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鸥外就这样逼迫中原中也答应下来和他们的合作,不过对此,他并不认为自己很卑鄙,反而这样对太宰治说道:“总之,就是这样了,治酱。现在在这个房间里武力最强的人应该就是中也君,但是对于黑手党来说,暴力只是方针之一。”
“黑手党的本质是合理的利用一切手段,在这种情况下,所谓的合理就是要让反抗造成的不利远远高于反抗的利益。这是黑手党的选择之一。”①
可是就算你说的再好听,所谓的“合理的利用一切手段”、“让反抗造成的不利远远高于反抗的利益”什么的,都是卑鄙的抓住一群小孩威胁他人啊!太宰治眨了眨眼睛,对于森鸥外的话语其实只是过了一遍耳朵,没有上心。不过虽然他对此很淡定,但另外一个人却立刻炸毛了,再一次的瞪向了森鸥外!
“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在教她一些什么奇怪的东西?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那才叫糟糕了!你这种行为,分明就应该被摒弃才对!”
“或许吧。”听见这话,森鸥外歪了歪头,却是笑着说道:“可是谁叫我们好像打不过你呢?所以不也就只能用这种卑鄙的手段了吗?”
听见这话,中原中也顿时哑然,可是牙齿却咬的咯吱咯吱响。他几乎是从口中挤出了这样一句话,说道:“别废话了!既然答应了我,就赶紧把情况告诉我啊!”
“真是心急呀,不愧是年轻人呢。”看到中原中也这个模样,森鸥外顿时遗憾的叹了口气。不过紧接着,他却突然凝视着中原中也,这样说道:“说那些情报当然没问题,不过在那之前,你是不是应该放开我们家孩子了?”
“啊?啊!”直到这个时候,中原中也才注意到自己还抱着太宰治呢!这果然也太失礼了一点!他顿时手忙脚乱的松开了手,脸色也一下变得通红,原本的气势荡然无存:“抱歉抱歉!你还好吧?那个……治小姐?”】
“啧啧啧,治小姐呢~”
看着屏幕中的中原中也,尾崎红叶忍不住就在旁边笑着调侃了一句。而对于这样的调侃,屏幕外的中原中也和屏幕内的中原中也一起红了脸,有些恼怒的嚷嚷着:“那是因为我那时候太年轻了,所以才会这样的!我现在可没有那样!”
“是啊,你现在可没有那样呢。”然而听到中原中也这样的话,尾崎红叶却反而露出了遗憾的表情,微微叹了一口气。如果可以的话,她多么希望这两个孩子依旧是那样的要好啊!可惜,在太宰治的问题上她自己都一塌糊涂,就更别说是纠正中原中也了。
这让尾崎红叶不得不感到遗憾。而看到她的模样,中原中也也突然一滞。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就有些心虚的撇开了目光,然后在心里嘀咕着:我不待见太宰那混蛋,到底有什么不对嘛!就连红叶大姐,现在都觉得我不对了!
明明,明明就是那家伙不对啊!等最后那家伙做的事播放出来,大家一定都会重新站在我这边吧!中原中也这样想。既然如此,他终究按捺下了自己心中浮现的那些情绪,继续看视频了。
而虽然他们这边正在上演一个小剧场,可是武装侦探社那边,却少见的并没有注意到他们,哪怕是本来应该为此感到有些吃醋的江户川乱步。他们的注意力反而都集中在森鸥外那里,正在死死的瞪着他!
啧,居然把这么卑鄙的事情包装的如此有道理,不愧是森鸥外啊,这确实是他会做出来的事呢。还有中原中也至少在这件事中做的不错,没错,这种东西怎么能够教给少年太宰治呢?你这家伙到底在把太宰治往什么方向教啊!
看到森鸥外把这种卑鄙的事情当做大道理讲给少年太宰治听,大家都忍不住在心中这样怒吼,然后瞪向了森鸥外。应该说幸好太宰治是一个好孩子吗?所以才没有被这人教坏呢。
不过虽然这样说,虽然森鸥外教的都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大家也看出来了,森鸥外是真的很认真的把自己的理念、知识都交给了太宰治。不管这些东西本身是不是很糟糕的东西,但是光看森鸥外这个态度,也是真的把太宰治当做了自己的学生在认真教导。
这让许多人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对他的态度有了一些改观。虽然森鸥外本人不怎么样,但他对太宰治,似乎还好呢。
真的,还好吗?或许目前为止还算好吧。被这些人注视着,森鸥外依旧面不改色,可是心里已经暗暗的苦恼了起来。这些人这么在意太宰君的话,等后面自己做的事暴露出来,不就糟糕了吗?
