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通往县城的路宽阔平坦了许多,没了遍地的落石和水坑,也没了酷路泽让人踏实的尾灯,沈星一路没停,赶在四点半之前将车开进了福兰县人民医院的院子。
他中午就已经和这边的负责人打过了电话,报备了预计到达的时间,到了医院就受到了热情的招待。
县医院的院长鱼贵平瞧着五十上下,去津市开会的时候与沈星算是有过两面之缘,执意给他接风,沈星推辞再三。
鱼贵平:“沈医生别客气,人不多,就我和徐副院长,加上骨科科室的几个医生和护士长一块儿吃个饭,熟悉熟悉。”
见他这么说沈星也不好再辞,他知道福兰县贫困县帽子才摘没两年,医院骨科恐怕人不多,但是也没想到县医院骨科就五名医生,还有两个是刚从实习转正的住院医。
骨科主任朱春侨马上就退休了,副主任许富来也有四十多了,坐在他边上的是一个和他年龄差不多的主治医张岩,工作两年,还有两名住院医洛桑加布和胡铭,都是刚刚规培转正。
这个配置,有点儿青黄不接的感觉啊,而接下来乔院长的话也证实了他们医院确实是青黄不接。
“其实许副主任上半年就要去你们医院进修,但是朱主任心脏不好,有些手术做不了,张岩又刚工作不久,这才一直耽搁,这下您来了,许副主任票都定好了,过两天就去津市了。”
沈星他们医院的骨科全国都排的上名来,每个月都有各地的医生过来进修,他之前还真没注意福兰县人民医院的进修名单,笑着对许富来出声:
“这下咱俩调换了个位置,这个季节去津市刚好,有暖气。”
晚上这顿饭就是单纯接风,没喝酒,结束的也不晚,护士长桑吉出声:
“沈医生,今晚您先在酒店将就一晚,明天再带您去宿舍您看行吗?”
沈星自然没意见。
这晚住的酒店一看就是县城的政.府公务招待酒店,看着年头不短,但是卫生条件很好,各种设施也齐全,比昨晚的条件那是好出太多了,沈星好好洗了个澡,开了空调,吹着暖风,躺到了终于不潮湿的床上,缩在被窝里看手机,忽然想起了昨晚搂在怀里热矿泉水瓶和萍水相逢的酷路泽大哥,也不知道会不会再见面。
刷着刷着他就看到了一个在检查站被查的大货车的视频,视频里大货车的司机被扣下,货车被从上扒到下,配着悬乎的背景音乐让人有些紧张,结果最后还真在货车拉的货物中检查到了毒.品,不知怎么地沈星想起了那天被查的自己,不是吧,他看着这么像犯罪分子吗?
第二天,医院后勤主任亲自过来接上了沈星,带他到了医院为他安排的住所,是医院后面的家属楼,是个老小区,但是位置不错,离单位也近,房子在三楼,是个一室一厅,户型有点儿老,不过采光还可以,看得出是刚刚被打扫出来:
“沈医生,家属楼这边是老小区,多数都是小户型,房子有点儿小,您将就一下。”
沈星拎着箱子进来连忙摆手:
“没事儿,我一个人住,一室一厅刚刚好。”
这已经比他想想中的宿舍要好很多了。
屋里基本上电器,家具都不缺,就是一些私人的物品没准备,比如这床上用品和厨房餐具之类的,不过后勤主任说这部分花销医院可以报销。
送走了后勤主任,沈星就拎着钥匙出了门,按着导航去了县城最繁华的商业街。
半下午的时间都在扫货,车子都堆满了,吭哧吭哧往楼上扛了三趟,等收拾好家里天都黑了,他随便点了个外卖,和老妈通了个电话,又在科室的闲聊群里说了几句话就开始打哈欠,他果断洗澡躺在了松软的床上,不出意外这将是他未来一年的狗窝。
说起狗窝,他又抓起手机开始在网上下单给千金的狗窝,这里住宿条件还行,再过几天等东西都准备齐全了,他就可以把千金托运过来了,晚上什么时候抱着手机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他准时出现在了医院骨科门诊,刚换上白大褂,门口就有人敲门,是昨天一块儿吃饭的住院医,沈星记得他,因为他名字是四个字,但是,现在他忘了,只好笑笑:
“有 事儿吗?”
进来的人肤色有点儿黑,微胖,娃娃脸,很憨厚的模样:
“沈医生,乔院长让我跟着您学习,您有什么活可以交代给我。”
他走进,沈星扫了一眼他胸前的名牌,哦,洛桑加布:
“好,那你负责写病历?”
“没问题。”
“你是藏族吗?怎么称呼?我叫你洛桑可以吗?”
“是的,可以,叫我洛桑,加布都可以的。”
沈星点了点头。
八点半,沈星接满了保温杯,准时开始叫号。
过了十几分钟沈星瞬间就明白了乔院长派洛桑过来的用意了,福兰县在云南和西藏的交界带上,主要民族不是汉族,而是傈僳族和藏族,来骨科看病的多数都是老年人,普通话不是不标准,基本可以说是不会普通话,如果没有子女陪同很难交流,全靠洛桑翻译。
这就导致一个患者看得相当慢,因为不光有老年人语言不通的问题,还有一个就是病情描述不清,完全抓不到重点。
比如沈星问膝盖的刺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一个问题。
眼前的奶奶滔滔不绝说了一堆,沈星鸭子听雷一句话都没听懂,而等洛桑翻译过来他才发现大娘是从75年生完孩子下田插秧开始讲起的,中间还穿插了婆媳矛盾,家庭伦理等种种编年体家庭史诗...
一个病人愣是看了快半个小时,沈星想起一上午50个号,头顶都要冒烟。
用三盒膏药送走了奶奶之后,进来的是一个大爷,大爷是股骨头的问题。
沈星喝了口水,尽量非常精准地问及病史。
大爷也非常尽力地回答,故事是从65年从部队退役开始的,包括了上山下乡,改革开放等种种历史大事儿。
沈星就这样在门诊听了一上午的故事,听得是头昏脑涨,一看战绩,一上午就看了十四个病人,喜提最低效率。
他深吸一口气问了一句:
“上午还有几个号?”
“还有一个。”
沈星一愣:
“一个?一上午一共就十五个号吗?”
洛桑点点头:
“是,正常是放二十五个,鱼院长怕您因为语言不通看不完,就让放了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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