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你们长相上相似些,以为你们会有关系。不过楼公子确实没有提过有什么亲属,往姑娘谅我冒昧之举。”狐长老缓缓说,“你与南尽交往甚密,身为他的长辈,对姑娘有所疏忽,还望海涵。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楼春雪目不斜视地望向南尽,见他在各层书架上来回躲避萤火虫的攻击,不自觉地勾起嘴角,浅笑道:“阿……喜。”
“啊,我死了。”
南尽体力见底,自暴自弃地变回人形,躺到地上任由萤火虫“匕首”扎到他的胸口,散成无形的一团。
“臭小子,”狐长老用拐杖敲了敲地面,“快起来,别给我丢脸!”
“是了是了,”南尽不紧不慢地拾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衣角微脏。”
一直不说话的女子此刻站了出来,替狐长老顺了顺气:“爷爷,南尽孩子心气,莫与他置气。”
女子的五官像是被墨精心粹染的画,眉梢带着天生的弯意,眼下那颗极淡的痣,更添几分妖冶。
“该找人来治治你的。”狐长老转身对着身后的一众长老道,“让诸位白走一遭,若无他事,便请先回,今晚未尽之事,明日再议。”
长老们皆知南尽脾性,乌龙之事在他身上不少见,纷纷表示无妨,陆续离开密室。
那女子上下端详楼春雪一番:“我叫穗幽,禾穗的穗,幽静的幽。”
“春雪,”楼春雪改了主意,刻意隐去姓氏,暗中观察他们的神色,“阳春白雪中,春雪二字。”
几人表情如常,唯有狐长老愣了下,略微颔首:“好名字。”
穗幽上前,从南尽身边越过,无视地上某人的存在,握起楼春雪的手:“雪朔都与我说了,南尽擅自说你是他未婚妻。想怎么教训,由你,我们不会管。”
南尽腾地站了出来,焦急辨认众人面色,见无人有异,才如蚊蝇般嗡声辩解:“没有擅自。”
楼春雪回握住穗幽的手,莞尔道:“他人虽傻气,却着实真诚。我自然会心生好感,不过其他事情,尚且难说。”
南尽没反驳她的话,眼尾都耷拉下来,看上去委屈至极。
雪朔“唉”了声,踮脚拍拍他的背安慰说:“不会讨女子欢心,还是个笨蛋,不喜欢你也是正常的。”
南尽气鼓鼓地往前跨了一步,躲开触碰到他的手。
既已拿到想要的,待下去只会让暴露的风险变大,楼春雪辞别说:“现在走,刚好赶上城门开,我与南尽还需回去休整,便不留了。”
穗幽来时见天刚漏出一点白边,估摸他们回去正巧能碰上破晓。
目送两人走上石阶,脚步渐远直至消失,她眸光逐渐幽深:“爷爷,您觉得春雪此人,如何?”
“春到南楼雪尽,惊动灯期花信。楼公子起的一手好名。”狐长老哀道,“原听南尽说起,我不曾有疑。”
他环顾着整间密室:“妖族欠楼公子的太多,今世难报,唯愿后世莫忘。”
雪朔和南尽一样直脑筋,虽不懂狐长老为何忽然没头没尾地痛惜起楼非声,仍附议之:“楼公子还会来吗?我有些想他了。”
“当然。”穗幽也期待至极,那般谦谦公子,总叫人挂念。
东方泛白,南尽行在路边,躲着地上的小草,“你会嫌弃我笨吗。”
叶上露珠颤颤,在尖端抖抖落下。
晨光初透林霏,山风携暑气未盛。眼前忽而出现一池澄明如镜的清泉,栖在菱叶上的蜻蜓惊起,掠过水面漾开一圈圈涟漪,留下一道淡影,投入朦胧晨雾中。
“不会,”楼春雪蹲下,指尖在水面轻点,“蠢一点好。”
祥和的泉面勾起南尽对往事的回忆。七月清晨难说不燥热,山间却还是会有凉意渗入。
他的外衫在楼春雪身上,凉意并未令他清醒,脑子反而愈发混沌。
思绪飘向远方。
姐姐活着时,常与楼非声到灵就山中任意一处相坐而谈。一谈总要半天光景,人与妖之间,哪来那么多话说。
南尽是黏人精,或偷偷摸摸,或光明正大跟去。
楼非声不说,他凭借雄性敏锐的直觉,明显感到对方想把他就地斩杀。
楼非声也是黏人精,更是小气鬼,心眼小小,硬装大度。
可他身为楼春雪的兄长,介明昭的爱人,南尽无可奈何。
此人真是,城府颇深,阴险狡诈。
“他怎么总想咬我。”楼非声揪住从水里窜出来的小蟋蟀,觉得神奇地往水中瞧了一眼,“蟋蟀会潜游,倒有几分稀奇。”
介明昭瞪着南尽,弹了下他向后伸去咬人的小脑袋:“又跟来。”
南尽不肯罢休,后足蹬在介明昭手指上,借力挣脱束缚,急速在半空中旋转,直冲楼非声而去。
反观楼非声淡定站在原地,甚至身形都未有一丝偏移。他指尖掐诀,流转出白色光晕,化成丝带状围绕南尽旋转几圈,骤然收紧,将他定格在半空中。
“甚有魄力。”
在场两人没想到,南尽经过前几次的失败,不知到从何处找来的帮手。稀奇古怪的蜜蜂、蝴蝶、瓢虫等小虫子们,一窝蜂地朝楼非声冲来。
目标明确,行动果决。
楼非声舍不得伤它们,向后连连退去。池边石块上的青苔滑脚,他在灵就山精神难得放松,一时松懈竟跌入池中。
南尽得意鸣叫两声,以示首次大获全胜。
介明昭慌张伸手去捞,气恼道:“你本事愈发大了。”
南尽挣扎着听见姐姐生气了,瞬间泄劲,没了胜利的喜悦感,半死不活地悬在空中。
“护短这一点,倒像你。”楼非声山下烦事扰心,许久没彻底放松过。
他朗声温言劝说,“不必同他生气,孩子心气多需谅解。”
“你会惯坏他的,”介明昭不认同纵容孩子的理念,替在池边浮游的楼非声擦净脸颊,争论道,“他才多大,再不制止,早晚要杀到人族去找你。”
她回首正欲怒斥南尽,见他吊在空中和死了一样,火气消了多半:“脾气真大,等你化形,让狐长老好好教你学学礼仪。”
南尽哀鸣。
现在狐长老会教授礼仪,他不学,介明昭看不见,没处生气,挺好的。
南尽试了试水温,有凉感,不刺骨。他脱下里衣,一脚跨了进去,水立刻没过他的头顶。
水的重量温柔地裹拥着他的肢体,耳朵没入水中的刹那,世界静谧无声,只剩心脏在胸腔内轻跳。
“南尽!”
楼春雪的声音有些不真切,仿佛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
“南尽!”
声音更近。
“扑通”一声,有人落水。
南尽好奇地睁开眼睛,看到楼春雪冲他游来,友商与慌乱几乎要溢出来。
水中对视上,楼春雪见他没事,两种情绪加起来一并转化为愤怒。
南尽着急忙慌摆手,在水下尤显笨拙。他张嘴想解释,咕噜咕噜灌了一肚子水,挺着肚子冉冉浮起。
“南尽!”楼春雪从水中冒出,“你想死吗!”
“不想,”他仰头漂在水面上,无力狡辩道,“我说我只是在回忆往昔,你信吗?”
“有什么需要跳到水里回忆的,”楼春雪扬起水泼过去,急切不似假,真情难掩,“知不知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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