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被按在地上,嘴里发出痛苦的哀鸣。
这种情况下,阮荔没有矫情地推脱,利落地拾起冲锋衣穿在身上,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原本淡淡的雪松味此刻变得浓烈,肆意地充斥着鼻腔和喉咙。
勾云野从裤兜里掏出电话,接通后语气不耐地说道:“罗寅,这出戏就是你送给我的见面礼?”
没过两分钟,罗寅就打着手电筒从家里跑出来,嘴里还喘着粗气,甚至连衣服的扣子都系歪了。
看到眼前的场景,他瞪大了眼睛,面色惊异地说道:“刘疯子?”
“罗村……”男人脸贴在地上,呜咽地哀求。
“勾总,这……你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刘疯子有精神病,有时候行为疯疯癫癫的,做了什么得罪了您的,还请您网开一面。”罗寅紧张得额头上的汗珠都快掉下来了。
“误会?你这么觉得?”勾云野轻讽,厚重的马丁靴在刘疯子背上狠狠地踩了两脚,“罗寅,如果你就是这样和稀泥的态度,这个生意我恐怕只能换人做了。”
刘疯子趴在地上,睁大了眼睛,疯了般的摇头。
罗寅为难地看向勾云野,“勾总,那您看怎么处理?”
勾云野没有搭理他,转头对身后的助理说道:“小王,报警。”
罗寅点头哈腰地对勾云野说道:“勾总,您一路上舟车劳顿辛苦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您今晚好好休息。”
“罗村长,我不劳您费心。”
勾云野朝着小王微抬下巴,小王上前把刘疯子押走了。
勾云野嫌恶地捻了捻手指,抬步往村里走去,目光未曾落在她的身上,他兴许早就忘了她。
这么多年来,沦陷在回忆里止步不前的恐怕只有她自己。
勾云野已经走过她的身侧,她礼貌地控制住自己的声线,装得足够冷静,足够淡定。
“勾总。”
勾云野的脚步停顿在原地,却依然懒得回头。
“今天谢谢您。您的衣服我洗干净还您。”阮荔的感谢客气且礼貌。
“随你。”他冷漠地答道,丢下这两个字就径直离开了。
罗寅鞍前马后地跟在勾云野身后,丝毫没有要搭理阮荔的意思。
待他们走后,阮荔喉间舒出一口大气,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此刻才察觉到脖颈处传来的疼痛。
阮荔回去的路上,碰到满脸焦急的小蔡。
小蔡看到阮荔头发乱乱的,湿漉漉地披在肩上,身上还有伤痕,浑身狼狈的样子,她一下哭了出来。
“阮荔姐,你怎么了?都怪我没有跟你一起。”小蔡紧抓住阮荔的手,连指尖都在颤抖。
阮荔安慰地拍拍她的手,“有惊无险,只受了点轻伤,没发生其他的事情。”
小蔡哇地一声哭得更厉害了:“那就好,我们赶紧回去。”
夜里阮荔听着身旁小蔡均匀的呼吸声,她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清醒得过分。
那件事情之后,她斩断了与北城的一切联系,孤身一人去了南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从头开始。
她从没有想过这辈子还能与他再见。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阮荔就醒了过来,实际上一晚上她都处在似睡非醒的迷糊状态中。
她用皮筋把柔顺的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起床。
阮荔照了照镜子,她本身皮肤白,那道掐痕又青又紫,尤为突兀明显。
这一趟出来没有带丝巾之类的装饰品,阮荔值得把衣服的拉链拉到最上面,隐隐约约只露出一点点痕迹。
早餐不出意外的又是白水煮土豆和白粥,小蔡倒是适应得快,有滋有味地地吃着土豆。
吃完出发去村里拍摄,路上碰见罗寅,他正端着盆在喂一条大黄狗,盆里装的是新鲜的土豆和白粥。
“这多少有点冒犯了吧。”小蔡小声嘀咕道。
罗寅看到阮荔,把喂狗的盆子放在一旁的土墩上,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从衣兜里摸出了一支药膏,递到阮荔面前。
“阮记者,昨天的事情真的很对不住,昨天伤得不浅吧,这支药拿去擦擦吧,有助于伤口恢复。”
阮荔接过药膏看了看,有几分诧异,在贫困山区竟能买到这个修复伤口效果极好的外用药?
罗寅语气小心翼翼:“阮记者,昨天的事情,对不住啊。刘疯子他的确脑子有点毛病,您看能不能和勾总说说网开一面处理?”
