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会说,明月楼主是个只会钻桌底的鼠辈。”东方鱼斜睨她一眼,唇边终于流露出如清风般的笑意。
“那怎么了,我有你啊。”刘明月完全不以为耻,从背后勾住东方鱼的肩膀摇了摇,理直气壮道:“阿鱼嘴上嫌弃,实际上可护着我了。”
她歪着脑袋,顺势伸手拨弄起东方鱼鬓边散发,银质面具下双眸弯弯,所有动作都自然至极。
顾真娘好奇地看着她们,眸中隐有向往,萧晏则依然不着痕迹地注视着她,目光犹如隐世山谷里的深潭。
很快,先前接引几人的小二任肆带着账单来到萧晏面前,毕恭毕敬道:“公子,这是主家统计好的账单,请过目。”
闻言,刘明月松开东方鱼,转过身饶有兴致地看向他。
厅堂内一片狼藉,赔偿并非小数目。
萧晏自衣襟中取出坠有珠玉的木椟,温文有礼道:“今日萧某未带足够银钱,请见谅。此椟来自陇山钱庄,恐要劳烦你们东家派人自行前往支取了。”
“公子这是哪里话,那我便同东家回话了。”任肆神色不变,接过木椟便告退。
“萧二公子大气。”刘明月当然认识这块木椟,用作赔偿何止绰绰有余,而后她话音一转便是告辞:“今日也是叨扰萧二公子了,不如我们就此别过?”
萧晏颔首应了声“好”,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
一行人行至门口,来自明月楼的马车早已停靠在路边,沈犀和掀开帘子探出身来冲她们招手:“你们终于出来了!”
这回刘明月没再问萧晏可要她捎上一程,她怕她随便客套一下,此人真的会答应——而她并不想捎带他。
是以上了马车后,她才回头冲他笑道:“萧二公子,再会。”
冬日晴天的晨光甚是耀眼,照得她银质的面具熠熠。作为最后一个上来的人,她很快步入车厢,不带一丝流连。
萧晏站在原地,看着马车远去的背影良久才轻声道:“再会。”
明月楼的马车甚是宽敞,坐上四个人也余下不少空间。沈犀和告知刘明月,顾丽娘已经被移交至诏狱,等待三日后开庭审理。
迎上身旁顾真娘立刻转过来的眼神,刘明月轻拍她的手,莞尔道:“姐姐没骗你吧?”
“我陪真娘去吧,让马车先送你们俩回去。都好好洗洗,沾了一身脏男人的血。”沈犀和在一旁颇为嫌弃道,医者通常都喜洁,她也不例外。
***
因为只有刘明月一个女儿,昭明帝听从百官的建议,在族中挑选了四位侄男作为未来太子的备选,先各自立为了郡王以待进一步考量。
其中刘吉和刘章出自同一位生父,刘章是庶出的长兄,刘吉则是嫡出的幼弟。
死士尽数阵亡的消息传来时,刘吉正在自己府中前厅内焦急地走来走去,刘章则不慌不忙地端坐在一旁案几上饮茶。
“一群废物!”刘吉不仅性子急,脾气更是尤为暴躁。
此刻他刚好走至刘章这儿,怒火直冲颅顶的他未经思索,一脚踹翻刘章身侧的桌案。
刘章面不改色,依然气定神闲地端坐着,放下茶盏后甚至含笑出言安慰:“本就是去试探,折了便折了罢。”
刘吉先是横了刘章一眼,而后才恢复了些理智,不甘道:“兄长,就这么让那莫名其妙的明月楼出来碍事?”
大理寺的王正卿是刘吉的岳丈,此番崔家的事他也略有耳闻,这种案子在他看来再寻常不过,不过是找了个不足轻重的小女子来掩饰家中丑闻。
偏偏他那大伯父铁了心要削弱世家在朝堂上的影响力,三日后还不知要怎么借这事发挥。若是一个不好,不止同此案有直接关联的崔少卿,王正卿也吃不到好果子。
“好了,阿吉,且让她出来跳几日。她要做这众矢之的,刘骁和刘逢也不会放过她的。”刘章微微勾唇,接着意味深长道:“莫说她不是刘明月,便真是她也不足为惧。咱们那位大伯父,才是这天下最为凉薄的人。”
他穿了身宽笼袖袍,头戴郡王规制的冠帽,端看着也是位翩然有礼,同额角青筋时不时爆起的刘吉生了个天差地别。
“刘明月,刘明月,光是听到她的名字本王便上火。”刘吉显然对刘明月有着相当深刻的阴影,乍一提及她又气急败坏地在原地转着圈儿跺脚,眉宇间却又具是忌惮,不敢说太过分的。
刘章眼瞧着弟弟愚蠢的模样,唇边笑意不知不觉间便愈发加深。
对着地面发泄一通,刘吉想到方才下属汇报的消息,仍旧抓耳挠腮:“那个萧二又是怎么回事?非要凑这热闹?”
“萧太尉仍在任上,此人暂时动不得。”刘章淡淡道,他也百思不得其解,萧家向来明哲保身,怎会淌这趟浑水。
“这个老不死的,就属他会装模作样保持中立。”说到别人,刘吉的言辞又回归到无所顾忌,只是思绪依然一团乱麻,又回到先前的问题:“不过,那女人真不是刘明月?”
刘章笑着摇摇头,其实他心中是有疑虑的,只是据方才暗探的汇报,如果那个所谓的明月楼主真是刘明月,怎会仓皇失措地钻入桌底?
怕不是现下已经杀到刘吉眼前了。
……
而另一边綦江王府中,綦江王刘骁的幕僚田措神色凝重道:“属下看得真切,那把刀确是破障没错了。”
刘骁手下养了不少江湖出身的门客,田措便是其一,方才刘吉的人动手时,他与田措就站在春江楼对面的誉廷阁上观察了全程。
“破障?”刘骁本人并未涉及江湖事,是以并不清楚,只隐隐觉得耳熟。
“殿下可曾听说过,狂刀丁重楼?”田措踌躇着道。
***
刘明月向来不会亏待自己,明月楼的内院中修了座不输曾经公主府规格的暖池。
烟雾缭绕间,她直接将沾血的衣衫一件件褪去、丢至地上,这里现下只有她和东方鱼,她完全不存在顾忌。
东方鱼却没有动作,只抱臂斜倚着墙边,面无表情地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刘明月。
玄衣尽数落下,露出刘明月线条流畅的背脊与劲腰。紧实的肌肉昂藏力量,不算细腻的皮肤上爬了些交错的旧伤疤,像是来自刀枪剑戟。
她步入暖池中央,而后回过身来看向仍旧衣衫齐整的东方鱼,不由挑了挑眉:“怎么不脱?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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