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美的男人一头白色长发,随意挽起来,洁白的手套包裹着修长的指尖,针管渗出液体,指尖在几个精密的仪器中调配着东西。
“滴答滴答。”
屋中泛着些许的血腥气,他背对着正门,背后若有若无传来低低嘶哑的喘息,很轻。
然后猛然——
“喻兰哥!”
一阵清亮朗气的少年嗓音从门口传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被称为喻兰哥的白发男人顿了顿,眉尖轻不可闻地蹙了蹙,指尖配药的力度增加,似是在压抑着什么。
然后……
“喻兰哥!喻兰喻兰,我跟你讲,阿修斯那小子太帅了,一个月不见,眼睛变成异瞳了,还打了耳钉,配上那一头小银毛,我没有说他很帅,他肯定没我帅,但是——”
门一瞬间被破开,声音毫不客气,少年的嗓音由近及远。
喻兰的眉尖蹙得更深,平静的表情也愈发深沉,带着些许暴躁的不耐。
“但是我也想这么帅。”
少年落下了这句话。
他依旧喋喋不休,指尖捏起自己的一缕发丝,似是苦恼蹙眉。
“你说我染个红发怎么样?或是白毛?会不会撞人设了?”
“可是放着他一个人帅好不爽,我也想要特别一点,红发怎么样?”
“喻兰哥你给我打个耳钉好不好?”
他的话真的很多。
随着话音与脚步的落下,少年终于凑到了纹丝不动的他身边。
那双黝黑亮晶晶的双眸也落在了喻兰的面前。
少年帅气,肩宽腰窄,黑发黑眸,发丝柔软,泛着一丝清爽的香气,那双眼睛湿漉漉的,像是一双狗才有的狗狗眼。
五官俊美精致,唇角挂着的笑容,让他润白的虎牙露出尖。
“喻兰哥?喻兰哥?”
嚣张又肆意的话语喋喋不休,湿红的舌尖伴着虎牙,然后猛然——
喻兰的忍耐到了极限。
“池瑜。”
他黑着脸放下手里的针管,深吸一口气,忍着额角的抽痛,嗓音低哑不耐烦。
“我没空给你打耳钉,你读不懂空气吗?”
……他在施刑。
运输能量晶的两艘飞船炸了一艘,另一艘飞船不知所踪,青龙组损失巨大,好不容易捉到了罪魁祸首,正在严刑逼供问出另一艘飞船的下落。
——结果池瑜来了。
天杀的,他最烦池瑜了。
被称为池瑜的少年顿了顿,扫过了室内的一片血腥狼藉,略微漠然地垂下狗狗眼,然后又可怜兮兮地抬眸看他,又要张嘴喋喋不休。
“喻兰……”
喻兰果断地捂住他的嘴,但他明显被骚扰久了,有了一套应对之法——
他松开手,迅速地转身,离开了配药操作台,在一旁还算干净的刑具里翻找起来。
应对之法就是……顺着少年。
他一边翻找,嘴里还与外表极其不符地骂骂咧咧。
“你以为刑讯逼供室里的工具是给你打耳钉的?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了……”
他烦躁地冷嗤,嘴上也愈发暴躁,“青龙二把手毒蛇喻兰给你个蠢小子用刑具打耳钉?!真是够了、够了、够了……”
每个“够了”都像是在咬牙切齿。
“池瑜我有没有说过,我真的很讨厌你,我真搞不懂老大为什么那么喜欢你,把你个蠢小子、小疯子养这么大,我受够了受够了受够了……”
啊,喻兰也开始喋喋不休了。
趁着喻兰在那一堆看起来十分骇人的刑具里找针的时候,池瑜的视线终于落在了从刚刚开始便一言不发,宛若不存在的男人身上——
被捆绑在椅子上的男人在他们的身后。
这般的操作台干净光洁,而另一边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浑身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他浑身的衣服被血浸透了,本是垂着头,似是因为池瑜的一番吵吵闹闹的动静而懒散抬起眼。
脸被血液氤氲,瞧不清神情五官,只是耳垂带着一对小巧的黑曜石耳钉,发丝也一缕一缕滴着血。
“滴滴答答。”
血顺着被绑在椅子后的指尖落在地上。
衬衫松散露着健硕性感的胸膛,锁骨处氤氲了一潭黏腻的血,喉结略微滚动,似是干涩,血浸透了这个男人。
只一双黑曜石般的双眸深邃幽暗又不羁得吓人。
似是察觉到池瑜的视线,男人还略微扯了扯唇,似是在对他笑。
喻兰出手素来是狠戾的,青龙组二把手,毒蛇喻兰·奥斯利亚,为人暴躁又严谨,无论在联邦还是星际都赫赫有名。
在他手下,几乎没有撬不开的嘴、得不到的求饶解脱,和想要的情报。
落在他手里,无异于人间炼狱。
可面前的男人艰难扯了扯唇角,呼吸都颤抖了,却还在对他笑。
不痛吗?
