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瑛觉得,上天大概是见不得她日子过得太顺,她和顾蒙还没过几天安稳的日子,边关又打仗了。
周瑛忍不住心底暗骂掀起战事的蛮族。
他大爷的,这些个蛮人,太不要脸了,仗着自己的马上功夫好,每年都要越境扫年货,边关的百姓们简直不堪其扰。
顾朝这么多年以来,根基始终不稳,主要都是因为,长年的战乱,引发的民心动荡。
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又有多少夫妻,聚少离多,阴阳相隔。
从前,周瑛都是在酒楼上,看别人演上一出离别的戏码,如今终于轮到她自己登场了。
是的,她的夫郎,二皇子殿下,兵马大元帅,顾蒙,又要去打仗了。
周瑛一脸地依依不舍,她握着顾蒙的手,谆谆嘱咐着,“去了西南,要好好吃饭,知不知道?”
“嗯。我会的。”顾蒙点点头。
他心里有些高兴,有人在家中等待自己平安归来,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记得把我的家书带给我大姐。我们成亲的时候她回来过的,你还认不认得?”
“认得,我会带给大姐的。”
“你这次去只是增援,有什么事,主要还是仰仗大姐他们。你不要凡事冲在前头,知不知道?”
顾蒙一脸无奈,“我是去打仗的,何况我还是兵马大元帅,怎能如此行事?”
周瑛气鼓鼓地瞪着他,不满道,“咱们才刚成亲。你要明白,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凡是都要考虑我才对吧。更何况,我也没拦着你去呀。”
顾蒙轻笑道,“好好好,妻主最大,我会活着回来见你的。”
周瑛抱住顾蒙,头埋在他的肩上,不想让顾蒙看见她的眼泪,只是郑重地说道:“无论如何,好好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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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娟走了,顾蒙也离开了,周瑛觉得,她的人生一片昏暗,却又只能独自体味这种孤寂凄凉。
不过,独自一人待在皇子府,委实太过寂寞。于是,周瑛回家省亲了。
这一日,她正躺在桂花树下的软榻上思考人生。
陈睿来了她的院子,他单脚勾住椅子,椅子在地面划过,发出刺耳的哗啦声。
陈睿反坐在椅子上,面对着周瑛,打趣道:“又在思春啊?”
周瑛幽幽地看着他,“二哥,你动作这么粗鲁,讲话这么刺耳,小心将来嫁不出去哦。”
陈睿挑挑眉,斜睨了她一眼。“要你管?你知道什么呀,追求我的人都踏破咱们家的门口了,你不知道?还用得着你来操心?”
周瑛自然是不相信的,她鄙视地看着他,“你骗谁呢?”
陈睿使出狠劲儿,重重戳了一下周瑛的脸庞。
“我还用得着骗你?不信你出去打听打听。我陈睿说要嫁人,求亲的人能从城南排到城北,你信不?像我这么能赚钱,看起来又好生养的男人可不多了,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呢。你二哥我,只是不想像你一样,这么早就成亲,被家里绑得死死的,我还想过几年清闲日子呢。说吧,你这泼出去的水,打算什么时候回你自己家去呀?”
周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二哥,你是要赶我走吗?”
陈睿又掐了掐她的脸颊。“跟我撒娇没用的,我可不是大姐,不吃你那一套。”
周瑛瞪了他一眼,撇撇嘴道,“他还没回来,我一个人回去住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回来孝敬一下爹娘。”
陈睿懒懒道,“你要是真回来孝顺父母,我也就不说你了。可你瞧瞧你,自打回来以后,成日里窝在房中长吁短叹,一点女子的大气都没有。说什么孝顺父母,我也无需你亲自洗手作羹汤,但凡你通知厨房做个我喜欢吃的菜,叫裁缝来给爹娘做件新衣裳过年,这也算是略表心意了。可你做到哪点了?原本爹娘还指望,成亲后,你能长点心,可是你呢,除了混吃混喝,你还做了什么?二哥说句难听的,若是陛下不赐婚,你觉得二皇子那样的,能看上你?如今他上了战场,出生入死,你倒在家里成了吃闲饭的了,不觉得窝囊么?我都替你脸红。”
周瑛被陈睿训得无地自容。
她讷讷道,“二哥,是小妹错了。我目关短浅,没有二哥看得那么深远。如今看来,我以往还真是自视甚高了。”
见她似乎真的略有惭色,陈睿的脸上,这才有了些许笑意。
“你还知道羞愧,便不算是无可救药。这样吧,我问问你,你自己,对于以后,可有什么想法。”
周瑛摇摇头。“二哥,你知道的,我除了遛鸟逗狗这种事儿熟悉些,其他的还真是,一无所通”
陈睿眯起眼睛,脸色有些不善。“你知不知道,你那个好友束娟是做什么的?”