所以,那个时候应该怎么办呢……森鸥外就一边在暗中思考着这样的问题,一边继续看着视频。
【对于中原中也的手忙脚乱,太宰治却非常淡定,仅仅只是站稳了身体,离开了他的怀抱而已。然后他就对中原中也身后的小姑娘打了一声招呼,笑着说道:“爱丽丝酱,你也来了呀,好久不见!我已经开始想你了哦!”
“好久不见,治酱!我也很想你呢!”外形是10岁左右的幼女的异能力人偶笑着这样打招呼,然后生动形象的露出了嫌弃的表情:“没办法,谁叫林太郎这么没用,所以我就只好过来保护他了呀!”
并没有看着我,而是和其他人打招呼吗?看到太宰治的举动,中原中也的心上泛起了一丝失落。但是紧接着,他也立刻注意到了爱丽丝,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并不知道爱丽丝是森鸥外的异能力的他,皱着眉开口嘲讽道:“你们港口黑手党是真的缺人了啊!连这个年龄的异能力者,都被安排了保护你了吗?”
对于这样嘲讽的话语,森鸥外只是笑了笑,没有回话。他仅仅只是用钥匙打开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播放器,放在了桌子上,打开了电源。
在这个过程中,森鸥外也终于开始吐露港口黑手党这边的情报了。他说:“先说我们的目的,我们正在追查已是先代首领出现的流言。根据治酱的调查,这半个月来,先代首领曾经有三次被人目击,每次都是在镭钵街附近。而第4次,他出现在你们面前,用黑色的火焰将你们吹飞。”
“这件事听上去很是蹊跷,你有什么头绪呢?”③
森鸥外说完,暂停了手上的动作,看着中原中也。而中原中也用犀利的目光盯了他半晌,只是说了一句:“死人是不会复活的。”
“我也这么想,如果他能复活,全天下的医生都要失业了。但是……我现在又不敢肯定的这么说了,你们看这个。”
这样说着,他摆弄的那个播放器上出现了画面,看上去像是某个房间内部。中原中也和太宰治都凑过去看了一眼,就看到视频的拍摄角度是从天花板向下俯拍,然后地板和墙架上堆着大量成捆的钞票。④
“这是港口黑手党总部大厦金库里的监控摄像。这里保存了港口黑手党一半的地下资产,和这些首领办公室一样,是最难攻克的地方之一。你们看这里。”
这样说着,森鸥外手指指向屏幕,只见成捆的钞票之间,有一个缓慢移动的人影。中原中也和太宰治都看了过去,然后他们就看见,那个人影他们之前才见过。那是一个穿着黑色破烂衣裳、漂浮在空中的老人——瞳孔中暗藏火焰的黑夜暴君。⑤
那果然是,先代首领。然后,先代首领就这样对着摄像头开口说了一句话,仿佛看见了正在观看录像的人一样——
“我复活了。”
他的声音很低沉,有一种奇怪的破碎感。尽管声音是从播放器里传来的,却似乎让房间的温度降低了几度。然后他就用这样的声音,继续说着。
“我从地狱的业火中复活了,医生,你知道为什么吗?是因为愤怒,因为懊悔而愤怒!它会吞噬愤怒,将我从地狱召唤回人世,想让我知道更多的愤怒!它就是这个世界愤怒的根源——拥有强大力量的神兽,黑夜荒霸吐!”
“我会像他期望的那样在这里复仇,播撒更多的愤怒!伤害我的人。杀害我的人,从今天起,你将寝食难安!”⑥
说完,烈焰从先代首领的全身喷发出来,钞票瞬间燃烧,墙壁融化,画面也变得一片漆黑!监控器——停止工作了!
可是看完了这样的录像之后,明明里面就有自己所关注的荒霸吐的信息,中原中也却还是忍不住愕然的转头,看着森鸥外失声问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在说,你杀害了他?”】
“钞票!那么多钞票啊!一瞬间全部都被烧没了——!”