池瑜顿了顿,像是被吓到了一般咋舌,轻声抱怨,“喻兰哥你会不会太狠了,这样一看真的很吓人。”
喻兰怒火更甚,“你自己一脚踹开门让我给你打耳钉,耽误了我的正事又说我弄得太血腥?!”
“上头运来的一年份的能量晶都被这人劫了,一艘船炸了,一艘船丢了——”他冷嗤一声,“你觉得我太狠?那艘炸了的飞船上还有不少人,一起被炸成灰了,他们巴不得我再狠一点。”
“里面还有不少你认识的人。”他话锋一转,又顿了顿,冷嘲热讽。
“算了,这下食堂里的布丁没人和你抢了,你个蠢货小疯子也不用天天跟老大嚷嚷着增加伙食费加甜品,嗷嗷喊着有人和你抢,每天都吵的我头疼,真不知道老大为什么还没一枪崩了你……”
喻兰的话比他还多了,池瑜也早就习惯了他的骂骂咧咧,像是无聊一般摆弄起刚刚操作台上喻兰配着的药。
一堆花花绿绿的试剂针管,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是什么?花花绿绿的,果汁吗?”
他低声呢喃问。
“那是药!”
喻兰的嗓音拔高,生怕他真的当果汁喝了,被刑具扎到手都痛得“嘶——”了一声,“给我放下!”
池瑜乖巧松手。
见他松开了,喻兰松了一口气,继续翻找起来,他无比烦针都扎在刚刚受刑的男人身上了,这下找不到一根针可以给池瑜打耳钉让他趁早滚蛋。
少年安分了一会儿又问。
“什么药?”
“……增加痛觉的药。”
喻兰整理了一下心情,生怕自己有一天真被他气死,空隙之余扯下口罩叼了一根烟,含糊不清地开始解释,“从左到右,双倍痛觉、三倍、四倍、五倍、十倍、五十倍……”
“我本来没想到他能抗这么久,一般人五倍痛觉就疯了,可这人三倍都一声不吭,什么都问不出来,那根针里是五倍的,刚要给他注射进去,看看他还是不是一样嘴硬,你这个小疯子就来了。”
“反正只要剩一口气,丢到治疗舱里一个晚上就能恢复如初,啧,刑具用了大半,屁也没问出来……你还来捣乱——”
尼古丁略微安抚了一下他不耐的神经,连带着池瑜也顺眼不少,低声解释着。
少年似懂非懂点了点头,视线看向操作台上花花绿绿的试剂针管,然后脚步突然踉跄一下,一瞬间——
“唔——”
猛然,噼里啪啦玻璃管碎裂的声音在耳边乍响,夹杂着少年的一声吃痛的惊呼。
喻兰瞬间呆愣在原地,僵硬转过身,好久才判断出这是什么声音。
……听声音就知道,是碎掉的声音啊。
操作台整个被推翻,他辛苦配出来的药,噼里啪啦,都碎了。
池瑜看着花花绿绿碎裂成一团的“果汁”,揉了揉鼻尖,难得嗓音有些心虚的低,“一不小心,脚滑了,喻兰哥,你别生气,今天中午食堂的布丁我帮你抢一个……”
旁的喻兰已经听不清了。
他气得额角、心脏直抽抽,几个晚上配出来的药连带着他的操作台都碎了。
喻兰浑身颤抖,指尖指着摸着鼻子一脸心虚又无辜的少年,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
像是一口气哽在喉头,差点就过去了。
“你……你……池瑜……”
压抑到极致的不满一瞬间迸裂开,无论是池瑜曾经共事的日子里对他的“压迫”,宛若一个不知疲倦的发条玩具般“werwer”叫着,麻烦又讨人嫌——池瑜的话统一被喻兰称作werwer叫。
还是自己辛辛苦苦配得药被噼里啪啦打成一团。
“我受够你了!我受够你了!”
“我的药……我的药……你知道里面的吗叮多贵吗?!你知道那东西现在在黑市多少星币一克吗?!我只剩这么多了!池瑜——”
喻兰从来没想到过自己一个大男人能被他气成这样,似乎从池瑜和自己共事开始,自己的情绪就愈发暴躁,每日都在被气死的边缘。
“你故意的是吗?!和你在一起根本没有好日子过!”
“我受够你了,受够你了……”
表面看起来俊美清冷的男人完全破防,他哆哆嗦嗦着起身,扶着墙往外走,“我一定让老大崩了你,我一定让老大崩了你……我受不了你了……”
“喻兰哥,深呼吸……别那么生气……我真不是故意的……”
男人踉跄的背影渐渐消失,他低低呢喃自语要找老大告状,看起来被气得没了魂。
池瑜揉了揉自己的发丝,看着他的背影,然后佯装自己蠢笨地吐了吐舌尖。
“呵。”
然后,绑在椅子上,存在感极低的男人突然嗤笑了一声。
男人懒散仰着头,喉结滚动,血珠顺着脸颊落下喉结,最后流入衬衫里,消失不见,片刻才嘶哑着嗓音道。
“……你是故意的。”
池瑜顿了顿,正经反驳道,“我不是故意的。”
“……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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