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战,雍州牧知道自己跟楚望的联盟算是破裂了,以楚望的小心眼,自己反水,又将他左膀右臂除去其一,恐怕此事不得善终。
雍州牧虽然即使撤军保住了雍州,却也留下了意图谋反的疑点,他担心楚望会利用此事大作周章,损害他在天下的名望,于是把主意打到了沈青山身上。
思及此,他又怀疑起楚望是不是故意给他设下的圈套,否则沈青山跟霍止迟怎会来的如此及时?
雍州牧暗沉着脸,将心腹叫来,在府中商量一番后,决定给沈青山去信,约他明日巳时三扬亭相见。
三扬亭处于雍州和幽州的中心点,地势平坦宽阔,也不怕对方会设陷阱。何况沈青山也有些问题想要问雍州牧,于是便应下了。
037曾劝他不要去,以免中了雍州牧的诡计。可沈青山太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了,他不想再继续被蒙在鼓里。
沈青山没忘记幽凉一战中,章远想要用无恙的死来威胁霍止迟。既然章远都知道,那么身为他主公的雍州牧,定然知道得会更多。
沈青山呼出一口浊气,多日来的奔波让他无比疲惫,但此刻还不是休息的时候。他站在窗边,望着太守府如诗如画般的假山流水,只觉恍如隔世。
上一次他来,是怀着轻松愉快的心情,彼时霍止迟还没有认出他,他还能偷偷摸摸的撩拨。如今景还是那个景,人却不复从前。
沈青山忽然很想知道京城的具体情况如何了,即便雍州牧撤退了,京城鏖战已久,想来也是损失惨重,不知道京城内的友人可都安好。
除此之外,他孤身在外,犹如茫茫远行客,又病重沉珂,不禁悲从中来。随即提笔写了一封长信,却不知要寄给谁,于是长信变成了灰烬。
沈青山道:“037别担心,我没事的。”
*
翌日巳时,三扬亭。
沈青山躲在暗处观察了片刻,发现确实没有陷阱,这才牵着马悠悠走来。将马缰绑在一旁的树干后,沈青山拾级而上。
亭内只有雍州牧,正施施然喝着茶。见他出现,挥袖间替他斟上茶,微笑道:“沈将军,别来无恙。”
沈青山掀袍落座,也笑笑,“我想雍州牧约我来不仅是为了这杯茶,何况我们相识已久,客套话就免了,开门见山更有诚意。雍州牧觉得呢?”
雍州牧抿了一口,“多年不见,沈将军还是这般爽快,如此鄙人就直说了。”他搁下茶杯,“鄙人想跟沈将军做一笔交易。”
沈青山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雍州牧神通广大,也会跟别人合作么?”
“哪里,沈将军说笑了,”雍州牧表情僵了一霎,又恢复如初,“鄙人也是受贼人挑唆,又实在担心陛下的安危,不由得冲动了些。沈将军莫见怪,此番合作鄙人是带着诚意来的。”
他作势要请沈青山喝茶,以此拉进彼此的距离,“沈将军替鄙人在陛下眼前美言几句,鄙人可将当年往事告知沈将军。想来沈将军对解大人前往幽州一事疑惑很久了罢?”
沈青山顿了顿,顺势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眉梢微微上挑,嗓音清亮,“你在威胁我?”
雍州牧摇了摇头,“鄙人岂敢。只是鄙人担心陛下会受贼人挑拨,与臣子离心后于朝廷局势不利。况且这件事除了鄙人,无人知晓,鄙人也不想沈将军受蒙蔽。”
沈青山搁下茶杯,掩在衣袖间的指节握紧了,面上风轻云淡,“愿闻其详。”
*
雨停了,露出云后的阳光来,天空一碧如洗。
霍止迟让白洵率军驻扎京城几十公里外,自己进了城。一进来便看见叶听面容肃穆,正在指挥着残兵清点战场。
与此同时,他也瞧见了城门的另一头,仰躺在冰冷地面的江奕。
江奕双眸睁着,一错不错的望着天空。若非胸膛没有起伏,看起来与往常无异。
哪怕见过多次死亡,霍止迟依旧不能对它释怀。即便是纸醉金迷的京城,仍然逃不过死亡的阴影。
霍止迟沉默的看着,叶听在他身旁蹲下,凝视江奕许久,抬手阖上他的双眼。
突然察觉到霍止迟的视线,叶听转头看来,发现只有他一人,讶然道:“大司马,主公呢?”