有些出乎意料的,明明这一段视频暴露出了非常重要的信息。可是在观影厅内响起的,却首先是这样的惨叫声。中岛敦看着屏幕中的画面,泪眼汪汪!作为一个穷怕了的穷小子,真的是看不得这种场景啊!
那么多钱!一瞬间就烧没了!那是几乎能够让他一辈子都不愁吃茶叶饭的钱啊!不管到底是不是复活,先代首领也太暴殄天物了一点!他就这样为那些钱感到痛心着,哪怕那并不是他自己的!
并且另外说一句,最开始看到那个房间居然有那么多钱的时候,中岛敦可是大为吃惊的。他知道港口黑手党有钱,却不知道居然这么有钱,明明前不久森鸥外还在抱怨没钱没人不是吗?这也叫做没钱吗?
或许这就是大组织吧,这点钱也根本就不叫钱了。中岛敦就这样露出了一副见了世面的样子,以及痛心疾首的样子。而对于这样的中岛敦,其他人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旁边的芥川龙之介嘲笑的最大声:“人虎,这确实是你会关注的问题呢!只是这一点钱就已经足够让你惊讶了吗?如此贫穷的你,到底要如何照顾好太宰先生?”
一边这样说,芥川龙之介甚至一边超级“不经意”的露出了一张黑卡,展示着他的富裕!他表示:“果然,太宰先生应该让更富裕的人来守护!”
听到这话,本来正因为视频中那些钞票的消失而痛心棘首的中岛敦,额头上顿时暴起了青筋。可是虽然感到了生气,他却没有爆发,反而好像确实有些委屈似的低下了头,这样说道:“没错,我确实很穷啊,根本就没有办法给太宰先生买东西,一般都是太宰先生送我东西来着。比如说太宰先生请我吃的茶叶饭,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呢,真的是超级美味的哦?”
那不是太宰花我的钱请的客吗?怎么听起来好像完全是他在请客一样?难道之后太宰还请中岛敦吃过茶叶饭吗?旁边的国木田独步听着中岛敦的话语,头上顿时冒起了问号。可是旁边的芥川龙之介却不知道情况,反而同样额头上爆起了青筋,怒吼道:“人虎!你找死!你居然敢花太宰先生的钱?”
“那又怎么了?太宰先生愿意为我花钱,你有什么意见吗?”
听见这话,中岛敦也不装了,毫不示弱地瞪了过去!见此,芥川龙之介也不再废话,身上的【罗生门】就朝中岛敦袭击了过去!而中岛敦,也毫不客气的开启了虎化,朝他冲了过去!
下一刻,【罗生门】和【月下兽】全部失效,但是两人的动作却依旧没有停止,依旧在朝对方疯狂的扑击过去!于是空间变得粘稠起来,他们两人的动作变得困难。可是哪怕就这样在空气中游泳着,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也毫不退让地瞪着对方,试图打到对方!
那个模样真的是滑稽极了,非常想让人说一句“你们要打去练舞室打啊!”呢。旁边的人都有些无语的看着他们俩,心想这两人终究还是打起来了啊。哪怕有着空间的阻拦,这俩人也毫不客气呢,明明太宰治都不在这里。又或者说正因为太宰治不在这里,他们才会打起来?
这样想着,也没有人担心他们,而是很自然地移开了目光。毕竟就算这个两个人再怎么打,在这个空间中就没有办法伤害彼此,那就不用担心了呢。于是,其他人也各自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的东西上,只是就算他们转移了注意力,好像其实也没有关注视频中的重要信息呢。
比如说与谢野晶子,似乎就被中岛敦的话提醒了一下,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幸灾乐祸的表情。她同样大笑起来,但笑的并不是中岛敦,而是森鸥外。她大声的这样说道:“哈哈哈哈哈哈!干得漂亮!我记得前面的视频他说过自己缺钱缺人吧?这样一来,他恐怕要更加缺钱了呢!”
与谢野晶子就在为这样的事情幸灾乐祸着,而听到她这样的话语,旁边的森鸥外也顿时摆出了一副可怜巴巴的神态,惨叫着说:“晶子酱!晶子酱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我好可怜啊,不仅遇到了这样的灾难,居然还被人借此嘲笑,我真的好可怜啊……”
“啧,你越凄惨越好呢。”听到这话,与谢野晶子不屑的这样说道,而另外一边,森鸥外再次发出了凄惨的叫声:“怎么能够这样啊?晶子酱,晶子酱你不要这样对我啊!!!”
