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
几乎在青年这话一出口，诺兰就有些止不住地想要纠正海塞伊瑟错误的认知，他反锁了房门，主动上前了一步。
“海塞伊瑟，你想好，”诺兰想到梦中那个青涩却又执拗的少年，“我对于感情是很认真的，所以如果你对我只是玩玩的态度的话，那我们就不合适，而且我不能接受第三方的存在。”
诺兰的手紧张地攥起，“我了解过这边的习俗，有什么雄主还有什么各种一对多……还有什么好多人……这些我都接受不了。”
诺兰想到自己旁边的那些雄虫们，虽然没有专门去了解，但他也知道这些雄虫都不止有一个雌虫，似乎整个大环境都是这样，也可能跟雄虫的稀少有关，包括那些看起来令人惊骇的提议……
但他虽然改变不了环境，却也不想接受这种明显不正常的关系——
尤其是他真的看不出来海塞伊瑟究竟是怎么想的情况下。
“而且我也不能接受什么玩完就分手或者走肾不走心等等，如果你真的愿意的话，那我会拿出所有的真心对待你，同样，你也不能三心二意。”
黑发少年近乎直觉性地开诚布公，速度快到让海塞伊瑟格外诧异。
这么……敏锐吗？
海塞伊瑟拉了窗帘，他转身看着坐到床边颇有些忐忑的少年，对方头顶似乎还翘起了一小撮呆毛，正摇摇晃晃的，在暖色的灯光下格外调皮。
海塞伊瑟从床上拥抱住少年，在诺兰的背后附耳亲昵，“不要先试试吗？比如……验货？”
诺兰整个脸都爆红了，他控制不住胡思乱想——
哪怕他先前并不是很了解，但这么直白他也是……听得懂人话的啊。
他不敢转头去看海塞伊瑟的表情，只是垂着头牵住对方环到前面的手。
十指修长，骨节分明，因为用力而有些泛白，却像是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他慢慢地将自己的手放在那上面，努力地屏住了呼吸，“海塞伊瑟，你想好了吗？”
背后的青年似笑非笑，那银灰色的长发像是不羁地散落在肩头，顺着垂到他面前，是随手都能摸到的地方。
“我是亚雌，诺兰。”
海塞伊瑟专心摆弄了一下少年后脑勺的小揪揪，他将那皮筋松散地取下，语调肆意又冷冽，“该问想没想好的……明明是你。”
如果你真的是那什么“人类”的话；
如果真的像是展现的那样纯白无瑕的话；
如果……真的明白亚雌在这个世界意味着什么的话。
……
海塞伊瑟很早就发现，这个名为诺兰的存在，干净无瑕到不像是这个世界的虫。
对方像是刚从象牙塔里出来一样，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天真，满怀热诚和希望，对于虫和事都有种温和的态度，偶尔会露出些许锋芒，但又很快掩盖了下去。
无论是选择他这个劣迹斑斑的亚雌，还是近乎被他骗了过来……亦或是对于那群只是想用他达到某种目标的雄虫——
诺兰的态度都好的不像话。
一看就像是好欺负的那种。
于是那群雄虫缠上了他，让他背负本不该有的责任，于是他也带着近乎狩猎的心态，想要把诺兰划到自己的地盘。
引诱、缠绵，拉着对方陪自己坠入布满毒素和荆棘的深渊，并且爱怜地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多么可爱又让人充满抢夺欲望的一张白纸。
可以肆意涂抹自己想要的颜色。
从初见那时，他就莫名被吸引了，而过程也出乎预料的简单，仅仅是一些帮助，就让诺兰近乎顺从地走到了他预期的地方。
就像现在，换做真的讨厌的话，对方怕是早就走了，如今却宁愿耳尖红涩，也任由他为所欲为。
还天真地问他想好了没这种……
问题。
“如果你娶了我。”
海塞伊瑟以最后的好心提醒了一下诺兰，他本就不是装出来的那种高贵优雅，“那么就完全没有退路了。”
“亚雌能给你带来的收益微乎其微。”
“就像现在，我被议会革职了，但因为我是亚雌，没办法走军部这条路为您赚得金钱和荣誉，也没办法去寻找其他工作——因为没虫敢聘任前议长。”
“所以我只能被您养着了。”
“用那什么古语来说，”海塞伊瑟敛着羽睫，笑意不达眼底，“您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养一个吃软饭的亚雌，如果赚得太少，说不定还要陪我一起喝西北风。”
“听起来……是不是有点可怕？”
那可真是太可怕了。
诺兰面无表情，甚至有点想笑。
他仗着海塞伊瑟看不到他的表情，微微压了下上扬的嘴角，“是有点可怕。”
“我那么多工资终于有人陪我一起花了，而且就算有天被革职，还有人陪我一起喝西北风。”
“真的好幸福。”
诺兰能感受到身后青年怔松的态度，在这片刻的寂静中，他乘胜追击，“捡垃圾那么难的日子都过去了，我有什么好怕的。”
他高兴地握住海塞伊瑟的手，十指交叉间，语调愈发温柔，“我前半辈子乏陈可善，人生沿着一条固定的道路走，可来到这个世界，遇到了你，我才发现外面也不都是下雨，也有漂亮而美好的晴天。”
他是从考试中走出来的全村唯一的大学生，他是书本叠起来的知识分子，可毕业的前夕才恍然发现，他对于自己的路尽是迷茫。
他考公，三过笔试而不入；他努力上进，取下眼镜百米之内人畜不分……他每逢躺在宿舍床上都会焦虑，不知道自己要走向何方。
他下铺的琉金天生乐观，不是打球就是画漫画，整天在研究一些奇怪的东西，看起来丝毫不为未来发愁；
他同上铺接着的英语课代表，天生就是富二代的命，活在金钱的堆砌上，整天恹恹地发出“人生好无聊”的感慨；
英语课代表的下铺，是他们0633班的班长，一个古武家族的少主，据说第一次出山来接触人间，转手就被他们这群沙雕分子给安上了班长的职位。
……
他原以为自己会像绝大多数人一样挣扎地寻找一份糊口的工作，偶尔会和同学们聚个餐，度完自己这普普通通的一生。
但直到来到这个世界后，却完全变了。
他其实不讨厌那些垃圾星的日子，一个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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