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林如海的信送出后,林澜心中仿佛卸下了一层重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目标明确的沉静。
她知道,在得到扬州回音之前,自己不能枯等,必须开始行动,为未来的医道之路打下根基。
她的第一步,是更系统地搜集这个时代的医学典籍。
冯大夫那本《本草备要杂录》虽好,终究只是入门,她需要更深入的医理、方剂和脉案进行佐证。
这日,她以闲来无事,想寻些杂书看为由,向贾琏打听京中较大的书坊。
贾琏虽觉诧异,暗忖这表弟不钻研制艺,反倒对杂书感兴趣,却也乐得示好,热情推荐了几处,还特意说明哪家书坊与荣国府有旧,可以记账。
林澜道了谢,并未动用贾府的关系,只让林忠安排的一个老实可靠的小厮,拿了些月例去书坊搜寻。
她列了张单子,上面写着《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金匮要略》等经典医书名,也夹杂了些《山海经》、《博物志》之类的杂书,以免过于扎眼。
书籍陆续搜罗回来,林澜便将自己关在厢房内,如饥似渴地阅读起来。
她用万花谷的深厚底蕴,去理解、对照和融合这个世界的医学体系。
她发现,核心的阴阳五行和脏腑经络理论竟是相通的,只是在药物应用和具体病症的辨证施治上存在差异。
这让她欣喜若狂,如同一个掌握了高级数学原理的人,回头去学习具体的算术应用,虽需适应却进度飞快。
她阅读时极其专注,时而蹙眉深思,时而恍然点头,偶尔还会提笔在旁边的纸上写下几句批注或心得,那都是她以万花医理审视此界医术的独到见解。
烛光常常映照她伏案的身影直至深夜。
然而她这番动静,在这无事也能生出三分事的荣国府内,又如何瞒得过人?
最先察觉的是宝玉。
他如今视林澜为知音,得了什么新奇玩意儿或是好诗好词,总爱往绛芸轩跑。
可见了几次,林澜不是在看书,就是拿着些晒干的草药辨认,与他谈论诗词歌赋的心思淡了许多。
这日,宝玉又兴冲冲拿着一本新得的《唐人传奇》过来,却见林澜案头摊着一本厚厚的《神农本草经》,旁边还放着几株散发着苦涩气味的干草。
宝玉不由得撅了嘴,上前扯了扯林澜的袖子:“好表哥,你看这些劳什子作甚?怪闷人的!快来看看我这本传奇,里面狐仙鬼怪的故事才叫有趣呢!”
林澜从浩繁的医理中回过神来,见是宝玉放下书,温和却坚定地将袖子抽回道:“宝玉表弟,人各有志,我觉得这草药金石,探究其性味功效,别有一番天地,并非闷事。”
宝玉不解:“这些不过是治病救人的手段,乃是小道,表哥这般人物,合该寄情山水,诗词风流,方是正理!”
林澜知他性情也不争辩,只淡淡道:“能解人疾苦,护得身边人安康,于我而言,便是大道。”
说着,目光似有若无地扫了一眼隔壁黛玉房间的方向。
宝玉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更糊涂了,只觉得这位表哥心思越发深沉难测,又与自己渐行渐远,心中不免有些失落,怏怏地坐了一会儿便告辞去了。
宝玉这边只是失落,传到王夫人耳中,却又是另一番思量。
周瑞家的来回事时,顺嘴提了一句:“太太,听说那边府里新来的林少爷,近来不怎么读书,倒整日里钻研制药看医书,还让小厮去外面搜罗了不少医家典籍呢。”
王夫人正捻着佛珠,闻言动作一顿抬起眼皮:“哦?有这等事?”
她沉吟片刻道:“到底是林家的事,我们也不便多管,只是……他既住在咱们府上,你留心着些,莫要让他胡乱弄些不干净的东西进来,或是带坏了宝玉。”
在她看来,科举仕途才是正道,钻研医道近乎方技,实非世家子弟应为。
这林澜行事,果然与常人不同,愈发显得古怪,需得提防。
王熙凤从平儿那里得知消息,丹凤眼一挑嗤笑道:“咱们这位林表弟,倒真是个妙人!放着好好的书不读,竟想去当铃医郎中?真真笑死个人!你瞧着吧,怕是手里银钱不凑手,想寻个由头搪塞,或是另有什么算计。”
她压根不信林澜是真对医术感兴趣,只觉得这不过是推脱应酬,或是另辟蹊径的借口,心中对林澜的评估又添了几分不识抬举与心机深沉。
这风声自然也传到了贾母处。
贾母搂着宝玉,听鸳鸯笑着学舌,说宝玉因林表哥沉迷医书不理他正闹别扭呢。
贾母抚着宝玉的背叹道:“这孩子,也是个实心眼的,他林家妹妹身子弱,他想着学些医术照看,也是做兄长的一片心,只是……终究不是正途,罢了,由他去吧,总比出去胡闹强。”
贾母看得更通透些,虽也觉得医道非正途,但念及林澜是为了黛玉,倒生出几分怜惜,只要他不惹出乱子,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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