槛儿和太子有料到她与董茂生的事,就在近几日便会有流言传出。
却是没想到这其中竟牵扯出了京郊西山皇家墓地被掘的事,甚至一度有了太子不能人道的传言。
消息报上来时,槛儿与太子正在用晚膳。
海顺的脸白得吓人。
话说完,人也一脑门儿的冷汗跪了下去。
瑛姑姑、寒酥等人更是惊骇,跟着也无声地跪了一片,屋子里死寂得厉害。
槛儿拿着筷子的手僵住,浑身寒毛卓竖。
“金承徽的……”
海顺额头触地,绷直的脊背隐可见颤抖。
“是……”
槛儿的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倒不是她对金承徽有多深的旧情,而是逝者如斯夫,她与金承徽之间的仇怨也早随时间流逝磨灭了。
本该是入土为安。
却不仅被人掘了墓,甚至连尸身……
槛儿惊骇,悲戚、愤怒。
魏嫔,当真是好毒的一招!
槛儿无心去想传言中有关金承徽完璧之身的说法,放下银著看向太子。
太子的神色似乎与平时没什么两样。
可他紧绷的下颌,以及眼底深不见底的寒意无不显示着他此时的怒意。
除了怒,应该也有自责吧。
尽管他不见得与金承徽有多少情分,金承徽谋害皇嗣亦罪无可恕。
可终归是他的女眷,是他下令处死的人。
如今金承徽尸身被盗,更甚被人配了冥婚,于太子而言颜面有损只是其次。
更多的是他作为夫主,却未曾尽到顾好后院女眷身后事之责的愧疚。
是他作为一个正常人,对本该入土为安的死者惨遭亵渎的愤怒。
骆峋闭了闭眼。
再睁眼时眸底神色已然与寻常无异。
旋即他拿桌上的手帕拭了拭唇,冷声道:“可有差人将消息报给陛下?”
海顺:“锦衣卫有人报去了,眼下消息在城中发酵,想来不时便会有御史……”
“看管墓地的人何在?”骆峋问。
“内廷刚收到消息,还没来得及派人去问责。”
骆峋起身。
“去传话,着顺天府、都察院即刻调查流言源头,宋良娣与孤的流言不论,借机搅事者一律暂行关押。
鲍富与宗人府的人前往西山墓园核实此事,另派人将那家农户带进京,城中的流言叫五城兵马司出面管。”
海顺不敢耽误忙就去了。
槛儿示意瑛姑姑她们出去,然后走到太子身侧。
“殿下,能将与董家接头的那人交给陛下吗?先让陛下知道是魏嫔在从中作梗,也省得陛下猜忌您我。”
两人现在也算是有事商量着来了。
也是现今元隆帝对东宫的态度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加之太子不久才举荐了秦守淳治好了元隆帝的病。
若不然槛儿决计不会提出这么个想法,没得最后弄巧成拙,反倒让元隆帝在别的方面又猜忌太子。
骆峋转身,看到了她眼中尚未散去的泪意。
他顿了顿。
抬手用指腹在其眼角擦了擦。
“嗯,孤正有此意。”
不仅是为了让父皇打消对槛儿的怀疑,也是对父皇行事原就需做一半留一半。
不能什么都瞒,也不能什么都说。
毕竟很多事父皇心中有底,不过是秘而不宣罢了,一味隐瞒才会适得其反。
“孤去见陛下。”
骆峋道。
“不过你需做好心理准备,事情至此单是打消陛下疑虑并不能够解决这桩事,那人也不足以定魏嫔的罪。”
槛儿点点头,“妾身知道。”
魏嫔既设了这场局。
那么肯定不会以为单靠流言就能重创东宫,很明显这两起流言只是开始。
而现在的问题是。
他们不能仅凭一个线人就把魏嫔给拿下,昭告百姓这两起流言是她所为。
因为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在魏嫔跳出来之前便私下将其拿了,会让人觉得她是被推出来做替罪羊的。
如此非但证明不了槛儿与太子、曜哥儿的清白,反倒容易越描越黑。
就算现在能息事宁人,将来这桩事也还是会再度被有心人扯出来利用。
所以现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计就计。
槛儿没将这些想法说出来,不过骆峋知她能想到,也就没有多言解释。
到摇车前看了看尚不知事的儿子,他眼底的冰霜之意再度转瞬即逝。
“孤走了,晚上不必等孤。”
说罢,**步流星地出了门。
速度之快带起一阵风。
“主子,金承徽……”
瑛姑姑、寒酥几人从外面进来,每个人脸上仍俱是骇然、愤悯之色。
虽说当初金承徽构害他们主子,妄图玷污主子的清誉,可到底人已经**。
瑛姑姑她们就算曾经再对其有怨,也做不出来这种情况下还幸灾乐祸的事。
槛儿长长叹出一口气,将曜哥儿从摇车里抱出来亲了亲,又紧紧抱住。
“殿下会处理好这件事的,对于外面的流言你们也不必担心,曜哥儿乃我与殿下亲生你们比谁都清楚。
让小福子他们这两天多留意留意东宫内外的形势,有任何消息都要报给我。”
“是。”
.
乾元殿,正殿。
元隆帝先从锦衣卫口中得知了宫外的流言蜚语,又见到了儿子带来的据说是魏嫔安插在市井之中的线人。
后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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