阮荔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毫不犹豫地打断他的话头:“罗村长,您不必同我说这么多,我只认法院的判决。”
“我们今天打算走访拍摄雅拉村,还得请您帮忙派个人带我们转转。”阮荔语气诚恳却又不失强硬。
罗寅局促地摩挲着手,说道:“那我带你们去吧。”
“麻烦了。”
雅拉村不大,全村面积仅3平方公里,三十多户人家,村民的收入来源是种植和养殖。
但是受限于贫瘠的土壤环境,只能产土豆之类的农作物,产量并不高,利润率也很低。
罗寅指了指远处的田地,村民们正佝偻着腰挖土豆。
“我们这里是山区,现代化的收割机进不来,进来了也派不上多大用场,都是村民们用锄头慢慢挖。”
小蔡问道:“怎么都是些年迈的老人在地里干活?村里的年轻人呢?”
“咱们村先天条件不行,留不住人啊,年轻人都去大城市打工咯。”罗寅说到这里直摇头。
三人走到了一间土房子,矮小、破败、歪斜,仿佛一阵稍大一点的风雨就能将其掀翻。
房前站了一个瘦弱黑小的小女孩,背上还背着一个睡着的小婴儿,她此时正在徒手折干枯的树枝,那是她们烧火做饭用的柴火。
听见声音,小女孩停下手里的活儿,看向她们,一双眼睛湿漉漉的,漆黑澄澈,眼神里有好奇、探究和胆怯。
她打量着她们,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局促不安地抿抿唇,用脏黑的小手小幅度地抠着自己的衣角。
阮荔顺势看见她身上极不合身的衣服,长袖的T恤上沾满了黄色泥土,几乎看不出衣服本身的颜色,袖口处短了一大截,露出因为做农活变得黑黑的手腕。
察觉到她们观察的目光,小女孩不安地把手背在身后,不想让她们看见。
“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呢?”小蔡走近了,蹲下身问道。
小女孩睁着大大的眼望着她,却紧紧抿着嘴,不说话。
小蔡摸了摸她的头,又问了两遍,小女孩还是紧闭着嘴不答话。
“她是不是听不见啊?”小蔡回头小声地问道。
阮荔蹲下身,在硕大的背包里面摸了摸,找到一袋饼干和几颗糖果,放到小女孩的手里。
小女孩的表情有了明显的变化,大大的眼睛洋溢出了欣喜的表情,连紧抿的唇角也有了微微上扬的弧度。
“谢……谢。”她嘴巴微张,吐出不连贯的两个字,末了羞涩地挠挠头跑开了。
阮荔和小蔡却因这个行为心里不是滋味,在城里的孩子肆意地享受和挥霍着来自父母和家庭的宠爱时,这里的孩子却仅仅因为一包陌生人给的小小的饼干而无比欣喜。
她和她的弟弟恐怕就是这种无奈状况下的留守儿童。
罗寅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一些:“圆圆爸妈在深圳打工,两三年才回来一次,家里只有她和她弟弟还有个腿脚不便的爷爷。因为要照顾弟弟,圆圆现在八岁了却一直没办法去上学。”
“现在是九年义务教育,怎么能不上学呢?”小蔡听到这里有些着急,声音不免有几分尖锐。
罗寅不耐烦地说道:“大小姐,在连最基本的温饱都不能保证的时候,谈什么教育!”
“阮记者,我对昨天针对你们真的很抱歉。因为我们这里是出了名的贫困县,之前有很多波的媒体过来采访拍摄过,都是走马观花地录几段视频,甚至连采访都是作秀。我担心……”
“小罗村长,你的顾虑我们明白。但这一次的采访拍摄效果我也不敢和您打包票一定会达到你们想要的宣传效果。但是你发放心,既然我们来了,就一定会最真实地展示咱们村的情况,尽全力地做到最好。”阮荔语气平和诚恳。
“多谢你们。”罗寅紧握着阮荔的手说道。
罗寅派来的人带着阮荔两人用了一天的时间将村子逛了个遍,此间提到了村子里一片挨着悬崖的山,因为特殊的地形和气候,很适宜种植某种药用价值极高的药材,最近似乎被一家药企看上了,有意与雅拉村合作。
结合昨晚的经历,阮荔不难猜到是谁。
阮荔和小蔡被安排到和勾云野他们同桌吃晚餐,今天的晚餐格外丰盛,鸡鸭鱼肉应有尽有。
小蔡小声嘟囔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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