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她为自己泡茶时，也是这样微微仰着头，眼底盛着晨光。
而现在，那双眼倒映的是另一个男人的影子。
手机自动锁屏，黑屏映出他绷紧的下颌线。
下一秒，屏幕又亮起，是齐明川追加的消息：
【一切都很顺利。】
周晏岭的拇指悬在键盘上，久久未动。
窗外雨声渐急，书房里的座钟发出沉重的滴答声。
最终，他只回了两个字：
【不会。】
可发送成功后，他却将手机反扣在桌上，力道大得让桌上的钢笔都震了震。
烟头摁灭在早已满溢的烟灰缸里，火星挣扎了一瞬，彻底熄灭。就像某些不该有的情绪，刚冒头就被他亲手掐断。
烟灰缸里扭曲的烟蒂，却暴露了主人并不平静的内心.....最新的一支还在袅袅冒着青烟。
他起身走到窗前，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河，模糊了窗外的世界。就像他此刻晦暗不明的眼神，将所有汹涌的情绪，都藏在了平静的表象之下。
但身临其境的林晚，却没有感到空气中有任何关于暧昧的成分。
她和陆承安几乎没有别的话题聊，围绕的全都是关于收购的事。
檐角的雨滴串成珠帘，在青石板上敲出细碎的声响。
长廊两侧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晃，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又揉碎。
林晚站在廊柱旁，指尖摩挲着粗糙的木纹。她身上那件单薄的睡裙被夜风掀起一角，露出纤细的脚踝，泛着瓷器般的冷光。
"陆总，"
她的声音很轻，几乎被雨声淹没，
"关于茶园的事...我想我们....应该还有商量的余地。"
陆承安倚在朱漆栏杆上，手指把玩着一片被雨水打落的茶叶。
"嗯，你说。"
他的语气很平静。
林晚深吸一口气，潮湿的空气里混合着泥土和茶叶的清香。她看着远处黑黝黝的茶山轮廓，声音渐渐坚定：
"在这之前我想的是...你们明心负责渠道和营销，我保证品质和传承..."
陆承安突然轻笑一声，抬手打断了她。
"林小姐，"
他的唇角还挂着笑意，眼底却已一片清明，
"你也知道...是'以前'。"
一阵疾风掠过，灯笼的光影在他脸上明灭不定。当他再次开口时，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
"商业不是过家家。你知道今.....天白天的检测报告意味着什么？"
林晚的睫毛颤了颤，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在青石板上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是..."
她的声音轻得像片落叶，
"我现在更没有资格...跟你提要求..."
可下一秒，她突然抬起头。
不知哪来的勇气，她直视着陆承安的双眼。灯笼的光映在她眼底，像两簇跳动的火苗。
"可这片土地，"
她一字一顿地说，每个字都像从胸腔里挤出来的，
"养活了我们凤栖村的三代人！"
夜风卷起她的发丝，有几缕粘在苍白的脸颊上。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睡裙的领口被雨水打湿，贴在锁骨处，勾勒出倔强的线条。
"陆总，"
她的声音，在雨夜中格外清晰，
"你不能趁火**。"
一滴雨从檐角坠落，正巧砸在两人之间的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陆承安的表情终于有了细微的变化。他微微眯起眼，像是第一次认真打量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姑娘。
他看见她紧握的拳头，看见她发间沾着的雨水，更看见她眼底那簇烧得正旺的火。
沉默在雨声中蔓延。
檐角的雨滴串成珠帘，在青石板上敲出细碎的声响。灯笼的光晕在雨幕中氤氲开来，将两人的身影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暖色里。
陆承安望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姑娘，她的发梢还在滴水，单薄的睡裙被夜风掀起一角，却依然挺直着脊背。
不知道为什么，心底突然涌上一股不该有的柔软，更泛起一股不该有的，叫做恻隐之心的情绪。
"林晚。"
他忽然唤她的名字，声音很轻。
"我可以压下报告，但条件是把茶园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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