“束娟?她好像是伴读吧?听说是三皇女的伴读来着。”
周瑛有点不明白,陈睿为什么忽然提起束娟?
“如果我记得没错,当年,在书院里,是你两拔得头筹,对吧?”
“对,我两总是名列前茅。当初宫里为三皇女找伴读的时候,我让母亲去掉我的名字,然后,束娟成了伴读,我则继续留在了书院。”
“后来,你连恩科考试都不肯去,说什么厌恶官场黑暗,现在,你还是这么想吗?”
周瑛点点头,“我确实对官场没什么兴趣。”
“可是,你以后怎么办呢?如果皇女出宫建府,就可以上朝议政。而皇女伴读无需恩科考试,便可出入朝堂。换句话说,过不了多久,束娟就是掌握实权的官员。而你,虽有官职在身,却不过是二皇子的附庸。大家只会记得,你是二皇子妻。”
周瑛辩解道,“可是,若是我当初真的去当伴读了,今天成为二皇子妻的人就不会是我了。”
陈睿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难道你的人生是为了二皇子过吗?我并不是让你再去考恩科,我只是想让你明白,如果你始终碌碌无为无所事事,你觉得你和二皇子真的能长长久久地过下去吗?一时的激情,倒还可以维持短时间的甜蜜,但是长此以往,你们的身份,地位,为人处世等等,样样都相差这么多的话,你们有话题可以聊吗?至少,你应该努力一把,让你的想法,与他的趋于同步,这样,你们才有将来可言。我的妹妹,不该是一个多愁善感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女子。我就只说到这儿,其他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想你应该会明白,什么才是对你最好,什么才是最适合你的。我先走了。”
看着陈睿的背影,周瑛久久不能言语。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她和陈睿,相差这么多。
陈睿说的那些道理,她其实不是不明白,可是真要动起手来,她就有点无从下手。
经过慎重考虑之后,周瑛决定去请教她爹陈文放,寻求他老人家的帮助。
她这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啥都不懂。而陈文放混迹于商场,也有二十多年了,总比她懂得多一些。
陈文放通常都待在金满楼的主楼中。
周瑛不经常来这地方,但她毕竟是东家的女儿,店家还是认识她的,见她来寻人,便迅速带她去了后院。
陈文放得知周瑛的来意以后,倒也没说别的,只是问她,她自己是如何考虑的。
周瑛便实话实说,她打算从陈文放的手下开始做起。
大姐周琼,身为镇南将军,如今战乱频发,日后境遇如何实难论断,但唯有一点可以确认,就是,她对家中的生意必然是无暇顾及的。
二哥陈睿,自己掌控着招财庄,身负上千人的营生,那又是他历年的心血结晶,想必也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如此说来,她爹陈文放的金满楼,日后倒极有可能是周瑛来继承。
周瑛原本就对银庄一无所知,日后若要服众,必然得拿出些本事才是。
周瑛能有自知之明,陈文放对此很是欣慰。
“你有这心固然是好,只是现如今,你可不能直接在我底下当差。我这里,资历最差的,也都是干了十多年的老人了。个个都是老滑头。先不说你一来,就得被众人扒了一层皮去。再者,你毫无根基,到时候遇事也是两眼一抹黑。别说指望你帮忙了,你能不给我捅娄子,就算不错了。”
周瑛一脸羞愧,低声下气地询问道:“那您的意思是?”
陈文放斟酌了片刻,才道:“不如这样,你先在城西的分支呆上几个月。那里事务不算繁忙,老人们也有空带带你这个新手。我会让管事酌情考虑,若是做得好,自然能往上升迁。若是做的不好,你便继续在那里历练一段日子。我也不对人说,你是我的女儿。没有裙带关系的话,就看你如何与众人打成一片了。毕竟我说得再多,也顶不上你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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