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骰盅重重砸在乌木赌桌上,唐峰双眼布满红血丝,死死盯着那转动的骰子,手指在桌沿抓出几道痕迹,嘴里喷着酒气:"开!开啊!"
"三五六,十四点大!"庄家高声唱喝。
“草!”唐峰猛地捶桌,震得铜钱跳起,昨个给他的银子全部赔进赌场,身上最后的铜板也押在了这一局上,没想到还是输了!
他脖颈青筋暴突,一把揪住身侧赌徒的衣领:"你……你他娘的是不是出老千!"
赌徒猛地推他一把,破骂道:“去你妈的!哪里来的穷酸货,输不起别玩!”
“穷,老子会穷?”唐峰四下摸遍了自己的荷包,确实再没摸到半个子,他已赌了一天一夜,赌红了眼,只好扯着别人问:“你有没有钱使?借我点,我赢了就还你!”
“保证赢!你借我一子,我还你两个!”
“谁?你不认识我?听好了,老子跟太傅家公子是拜把子的兄弟!”
“吹牛?吹牛个屁!”
一人大概觉得他有病,啐了一口。
“草!”唐峰气极,拽着人就打过去。
赌坊内霎时骚动起来。
几个膀大腰圆的打手围拢过来,为首的刀疤脸按住唐峰肩膀:"唐爷,您闹什么场子?您这账已经欠了二十两了。咱们场子的规矩,超过十两不还,得留下点东西。"
这句话威胁意味十足,唐峰咽了咽口水,后颈发凉,他知道打手说的"东西"是什么——要么是一只手,要么是一条腿。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他才要赢回来!
“谁说我不还?我难道还差你这二十两吗?!”
刀疤脸嗤笑一声,嘴里仍恭维:“是,您神通广大,欠魏公子的上百两赌债,都能半月清零。”
“算你识相!”唐峰其实心中根本没谱,打手们今日揪住了他,心中正盘算怎么逃脱,突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喂!"他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大喊,"妹子!哥在这!"
那女子仿若未闻,像是在找什么,在赌场内扫了一圈,应该是没找到,径直走上二楼。
唐峰哪能放过这个机会,挣脱开打手,神气地用下巴昂首一指:“看见没?老相好!来找我的,马上要点钱来!”三步并作两步跟着女子冲上楼。
女子步履异常快,匆匆上了楼,唐峰酒还没醒,走路不太稳,歪歪扭扭追了好久一段,都以为追不上了,谁料她走到二楼戏台上,却再不走了,反而停在原地。
二楼整个厅堂很暗,没有烛光,一向生意爆满的二楼戏班今日居然没有开张。唐峰在乌烟瘴气的赌场待了一天一夜,加之喝了点酒,脑袋不清明,耳边嗡嗡作响,他随意晃晃头,一门心思追上去。
女子回过身,果然是雅琴,虽然用粗布包着头,但那张穷酸但又张扬得不肯低头的脸,他再熟悉不过了。
"雅琴妹子?真的是你?”为他平债的冤大头来了,唐峰大喜过望,说话间就想去揽雅琴。
“呸!不要脸!谁是你妹子?!”雅琴极力否认,后退一步,尽可能与唐峰拉开距离,如此疏离,除非知道他们的关系,否则根本看不出二人曾有露水情缘。
唐峰讪讪摸摸鼻子,脸上堆笑:“你怎么来这了?”
雅琴指着唐峰鼻子骂得很大声:“你还有脸问我?你把玉佩偷走了!小姐怀疑是我给你的,把我撵走了,老娘现在没处去,就来找你算账!”
“……玉佩?!什么玉佩?我不知道!”唐峰虽迷糊,仍下意识否认,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善,转而换上谄媚的表情,“你就说有钱没有?我马上就赢了!”
雅琴见他死死盯着自己腰间荷包的模样,知道他以前承诺再也不赌博通通就是狗屁,苦涩一笑:“呵,见着我就是为了要钱?”这话像是在指责唐峰,又像是在自嘲。
她摘下腰间的荷包,故意在唐峰眼前晃过。
唐峰浑浊的眼珠骤然一亮,踉跄扑来,酒气混着汗臭熏得人作呕。
“银子!给我!”
