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到对方质问的语气,姜枝鹊心中忽生一计,故作幽怨,把剑往鞘中一收,转身就走。
见她二话不说就转头,白仰山一怔,不解地看着她的背影。
直到姜枝鹊走出好一段距离,都没有停下的意思,他也将断云剑收起,不快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为何不说话?”白仰山问。
姜枝鹊拄着竹竿继续走,道:“仙君见着我第一句话便是问罪,我又能说什么?”
白仰山:“我什么时候问了你的罪?”
他三步并作两步,跟上她,幽香气息再次将她包围。他眼睫低垂,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要她给一个说法。
姜枝鹊这回真的没看见,一不小心便撞到了他的胸膛,硬邦邦的,磕得生疼,她手中竹竿松落。
幸好白仰山眼疾手快,替她接住。
姜枝鹊总算停下脚步,说:“仙君既然看到了我的第一招,想必也看到了他们欺负我。可仙君却放他们走,还挑我的错。”
“我在上面看着,哪怕你不出剑,他们也伤不到你。”白仰山道,“但你伤了他们,若是闹出人命,在神宫那边不好交代。”
“况且,我也想知道,你究竟有没有好好学剑。凭我教给你的剑法,足够对付他们,但你……”
白仰山话未说完,瞥了一眼她的脸,见她还是一副生气的模样,思索须臾,道:“你在昆仑镜墟的表现不错。”
姜枝鹊:“……我在里面睡了一觉。”
看得出来白仰山想哄她,但话语十分笨拙,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在里面干了什么。
果不其然,白仰山顿时无话可说:“……”
姜枝鹊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仙君真有趣。”
她眉开眼笑,脸上的幽怨之气顿时作云烟散:“我没有怪仙君的意思,那些人我自己应付得来。”
“你……”
白仰山感觉她好像在耍他。
“所以,昆仑镜墟一结束,你就来找我了吗?”姜枝鹊颇为期待地问。
白仰山道:“……清莲殿师妹找我有事,顺带路过,正好遇上你从客栈里出来。”
姜枝鹊:“哦。”
也是。
他面对别人总是笑吟吟的,和她在一起时反而不常笑。如果不是陈家村的事,让他心中有愧,他根本不会管她。
“那白仙君要去客栈坐坐吗?”姜枝鹊问,“客栈里有很多好吃的茶点,昆仑神宫应该没有吧?既然都下山了,不能空手回去啊。”
白仰山委婉道:“我身份特殊,不便出现在人多的地方。”
姜枝鹊想了想,这确实不太方便,于是她说:“仙君在这里等我一下,马上回来。”
白仰山迟疑一瞬,看着她拔出剑,将剑鞘牢牢握在手中。
“飞鹊,带我回去。”
她话音刚落,便跟着剑鞘一路小跑回客栈,直到身影消失在白仰山的视线中,他才回过神。
飞鹊。
白仰山轻抬眉梢,这两个字在他心中辗转琢磨片刻。
倒是个合适的剑名,和她本人很像。
不过……
正当他抬眸远眺时,姜枝鹊已经从客栈里出来,手中提着一包沉甸甸的东西。
“这些天在客栈里,我已经吃遍了所有茶点,挑了几样最好吃的,请仙君吃。”
白仰山薄唇微抿,凝视良久,问:“我们每次见面,你都要给我送吃食,为什么?”
事实上,他早已辟谷,那日他也告诉她了。她是个聪明人,不可能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
“因为仙君每次和我待在一起都不怎么笑,我猜仙君应该是心情不好。”姜枝鹊说,“以前养我的道人说,人不高兴的时候就要吃甜的东西。我小时候心大,走路经常磕着碰着,有时候疼得厉害了,道人就给我买糖果子吃。”
“我们那边水土不好,长出来的果子都有点酸,但是裹着糖衣就会变得酸酸甜甜的,别有一番滋味。如果有机会,也让仙君尝尝。”
闻言,白仰山思忖一会儿,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默默接过她手中的包裹:“多谢。”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最近神宫事务繁多,不是因为你。”
从小到大,师尊教导他君子需以礼待人,除了作恶多端的魔族和向来与神宫为敌的合欢宗,无论对待何人,他都能尽到该尽的礼节。
但面对姜枝鹊,他始终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她。道义告诉他应该对她负责,既然把她带到这里,应该陪着她走完这一程。
内心深处,他对她姜枝鹊有些抗拒。他本不该和女人有过多的牵扯,但为了直面心魔,又不得不正视她。
“其实只是见到我不想笑吧?”姜枝鹊唇角微低,意识到这个事实后,强装镇定,“没关系,仙君已经教了我很多,以后不用来找我了,你是我的恩人,我也不想让你为难。”
“如果我能进昆仑神宫,不会继续学剑了,我会选离你最远的地方修行,不再来打扰你。”
白仰山的目光看向远处,短暂的无言沉默中已然昭示了他的想法。
但他嘴上说道:“不必如此,修道之人还是要顺从自己的心。”
“仙君顺从自己的心了吗?”姜枝鹊反问道,“是你不想看见我,还是你的道不允许你看我?”
白仰山:“……昆仑神宫即是我心之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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