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臻侧首去瞧,一身清爽道袍的少年姗姗而来,站定在她身边。
弟子们忙着嬉戏,李不洄来得悄无声息,无一人注意。
他没有同其他弟子一样和冯逸水笑闹,神情淡漠,似与这红尘世界始终隔有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林妙臻犹豫半晌,还是借着宽大袖口的掩饰,悄悄牵住他冰冷的指尖。
李不洄怔住,垂首看她。
这一看,林妙臻复心生悔意,欲收回手,却被他轻轻抓住。
林妙臻双颊不受控制的染上霞红,顾左右而言他,问:“师兄今日怎么没背着斩渊?”
提起自己的本命剑,李不洄全没有初见那时的珍视态度:“它很烦,收起来了。”
烦在哪里?林妙臻想不明白,也没有提问。
李不洄却主动解释:“它一直缠着你,很烦。”
这话让林妙臻无从答起,只好转移话题:“师兄,咱们今日出行,可皆要御剑而行吗?”
李不洄的目光望向右边的蔚蓝天幕。不知何时,深沉墨色渐渐压了过来,天光黯淡。
“不必,可乘飞舟。”
林妙臻好奇地看过去,便见一座巨大的雕花木船赫然穿行在云层间,逐渐降落面前的雪域上。
“这是派中灵宝飞舟,轻羽。弟子出行旬月时常坐。”
沧衡是大宗门,手笔极豪华。弟子们不过是下山历练,也用上了这样少见的灵宝。
制作此种飞舟耗费巨大,只有器修能造,寻常宗门根本养不起,单一年的维护损耗,都难以承担。
舟身沉重,砸进地面时荡起一圈霜雪飞溅。
李不洄反应快,侧身为林妙臻挡去风雪,免她受寒气侵体。
冯逸水把这飞舟上上下下扫视一遍,“啧”了一声,自言自语:“羿长老也太抠门了吧,就给我们配这种老家伙下山。”
声音不大,一侧正揽着个幼童讲悄悄话的贺兰琳听了个正着。她翻了个白眼:“有得坐就不错了,你要是嫌弃,自己踩着剑飞到澹州吧!”
“我可没嫌弃!”冯逸水据理力争,顺道拍了个马屁,“我又没有不洄师兄这样的好身手,骑着我的本命剑去,三天也未必能到啊!”
贺兰琳听见他谄媚的称呼,又搂着小珠走远几步,作势哄道:“好小珠,你可不能跟这种人学坏了。他没皮没脸、嫌贫爱富、媚上欺下、两头白面……”
贺兰琳连珠炮似地给冯逸水盖了好几顶帽子,他气得跳脚,指着这刁钻女子连续道了好几个“你”,却一句话也没骂出来。
林妙臻瞧着有趣,正自得其乐时,却被一只冰冷的手掩住双眼。
“别看他们。”李不洄的嗓音居然透露出一丝委屈。
林妙臻的双睫在他掌下轻颤,激起一阵痒意,令他头皮发麻。他已经许久许久,没有这种奇异感觉。
林妙臻含着笑,牵下他遮住自己视线的手,低声细语:“师兄不觉得他们很有趣吗?”
李不洄认真思索,回答:“吵。”
“多热闹啊。”林妙臻拉着他的手臂,轻轻摇了摇,“我一个人在藏剑峰,总是冷冷清清。”
李不洄沉默,盯着她,居然露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
眉头微蹙,眼神楚楚可怜……
他的表情似乎在说:难道我不是一直陪着你吗?为什么你还会觉得冷清?
林妙臻大为震撼,虽然她自己是一个实力演技派,但是面对李不洄显露的这种神情还是甘拜下风。
她“见贤思齐”,挤出一个更加娇羞的表情,柔声道:“自然,有师兄在,妙臻便不寂寞了。”
话说完,她自己都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李不洄却瞬间心情大好,似被顺了毛的猫,气场柔和起来。
他又双叒叕……拉住了她的手。光明正大,毫无掩饰。
林妙臻唇角微颤,想要收回自己的手,抽不动。
李不洄常牵她的左手,她深觉这只手的肌肉都快有要萎缩的迹象。
[李不洄你的手是黏在我手上了吗……]
气氛正尴尬,众人等了许久的朝盈终于登场。
她跳下自己乘的彩缎,急急忙忙地收好,道:“抱歉大家,我来迟了。”
冯逸水张嘴便要打趣,眼角余光瞥见虎视眈眈的贺兰琳,又赶紧闭了嘴。
朝盈一个个见礼,忙得团团转:“琳师姐好,不洄师兄好,冯师兄好……”
轮到林妙臻时,她一把牵住林妙臻的右手,笑出一对梨涡,亲密道:“臻臻,我们又能一起了!”
林妙臻双手皆被控住,一下子左右支绌。
她只能强硬地拔出自己的一双胳膊,强行转移话题,催促李不洄:“师兄,既然人已经到齐了,咱们还是赶紧出发吧!”
“是是是,林师妹说得对。”冯逸水跟着捧场。
轻羽虽是灵宝,等级却不高,只供弟子们使用,还需修士驱使。驾驭灵舟也算是个力气活儿,要有足够的修为,一般人也无法操纵。
此行众人中,李不洄修为最高,自然该由他负责驱动这庞然大物。
李不洄这次下山,可谓肩负重担。
祢掌门十分狡诈,事先并未说全此行的任务细节。他想着,只要哄得李不洄下了山,其他小点心的安全也就有了保障。
爱徒失了忆,性情也变得有些古怪,不再体贴入微、温和有礼。祢守昂却仍然能找到拿捏他的手段。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李不洄也无谓推辞。
他一言不发,信手揽了林妙臻在怀中,飞身跃上灵舟。
师妹弟们被他抛之脑后,身影小如黄豆。
林妙臻唬了一跳,下意识揽上他的脖子,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到了甲板上。
她惊魂未定,有些腿软。
李不洄体贴地把她往怀中一带,让林妙臻更舒服地靠在自己胸膛上。他气息平稳,怀中炙热。
李不洄的手和胸膛,简直像两个人身上的温度。
林妙臻红透了脸,挣扎着从他带着清冽冷香的怀中退出,委屈道:“师兄抱得太紧了。”
李不洄眼神中透露着疑惑。
还未等他开口询问,一众弟子纷纷从天而降,下饺子似的四散落地。
冯逸水脚踩实地便嚷嚷:“这飞舟停得也太高了吧!”
贺兰琳放下怀中的小珠,嘲笑他:“是你太弱了吧。”
这二人日常见了面便是拌嘴,弟子们都见怪不怪,没有一个人会参与进这场战争。
朝盈上了飞舟,先新奇地左右观望。待瞧见林妙臻,她又笑着迎上来,走近些,方惊叹道:“臻臻,你的脸好红啊!”
“我这是被吓得!”未免几个正兴奋地打量飞舟的弟子们全都瞧过来,林妙臻赶紧解释。
朝盈正欲调侃一句,便听师兄冷冷道:“人已毕齐,先下我便催动轻羽,前往澹州。”
李不洄素日积威甚重,明明声音不大,一开口,四周霎时静可闻针落。
他行至总舵处,又转头对林妙臻道:“若是害怕,便抓住我的手。”
林妙臻踌躇片刻,顺从地上前,牵住李不洄的衣角。
贺兰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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