霍止迟道:“倚宜在幽州。”随后他言简意赅的将自己跟沈青山坠落山崖的所见所闻道来,“我们推测,此番便是黑衣人给雍州牧通风报信,京城才会招来此祸。”
叶听闻言若有所思,“战乱四起,雍州牧派人严密监视着城关的各个出口,想来黑衣人并没有脱身,此刻仍在京城……”
叶听道:“先前便怀疑黑衣人为陛下宫内人,大司马何不借故探望陛下,暗自搜查一番?另外陛下恐怕对我早有微词,我便不去了,一切拜托大司马。”
霍止迟点了点头,又看叶听雪衣狼狈,然而却衬得那张脸更加昳丽。他顿了顿,知道叶听这些天也不容易,“叶先生不如先歇着,剩下交于我。毕竟清理战场一事,到底是我比较熟悉。”
“大司马所言极是,只是我还有一问。”叶听笑了笑,不甚在意的抹去脸上的脏污,“为何大司马要杀了徐雄以及雍仁?”
霍止迟怔了怔,疑惑道:“非也,我们坠入山崖时,他们都还活着。”
叶听眉心一动,视线落在江奕身上。他记得当初是江奕去处理了这件事,想来是知情人,又想起之前江奕问他的,若是做错了事会不会原谅他。
霎时一阵可怖的念头浮上来,令叶听不寒而栗——有人借故要除去江奕,一来隐瞒徐雄、雍仁一行人真正的死因;二来江奕为陛下的左膀右臂,除去他也是削弱了陛下的实力。
此人城府之深,叶听不由得谨慎起来。蓦然他愣了愣,想起方才霍止迟跟他说,他们在行宫发现了一件黑袍。
“我记得如今知道行宫的人寥寥无几,除了我们,便只有许家和皇室……”叶听喃喃道,赫然陷入沉思。
不是他们,也不是许家,许家没有理由这样做,那便只剩下了皇室。
叶听将近几个月发生的种种事情捋下来,排除一些没有立场的势力,考虑了各种因素,最后发现真相其实离他们很近。
只是就跟习惯一样,因为太细微太熟悉,所以下意识就忽略了,这是他们犯得最大的错误。
叶听很快回过神来,从容不再,“主公在幽州,雍州牧定然会找上他,彼时……”
他担心沈青山的身子,本就虚弱,若是知道真相再受到刺激,后果不堪设想。可如今他们与他远隔千里,哪怕有心却终究来不及。
*
雍州牧道:“沈将军可还记得幽州曾出现过一株神物,引无数人哄抢。”
沈青山点头,他何止记得,甚至这件神物就在他体内,制衡着各种各样的毒素。也因此,他才能苟延残喘至今。
雍州牧笑了笑,“当年被一箭穿心的毒不好受罢?沈将军应该是借了神物的光,所以如今才能再站在这里。”
沈青山微微蹙起眉,“看来雍州牧这般诚意,我是承受不起了。”说着便要起身欲走。
不料想,雍州牧下一句单刀直入,“鄙人猜沈将军是瞒着解大人的,故而在我透露的时候他义无反顾的就去了。”
那年,发生了太多事。先是沈青山知晓解府被灭口的真相,紧接着他没有诛杀青州叛军,导致青州二十六郡再次生事,他被关了禁闭。同时,霍止迟自荐前往镇压青州。
不曾想青州却与雍州联手,欲要除掉霍止迟。然而沈青山早已悄悄蛰伏其中,电光火石间出手,挡下了章远一剑,却被雍州牧从后偷袭,一箭穿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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