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敲门声如约响起,但门外站的人是边缘。
“听说你一个人孤苦伶仃,哥们来看看你。哎,刚煮好的第一碗,不多不少,正正好好十个。十全十美,好寓意。”
“江今澄呢?”
像是好不容易等到他说完,许松年立刻接上刚落的话音。
“楼上,你老问她干嘛。”
许松年接过碗抬手要关门被边缘伸腿挡住。
“不是,你也不请我进去坐坐?”
“那你坐会儿?”
他侧着身子空出大半门框,单手托碗,另一只手在身前做出邀请的姿态。
“晚了,不坐了。”
边缘态度很跋扈,许松年面无表情哦了一声扬扬手让他走。
“下次吧,楼上快吃饭了,你记得刷碗再送上来。”
许松年比了个OK带上门。
——
吃完饭本该各回各家,但边缘觉得回去也呆不了多久又得去学校,干脆和江今澄一起走。
“我骑电动车来的,我带你。”
“不要。”
江今澄摆手拒绝,坐在边缘后座和等死没什么区别,骑车又快又歪,脑浆都晃匀了。
边缘并不气馁,往厨房走了几步叫背对他们的江建明。
“姑爷姑爷。”
“嗯?”
系着窄小粉色凯蒂猫围裙的江建明闻声回头,手心还握着满是泡沫的洗碗布。
“姑爷,晚上我和江今澄一起去上学,你不用送了。”
“行啊,正好省我跑一趟。”
江建明一口答应转过身继续洗碗,流水声大,听不到厨房之外的动静。
“干嘛进我房间?”
她拉开椅子坐下,发现边缘也跟在身后进来,还很自来熟地摸了个椅子坐。
书桌不大,两人坐着有些拥挤。江今澄刻意地身子后仰观察边缘反应。
“找个地坐,这也不行?”
“行行行,你坐吧,我得收拾书包了。”
一个小时也学不了什么,江今澄反扣手机在桌面,把随手放的试卷和课本往书包装。
边缘眼神好,扫到她的生物卷子和一张草稿纸放在一起,上面密密麻麻全是自动铅笔推的Aa。
“你遗传学得怎么样?”
“别提了。”
她低头理着卷子,听到这话不禁懊悔上个学期已经学到孟德尔,应该见好就收的,怎么还真学了生物。
“要不改学化学,还能给你传点秘籍?”
“我妈让你来劝我的?”
边兰不止几次试探她修改选科,甚至画饼说尽力帮她转进实验班。边缘突然的搭话让她谨慎。
“怎么这么看我?问问而已,怎么,姑姑让你学化学?”
“差不多吧。”
江今澄又低下头去,双指捏着两层布抬起一点掂了下重量又放回椅背。
“我待会要去小区对面买个烧饼里脊,你吃吗?”
“请我。”
“请你请你。”
快到六点江今澄从衣柜掏出校服准备换上,想起边缘没穿着校服来。
“哎,你没带校服待会怎么去学校?”
虽说一个晚自习不穿校服不会怎么样,但强制穿久了也习惯了,哪天真的没穿校服还觉得有点格格不入。
“哦对,我给许松年发个消息,让他挂门把上。”
挂门把上?那开门不会掉吗?
几分钟后,边缘打开门,校服送到了碗也送到了。
许松年挡着门问能不能一起走。
“你走的,我们走我们的,再说了,她还要买东西。不顺路不顺路。”
江今澄只是重新梳个头发出来,边缘就改口了。
两辆电动车停在烧饼里脊小店门口,边缘在前面说要加什么,许松年扬扬手中的纸币止住她掏钱的动作。
“又被讹了?”
近黄昏,路灯未亮,天色将暗。人在这样的光线中,不如衣服鲜亮的颜色更能抓人眼球。
店内灯光明亮,散出些到他们身上。江今澄低头数着硬币漫不经心地开口。
“嘿!怎么说话呢,这叫请客请客。”边缘耳朵倒是灵光,说完又转过身对老板嘱咐道:“少放点辣椒。”
“你点吧,我请你。”
“不行。”
江今澄数好钱握在掌心,另一只手对许松年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
“为什么?”
“我要带给我同桌的,她给我带鸡蛋灌饼,你请了,那就不算我们之间的事了。”
她之前有过类似的理论,冬天一起上学路上让许松年不能向边缘透露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聊天内容。互相带东西吃也一样,别人插手就不纯粹了。
“这么讲究。”许松年揶揄她。
“那当然。”
许松年付了他和边缘的钱,江今澄也顺便把边缘赶到了许松年后座。
“我觉得还是我骑比较安全。”
她带好头盔扬长而去,边缘用胳膊肘捣了捣许松年,指着逐渐变小的身影说:“老许,给我追上她。”
后来确实追上了,红灯嘛,过早过晚的人都会相遇在斑马线上。他们都没说话,只有眼神瞪来瞪去的。
高三和高一车棚不在一起,江今澄拐入梧桐大道好心帮边缘停到高三二班,却在摘下头盔后得到一声叹息。
“叹什么气啊,这不是帮你停好了,物归原主。”
钥匙上别了只毛绒小熊,江今澄捏着钢环递给边缘。
“有点远,我以前都停教师车棚。”
她扭头扫了一圈,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教师车棚离教学楼近,无论什么年级都想往那停,以至于某个下雨天停太多一位老师没充上电,半路淋雨推着车回家。
此后学校虽说禁止学生停教师车棚,但也没有人细究每辆车来自哪个同学。
“哎呀,年轻人多走走,锻炼身体。”
她冲边缘扬扬下巴,垂在身侧的手抬起随便一挥,潇洒地转身说:“走了,拜拜。”
冬天还没过去,骑车时脸被吹得发僵,上楼间隙摸了羽绒服口袋里的烧饼里脊还热乎,这才放心地掏出来挂在手指上。
杜宁还没到,江今澄拧开杯子去饮水机接个水回来刚刚还空着的座位就坐了个人。
“哎,江今澄,你写生物那个卷子了嘛?”
“写了。”
杜宁欲言又止,直到江今澄把烧饼里脊的塑料袋推到她手边,似是指腹被烫了一下才晃过神。
“你有没有觉得,有点难。”
她眼神殷切,看得江今澄觉得找到了知己。
生物没印高三模考,发的是遗传专题,不是果蝇就是什么毛色花色叶子还分那么多性状的。
“你也这么觉得,你不知道我在家,我推了好几张草稿纸。那个比例算来算去不对劲,结果它致死了。”
江今澄低头就要去掏她满是铅笔痕的卷子给杜宁看。
“我还以为是我没学会。”
“我也以为是我脑子有问题。”
两人窸窸窣窣扒拉塑料袋笑了起来。
在以成绩为首要的阶段,如果遇到什么苦思冥想做不出来但别人轻轻松松的题目科目,很容易怀疑是不是就自己没学好。
特别是考完的晚自习,江今澄总要躲着对答案的人。既担心听到的答案和她选的不一样,又害怕人人都会唯独她不会。
这种细微的矛盾心理使得一旦有人旁敲侧击,也不会细辨好意恶意都给出含糊的回答。
猜的,我也不会,还行吧……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有时江今澄也说不清到底会还是不会。
返校后晚自习也不上课,有的科任老师都没来让课代表和班长维持下纪律。她又算起白天没算完的遗传。
偶尔失神转笔抬头扫一眼班内,多是揪刘海挠头抠手指盖的。
卷子不急收,江今澄没带卷子回家写。
第二天她特意收拾快了点,关上车门江建明却直接开走。
“人高三取消早读了,比你晚一个小时到校,时间不合适,以后不坐我们家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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