而另外一边,江户川乱步倒是从头到尾都没有笑,而是一直盯着屏幕中的中原中也,眼神依旧非常犀利的在吃醋!就算太宰治其实没有给中原中原什么太多的正面反馈也一样,就算没有正面反馈,那个混蛋帽子君不是还是抱到了太宰吗?!所以江户川乱步果然有理由吃醋啊!
啧,总算是松开了手啊!这家伙,真的是抱了太宰好久啊!久到他都有点生气了呢!磨了磨牙,江户川乱步承认自己还是不能做到平静对待这些过往。可是偏偏,这是过去的事情,他实在没法因此而说什么……于是他就只能自顾自的生闷气。
总觉得搭理了中原中也的话,就会让现在这家伙变得对太宰很重要了似的。但是过去的中原中也还好,现在的中原中也却完全称不上他的什么情敌,以至于江户川乱步反而不好对他做什么了。
江户川乱步正在纠结的这样的问题,至于录像带和森鸥外杀掉了先代首领的事情,那不是一目了然的东西吗?有什么好需要在意的呢?
不过虽然他们因为早就知道了森鸥外杀掉了先代首领所以对此没什么反应,可是中原中也,确实是第一次知道。于是他因此做出了过激的反应似乎也可以理解了吧?这对于他来说,确实是非常令人吃惊的事情呢。
【中原中也就这样脱口而出,这样的行为,果然有些鲁莽了啊。等回过神来之后,他自己也忍不住冷汗直流,觉得自己揭穿这么样一个大秘密,不会被杀人灭口吧!
但是有些出乎中原中也意料的是,哪怕出现了这种情况,森鸥外的表情依旧淡定如初。他就这样看着中原中也,然后说道:“是我做的,那又怎么样呢?我用手术刀割断了那位先代首领的喉咙,然后把他伪装成病死,有什么问题吗?”⑦
听着这些话,一旁的太宰治神色微动,意识到森鸥外是真的决定把中原中也招入港口黑手党了,不然不可能把这种事情告诉他。而旁边的中原中也自己,却完全没有这样的概念,只是惊愕的瞪着森鸥外,被这样的消息冲的头脑一片空白。
良久,他才开口说道:“你确实是一个很可怕的人呢,外面的人还说你是懦弱的小医生,可是你看起来完全不是这回事啊。”⑧
“多谢夸奖。”对于这话,森鸥外依旧淡定的说道,并且接着说:“总之,这些就是摄像头记录下来的全部内容。目前为止,知道这段视频的人只有警卫负责人和一名干部以及我自己,我已经下令严禁他们将此事外传。但是……可能没用吧。因为没人能保证录像中的先在手里不会在其他地方发表同样的演讲。”⑨
而这,就是港口黑手党这边有些麻烦的处境了。一旦复活的先代首领真的这么做了,那些先代派一定会行动起来吧?最糟糕的情况是,有三成的人会和森鸥外这个新首领为敌。不管他是输是赢,港口黑手党都将毁灭。
那样,他费尽心思成为港口黑手党首领的一切行为,不都白费了吗?抱着这样的念头,他看着中原中也,询问道:“那么该你了,中也君。你第一次见到治酱的时候,好像问了他有关荒霸吐的事对吧?荒霸吐到底是什么?”】
居然就这样把自己杀掉了老首领的事情告诉了中原中也吗?果然,此时此刻的森鸥外,已经决定一定要让中原中也加入港口黑手党了啊。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大家很容易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包括现在的中原中也自己,也发现了这一点。然后中原中也有些尴尬,心想当初自己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只是单纯的赞叹森鸥外的手段狠厉呢?这种可怕的机密都被自己知道了,自己难道没有想到除了加入港口黑手党或者死亡以外,森鸥外不会给自己第3条路了吗?
中原中也就这样事后诸葛亮的想着,但是虽然这样说,他其实也并不后悔。就算没有港口黑手党,在羊那个组织,在那样的境遇中,他们的结局应该依旧不会好吧。
要么就是他依旧被羊背刺然后受伤逃亡,要么就是他拼尽全力,但是羊最终还是崩溃。羊的灭亡主因其实不在于港口黑手党,而是羊自身的问题。这件事,中原中也已经非常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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