管这些,不过......”今井由光拉开车门,口中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
辻光士将物部式放到了副驾,用安全带将他绑在座位上。
“什么?这是什么?我们要去贝尔纳多棒球场吗?”
耍酒疯的时候满嘴都是埼玉西武狮和广岛三箭,她是有多喜欢棒球和足球之类的体育运动啊?弥山抱着腿,星海托着上半身,皱眉躲开了庵歌姬的“乱拳攻击”。她的拳头蹭着星海的发尖打了出去,被兄弟两个人塞进了车里。
今井由光这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两个人一起安置庵歌姬。弥山给她系上安全带,对今井由光和辻光士说:“我们自己回。”
辻光士坐到了后排看着庵歌姬,今井由光摇下车窗:“行,注意安全。”
他们今晚还要再在京都校住一晚,明早再回东京。
京都的夜晚要安静一些,大部分商店过了九点就关灯歇业,只有一些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还亮着灯,售货员坐在柜台前打瞌睡,弥山和星海并肩而行。
“嗯,”弥山小跳了两步,来到星海前面的位置,转过身和他面对面,倒退着向后走,“你要不要也来试着学一下术式反转?”
“不要。”星海拒绝得干脆利落。
“诶——我一个人不行啊!”
弥山故意拉长的声音飘进漆黑幽暗的小巷,星海捕捉到了几缕小小的期许、几缕小小的抱怨。
如果星海不愿意努力的话,弥山也没办法更进一步。他们就像绑在对方双脚上的石头,拉扯着对方和自己一起沉入海渊。
弥山拍拍胸膛:“我保证我的术式反转可以做到,而且我觉得星海你的术式反转也......”
“我已经,说过了吧!”
星海的脚步停了下来,几乎可以说是威胁的低吼道:“我不需要。不要自作主张。”
弥山在一瞬间收起了笑容,他现在才觉得刚才喝的那几口酒精融入了自己的血液,现在它们肯定已经淹没了大脑,不然他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你对我的说法有什么不满吗?”
学会术式反转,切断那条“束缚”,这样他们就彻底自由了。或者,成为特级咒术师,拿着这个称号远走高飞,也不算违背“束缚”。
星海没有说话,只是冷着脸看他。
“胆小也得有个限度,闭上眼睛跟紧我,连这个都做不到的话......你要是连这个都做不到的话!!!”
弥山的情绪突然爆发,他厉声说着,仅剩的一只眼睛瞳孔紧缩,看着他的半身。
星海的神情没有丝毫动摇。
弥山仿佛刹那间泄了气,他露出一个似笑非笑,又看起来非常悲伤的表情,微微弯下了腰,视线终于从对面人的脸上错开,落入怀里:“......你让我怎么办呢?”
他快要无法呼吸了。
星海的眼睛动了动,从弥山低下的头颅上挪向不远处的女人。
头上有一道缝合线的黑发女性微笑着说:“你们吵架了?兄弟间可不能吵架啊,你们不是彼此最重要的人吗?”
弥山猛地回头,眼神前所未有的锐利,盯向了说话的女人。
这种奇妙的厌恶感......他在哪里见过她吗?她说话时稔熟的语气令人不快。
那女人似乎只是路过,在他们的注视中转身离开了。
弥山看着她的身影彻底消失,皱着眉转头问星海:“刚才......”
他头还没完全转回来,手臂就被人极用力地扯住,像对方那边拉了过去。被攥住的地方传来快要嵌入骨髓的抓握感,远离心脏一端的肢体血管臌胀,在他的手臂上画出一道道青色的纹路。
“......!?你发什么疯!?”
弥山被扯了一个踉跄,差点撞到星海的鼻子。
“......”星海无法解释他刚才产生的瞬间感觉。说是“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不如说是“好像曾经发生过这样的场景”,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怀疑自上而下贯穿了他的身体。
他不喜欢咒术,不喜欢生活在咒术界,不喜欢自己的这双眼睛,因为这些都是他无法自由决定的事情。
他不喜欢弥山,不想和他做兄弟。
谎言!你明明害怕得要死,一想到回头的时候见不到他就会害怕得想要流泪,如果不能确定牵引绳的另一端深深埋入他的骨血,连踏入自由世界的勇气都没有吧!?
说什么想要绝对的自由,想要绝对的掌控,不过是一个离不开他人、只有被永远追逐着才肯向前走的胆小鬼。
在见到那个女人的瞬间,曾经差一点失去对方的恐慌席卷了回来。
那个飘雪的冬日,躺在模糊世界中的人、耳边全是他痛苦的呻吟、刺鼻的血腥味染满了全身。
他明白了自己真正想要的,并且唾弃自己的胆小与自我伪装。
“你必须一直跟在我后面,”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死也要。”
不然,他怎么能去到自由的地方?
——
弥山浑身冷汗地从噩梦中清醒过来。
捂着脑袋小心翼翼地避开星海,他悄悄来到走廊,没有惊动任何人。
噩梦的内容就像昨天的午餐,他一时竟然也想不起来具体梦到了什么。这样的话,不就连到底是不是个噩梦都无法判断了吗......真是稀奇,他睡眠质量一向很好。
他出来的时候没看时间,也根本不记得拿手机,所以只能坐在走廊尽头的休息区,仰头望着身后深海一样的夜空发呆。
他慢慢地数着星星,脑子里机械式地划过无数信息,术式反转、正极能量、明天的任务、禅院甚尔家小崽子的预产期、夏油杰的咒符、五条悟、水海道楼下的猫、领域展开、结界术……
星海总觉得他什么都不在乎。那怎么可能呢?只要是人,脑子里总会想些什么,大脑的运转有时不听自己的指挥,由一个概念联想到无数概念,所谓直觉和潜意识就是从中诞生的。
像这样难以入眠的夜晚,偶尔也有,但次数并不多。
在京都遇见的那个女人……他的大脑又带着他回到了一个月前的那个夜晚。
星海知道什么,但他不和弥山说。
弥山猜应该是和那个事故有关系。他的手覆盖住了自己的右半张脸,掌心的位置凹陷了下去,空荡荡的。
那个时候的痛苦,他已经不太记得了。
不过,星海似乎终于有了一点干劲,在咒术的修炼上肯花一些时间和心思。【仳】的最大术式范围来到了半径四十米,咒力操作也变得精细起来了,而且他显然比弥山更擅长结界术。
“领域......”
星海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出来,没有说话,坐在了他旁边。
弥山侧过头看他。
“这次要回收的是宿傩的手指。”星海把水瓶递给他,矿泉水冰凉的温度外似乎还残留着另一个人的体温,弥山这个时候才发现有点渴。
他沉默地接过水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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