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浔从未想到,仙境之上,竟还有一方天地。
一片云崖悬浮于仙族上空,雾气笼罩,令人难以看清真面目。
直到跟随神君一同穿过无形的结界,刹那间雾气散去,眼前两座玉白的宫殿比邻而立。
地面,雪白的仙霭悠然缓慢地浮动,宫殿后方,飞天云瀑倾泻而下,好不壮观。
偶有仙鹤结伴飞过,缥缈空灵。
整座云崖都仿佛只剩一片白,包括神君。
花浔落到地上,脚下的云雾瞬间与周围的仙霭融为一体。
神君步入一座宫殿中,殿内也都是玉石所筑,带着万载不变的寂然。
花浔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呼吸,正要跟上神君的脚步。
下瞬,神君的身影却渐渐变得透明,直到化为一缕金光,飞入殿中。
花浔吓了一跳:“神君?神君?您怎么了?”
“吾无碍,”头顶一声温和的神音响起,“进来。”
花浔朝宫殿里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走进殿内,抬眼便望见殿宇深处,雪白仙幔高高垂落,隔绝了万物的窥探。
仙幔后,朦胧的身影看不真切,却能感受到周身的神光,及亘古的宁静。
仿佛月华幽然静照大地。
“神君?”花浔迟疑地唤。
“是吾,”仙幔后的身影缓声应,“不过收神入体之术,无需忧惧。”
花浔明了过来:“先前都是神君的分身?”
“正是。”
花浔不由朝仙幔后多看了几眼,只觉神君的本体,似乎比分身还要神秘。
神君又道:“你可挑一处殿宇居住。”
花浔回过神来,忙俯身应是,听见神君轻道“去吧”后,才转身离去。
说是“挑一处殿宇”,实则整座云崖只有两座宫殿。
花浔不敢入住神君所在的宫殿,那样总令她觉得亵渎了神君,自然选了另一座。
出乎花浔的预料,这座宫殿虽呈一片玉白之色,可殿内却洒落着点点火红的晶石,玉榻上还铺着柔软的仙缎,沾着许多通红的羽毛,看起来有些熟悉。
花浔将羽毛掸去,看了眼外面大亮的天色。
与魔界相反,仙族的白昼长得可怕。
担惊受怕半个月,又经历上天这一遭,花浔早已筋疲力尽,倒在玉榻上便要沉沉睡去。
可不知是外面的天光太过明亮之故,还是换了床榻,花浔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直到身后一阵莫名的炎热,花浔皱着眉睁开眼,入目竟是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威风八面的尖嘴,以及冒起三丈的火焰。
花浔眨了下眼,陡然清醒,后退一步,才发现那竟是只……金乌!
只是在人界时听起来甚是悦耳的长鸣,此刻却成了气急败坏的嘶叫,直直朝自己啄来。
花浔忙从榻上起身,躲开金乌的一啄。
金乌更恼了,边扯着嗓子叫,边张开翅膀,张着大嘴朝她飞来。
花浔何曾见过这样“壮观”的场面,先前为金乌长鸣的震撼画面所震慑的心境荡然无存,使出看家的本领,不断在殿宇内上蹿下跳地躲避。
慌乱间,花浔脚下一滑,跌倒在地。
看着金乌拖着长而华丽的尾巴朝自己冲来,花浔在荷包中翻找能抵挡下的东西,随手抓住一件灰扑扑的衣裳,忙挡在身前。
金乌竟真的停了。
停在她的衣服前,圆圆的眼睛正盯着她的左手。
花浔迟疑了下,顺着它的视线朝自己左手看去,却见刚刚抓衣服时,错手间竟抓住一块桃花糕。
此处她后知后觉地记起,自己的旧衣口袋中,还残留着一包点心。
再看金乌直勾勾的眼神,花浔迟疑地问:“你想吃?”
金乌眼神一亮,随后高傲地扭过头去,“喈”了一声。
“你能听得懂人语?”花浔奇异道,想了想,拿着桃花糕递过去:“我请你吃?”
