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莱听出这确实是妙音的声音,只将门打开了一条缝。屋外的人便急切地用力要将门推开,挤了进来。
妙音脸上全是因为焦急而出现的红意,她拉住徐莱的手,在她耳畔说道:“徐掌柜,你身边那位郎君,绝非良人。”
徐莱有些没反应过来,过了片刻才意识到,她说的那位郎君,应当是阿清。她将手抽出,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她,似乎将她当作说胡话的疯子。
“妙音,你为何会在这船上?这船马上就要离岸了,你若是不想被运到渌州,还是快些下船去吧。”她说完就要将人带到厢房外,心里自然是不信的。
妙音看着十分单薄,却不知何处来的力气,连带着将徐莱一并拉出了屋内,冷了神色道:“那为叫阿清的郎君,实则是京城霍太尉家的公子,名唤霍清。这艘船更不是去往渌州的,而是北上京城。他要把你绑到京城去,你能明白吗?”
徐莱整个人好似被浇了一头凉水,但还是努力稳住心神,这番话太过荒谬。即使她知道阿清是京城高门显贵家的公子,也绝对无法将他与霍太尉的那位长子联系起来。
她强撑着冷静说道:“你如何证明他的身份,又怎么知道这艘船要去哪里?”以及,就算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为何阿清不惜以这种方式,要将自己带去京城。
这其中实在有太多无法解释的事情,她心中天平虽已渐渐偏离,但还是无法即刻脱身。
妙音神色愈发迫切,她从袖中取出一个皱巴巴的纸团,展开后塞到徐莱手里,示意她去看。
那分明是一张,追杀令。徐莱只一眼便认出了那画像中男子的容貌与阿清一模一样,而画像旁赫然写着的确是“霍清”二字。
“陈争广没有死,这是他从沈至那带出的追杀令。那日沈至行径败露,你以为只凭借一个御史,就能即刻将他捉拿吗?你以为他为何急着离开云州,就是因为沈至是当今丞相大人的人,他害了沈至,自身难保得快点逃回京城。”
徐莱恍若有五雷轰顶,整个人都被钉住一般动弹不得。
如今全盘回忆起来,每个关键之处,都有阿清的影子。只是当时,她只觉得这是阿清机敏不凡,自然能抓住要点,再加上他为了自己不顾性命,竟然全心全意地信了,还以为这是最真切的情意。
“徐姑娘,你救了我与陈大哥,还有筝筝的性命。所以今日我不论如何都要告诉你这一切,他此番带你入京就是要你做个替死鬼,你当真要留在这里吗?”
她见徐莱还是一动不动,竟要上手来拉,此时船舱内已安静下来,旅客们大都已回到厢房歇息。
徐莱开始用力拍打着隔壁的房门,徐嫣揉着迷蒙的睡眼有些恼怒地开了门,她看清房外站着的是徐莱,正要开口问询,就被一把揽在怀中。
徐莱似乎只用了一瞬间就从巨大的绝望中恢复过来,她紧紧拉住徐嫣的手,跟着妙音一路像船舱外走去。
她们的厢房位于船舱最深处,只感觉时间无比漫长,脚步似绑了沙袋般沉重,但徐莱只能咬着牙快步前行。
徐嫣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为何她的阿姐神色如此怪异,为何身边的这位女子从未见过,为何阿清哥哥不在身边。
但是她已经能意识到情况的不对劲,所以不开口多问,只是埋头跟上徐莱的脚步。
直到下了船,回到岸边,徐莱顷刻间全部消散的神思才回来了几分。她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岸边的河风卷着潮气压进她的肺腑,将她呛出了眼泪。
徐嫣见到她这样,更是下了一跳,忙上来拍着她的脊背,不住地问道:“这是怎么了阿姐,你怎么了?”
徐莱张口想要说话,却只动了动嘴唇,喉间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实在是世上最残酷不过的事,偏偏是她放在心里的人,用那些无微不至的关怀,情到深处的缱绻,都变成了要她性命的利刃。
她只能死死捏住手指,指尖都要扎进掌心,却冒出鲜血,却依然无知无觉般。
徐莱躲在暗处,看着船夫收起缰绳,船身慢慢离岸,就要向北驶去。
妙音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却并未出声打断,她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狼狈的徐莱。
徐嫣大抵已经猜到了事情与阿清有关,他迟迟未出现的身影,以及她的阿姐静默看着那艘原本要将她们带往渌州的船只。
“走吧。”徐莱收回视线,声音晦涩嘶哑,只能依稀听出音节,
她单薄的脊背独自站在河岸边,夜色无边寂寥,灯火稀疏,来送行的人群都已离去,她只觉得天地间都只剩她一人,不知要往何处走去。
“阿风。不要走。”直到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徐莱的呼吸都停滞住。
妙音立刻有些紧张的要上前,却被赶来的周随拦下。
徐莱回头看去,青年发丝凌乱,衣袖被风吹得胡乱飘舞,离她只有几米的距离,而更远处的船竟然也不动了。
她只用一瞬间就反应过来,只怕这艘船也是为她“量身打造”的囚笼。他费劲心思手段,就是为了将她骗去京城,然后成为他们权势斗争下的牺牲品。
“阿姐!你放开我,阿姐你快过来。”徐嫣被周随一把拦下,无法再近一步。
她有些茫然地看着这位曾经尊重敬佩的夫子,却下意识地用尽所有力气咬住了他禁锢自己的手臂。
周随神色不动,只加大手中的力气,又转身恭敬地说道:“公子,我已让船重新靠岸,至于何时出发,听凭公子吩咐。”
徐莱露出一个无比苦涩的笑容,她望着那张熟悉的面容,轻轻开口道:“霍清是你真正的名字吗?”
她只觉得无比可笑,现在她应该想如何求面前这个人放过她,可是脑子里只想听见他的亲口回答。
“是。”霍清眸光定在她的脸上,只见徐莱听到后面色瞬间的苍白,摇摇欲坠地站不住。
他向前一步要扶住这具随时会被风吹倒的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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