雅琴后退半步,将银子一收:“你只告诉我,是谁指使你诬陷小姐的,这银子就是你的。”
还没回话,唐峰耳边又响起幻听,瓮声瓮气的,像是被什么罩住了,又仿佛耳朵里面进了水,唐峰晃晃脑袋,觉得自己今天赌完真应该休息一会了。
他这边迟迟不做回复,那边雅琴显得有些焦躁,眼神不自觉往四周飘。
唐峰察觉出她的异样,没有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什么诬陷?诬陷谁?老子可没干过!”
“你!”雅琴有些恼怒,“你为何不承认?”
唐峰见她如此着急,眼神微眯:“你不对劲,一直问我这个作甚?”
萧懿安在三楼看台上,看着下面戏台上这一幕,眸光暗沉。
她派雅琴去套话,按说这唐峰喝酒赌得脑袋发昏,连站都站不太稳当,是套话的好机会,但雅琴却表现得非常急切,异常到居然被唐峰看出了端倪。
雅琴是太紧张了吗?还是说,他们本就是一伙,她通过自己的异样来提示唐峰?
“你到底给不给钱?不给我可下楼了!这鬼地方,黑黢黢的!”唐峰催促着给钱,想赶快离开这里。
雅琴有些犹豫。
这时,杂沓的脚步声传来,刀疤脸和打手们上楼:“唐爷,咱们可等你好久了,您别觉着二楼是戏班子,咱们就管不着你!”他一挥手,两个大汉立刻架住了唐峰,"按规矩,先剁一根手指头。"
“等等!我还,我找人还!我去求魏公子!你知道我跟他的交情!一百两的烂账他都替我平了!”
刀疤脸嘴角嘲讽,指着唐峰跟身后的人笑道:“交情?!他说交情!哈哈哈哈哈!”
“你什么意思?!”唐峰此刻酒已经醒了一大半,见刀疤脸的神情,脑中不自觉浮现那日赌局的场景,昏暗的赌场、摇晃的骰盅、魏博涛的自负狂妄、与宝官眼神传递,所有当初没有在意的细节都变得清晰起来,一股热血直指冲上头。
“……是不是魏博涛设计老子的?!”
刀疤脸不语,唐峰越发笃定:“说话啊!是不是?!你知道,你们都知道?我说我怎么一直输,一定是了!”
“他妈的!他们敢耍我!”唐峰额头上青筋暴起。
耳边又传来唏嘘声,仿佛很多人在议论纷纷,他抬头望向三楼看台,用屏风遮得严严实实,入目是一片黑。
刀疤脸已经没了耐心,抽出匕首在面前比划:“少废话!”
唐峰知道他们是动真格的,脸色都变了,指着雅琴:“我跟她熟,她手里有钱,你们直接拿走就是!别不信,她今天就是来找我的……怎么,你们这什么意思?没看到她手里的钱袋子吗?去抢啊!转性了?送到眼前的钱都不要!?”
不对劲不对劲,太不对劲!
能在赌场当打手的,都不是什么善类,只要能收回赌债,烧杀抢掠无所不用其极。从赌鬼那里要不到钱,就去骚扰威胁赌徒的亲眷,反正只要收回钱就行,管这钱是从哪儿来的。然而,现在雅琴手里明晃晃拿着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这刀疤脸竟然当作没看见!
视线在刀疤脸和雅琴急速往返,唐峰突然狂笑起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还有你们,你们都是一伙的!是谁派你们来的?是魏博涛那个王八蛋,还是萧懿安那个贱人?”
雅琴见被看穿,与刀疤脸对视了一眼,刀疤本来就是拿钱办事,浑不在意,将匕首抵住唐峰的小手指。
匕首锋利,轻轻一划,就是一道血痕。
唐峰彻底慌了神:"我说!我说我说我说!你不就是想让我说出背后指使吗?"唐峰见雅琴再不似往日那般替他平赌债,只冷眼旁观,知道他今日不说是不行的了,几乎是咬牙切齿,"诸位做个见证,我唐峰今日所言句句属实!"
终于引得他开口,雅琴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却没注意到唐峰眼中闪过的狠厉。
打手们松开唐峰。
唐峰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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