金乌睨了她一眼,转过头来。
花浔又将桃花糕朝前推了推。
金乌眯了眯眼睛,喉咙里发出“咕”的一声,将桃花糕衔在口中。
花浔看着它狼吞虎咽的神情,又环视四周,渐渐反应过来,恐怕是自己占了它的地盘。
只是没想到,庆典上威风凛凛的金乌,私下竟这般……暴躁。
“那玉榻,是你的吗?”花浔见金乌竖起的羽毛渐渐顺平,轻声问。
“喈。”
“你是神君养的……兽宠?”花浔小心措辞。
金乌怒目圆睁,又要啄她。
“神鸟,神鸟!”花浔忙改口。
金乌这才满意。
“你一人……一神鸟住在这里?”
“喈。”
“我是神君带回来的,神君要我挑一处宫殿住,能在这儿吗?”说完,花浔没等金乌啄她,贿赂道,“我还有好吃的。”
金乌原本已经张开嘴欲啄她的动作僵住,许久,默默地自己合上了,只灼灼盯着她的荷包。
“你要先答应我才行。”花浔也不是好骗的。
金乌不情愿地停顿了几息,大摇大摆地走到宫殿中央,化出一道线来,线上还弥漫着火苗。
“你要和我划分地盘?”花浔猜测。
金乌从喉咙里吐出一口气,算是承认,目光落在她的荷包上。
花浔迟疑了下,又拿出一枚桃花糕。
金乌欢喜地轻叫一声,冲上前来便抢了过去,一口吞下,又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不能多吃,”花浔谨慎地捂住自己的荷包,“吃光了就没了。”
金乌却不管不顾地扇着翅膀扑上前,就要张牙舞爪地叼走她的荷包。
“金乌。”一声宁谧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金乌顿时僵在原地,已经叼上荷包的嘴默默松开,瞪了花浔一眼,乖乖地后退几步。
花浔循声看向宫殿外。
却见云崖边缘,一道颀长的身姿背对着宫殿站在那里,周身的护体神光盈盈拂动,几欲乘风归去。
那是……神君的真身。
花浔看了看正安静趴在地上的金乌,许久,莫名地走出宫殿,走到那道身影后。
还没开口,她便看见护体神光渐渐淡去。
“神君。”花浔轻声唤。
神君回首望她:“金乌性躁口馋,却素无伤人之心,无须怕它。”
花浔却因看清神君真身的样貌时怔住。
她不知是否情蛊之故,只觉神君的一举一动皆像是放慢了一般。
他的面容仿佛一幅被造物主细细描绘的古画,历经千万年光阴,仍美得令人窒息,墨发披落在身侧,肌肤如被初雪覆盖的寒玉,没有半分杂质,眼底恍若盛满璀璨银河。
袍服与青丝在神力的包裹下,幽幽浮动。
花浔犹记得,上次这般震撼,还是濒死之际,看见的百里笙的容颜。
只那时百里笙眼底尽是高高在上,而神君……即便被人这样直直望着,仍神色温和包容,仿佛永远不会生气。
花浔回过神来,掩饰地清咳一声,转身扫了眼宫殿,远远看见金乌正从窗口探出头来谨慎盯着她的画面,她才渐渐平静。
“未曾想庆典上惊艳两界的金乌,竟是神君养的,”花浔说,“神君能听懂它说话?”
神君温和道:“数千年前,吾曾点化过它,时日一久,便懂了。”
数千年。
花浔咋舌,又见神君主动提及神鸟来历,不由生出几分勇气,壮着胆子道:“那它有名字吗?”
“金乌。”
“啊?”花浔困惑。
“它的名字。”
花浔的脸色奇怪地变了变,这就相当于一个人取名为“人”一样。
“若是有其他金乌飞来呢?”花浔问出自己的困惑。
神君:“金乌已是世间最后一只神族乌鸟。”
花浔愣了下,再看一眼神君,莫名想起,神君也是世间最后一个先天之神。
她不知神君与金乌如何面对自己族类的灭亡,但心中总归是不好受的。
花浔望着云崖上孤寡的一神一鸟,很快打起精神来:“我为金乌取个名字可好?”
远处的金乌瞬间竖起耳朵。
“嗯?”神君也垂眸望她。
花浔想到方才被金乌追逐之下脱落的羽毛,不由起了报复之心:“不如就叫火鸟如何?”
“喈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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