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见到村长老头开始,有归就一直注意着他,除了在楼外老头表现得让人厌恶之外,其余的时候他都很正常,表情自然思路清晰,就像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村庄的村长,邀请几个偶然来到村子的年轻人参加活动一样。
那种违和感越来越强,有归探出一个脑袋,声音甜甜地问:“村长爷爷,祭祖有什么由来吗?”
她指着外面,猛烈的阳光炙烤着大地,像是要把最后一丝水分都榨取出来,哪怕孟溪村到处都是树,绿荫满地,她们刚才在外面依然能感到那股灼热的气息。
“那么大的太阳,会把人晒坏的,祭品恐怕也放不了多久,为什么不换个凉爽的时间呢?”有归仗着自己长得显小,声音比较甜,勉强还属于做错事都能被原谅的时候,疯狂试探。
村长老头有些恼怒,这是普通人正常的反应,本来是好心邀请,却遭到质疑,任谁听了都不会开心。可说这话的又是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孩子,笑容天真甜美,声音清脆,难免觉得这是小孩子童言无忌,便换了一副面孔,和颜悦色地说:“选择在这个时间祭祖,当然是有缘由的。当年我沈氏一族为避战乱内迁至此,家族根基、祖宗遗骨都留在倾云城,虽然是无奈之举,但终究难以忘怀。后来在这孟溪村扎下根来,有一年夏天的时候,第一任村长沈凌璧说她愧对列祖列宗,紧赶着选定了祖坟地,在七月十七那日举办祭祖大典,以告慰祖先。此后每年七月十七,都要在祖坟地祭祖,也就形成了定式,流传下来。”
这个沈凌璧倒是有点意思,说是愧对祖宗,刚到孟溪村的时候不后悔,第二年也不后悔,后面怎么就突然觉得自己是不肖子孙,还匆匆忙忙地选定坟地,对着空空如也的地方一番祭拜,就算是告慰先祖了?她觉得愧对祖宗的,到底是什么?她选定的祖坟地,真的只是为了有一个埋骨的地方吗?
"那祭祖有什么活动呀?有舞龙舞狮吗?有锣鼓队有唱戏的吗?我和黎重哥哥周姐姐曾经见过一次祭祖典礼,特别盛大,什么都有,非常热闹。”有归圆睁着眼睛,满含期待地看着村长老头。
村长老头一脸尴尬,耐心解释道:“你们来的时候也看见了,我们孟溪村这只有一条小路连通外面。山路难行,就是我们这些村里人也走不惯,更别说那些表演的人了,所以祭祖都是我们本村的人聚在一起祭拜祖先,在祖坟地那边吃顿饭,也是实在不好麻烦外人。”
“原来是这样,不过我们来的时候确实觉得山路很难走。从前总听人说山路十八弯,还以为是夸张,这次总算是见识到了。周姐姐之前就说我一定走不了山路,让我留下镇上休息,是我自己一定要来的。不过刚上路没多久我就后悔了,但因为是自己提出来的,根本不好意思喊苦喊累,要不是黎重哥哥一直拉着我,我肯定到不了这里。”有归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好像她真的就是自己说的这个有点娇气、有点任性的女孩子。
其他人继续沉默地充当背景板。
村长老头看起来蛮高兴,说:“嗨,别说你这种城里来的女娃娃了,就是老头子我年轻的时候走这个路,也摔了好几个跟头,满身都是泥巴杂草。去到镇上别人一看,都以为我是要饭的,还有人给我几个馒头。”又对着黎重她们一通夸,说她们都是好孩子,又懂事又有礼貌,不像之前来孟溪村的那些年轻娃娃,大白天在村子里大喊大叫,大哭大笑,成什么样子。
众人心里一紧,知道这些人大概率就是留下信息纸条的人,有归小心翼翼地问:“后来这些人去哪里了,村长爷爷您知道吗?”
“他们应该是回家了吧,”老头随意道。
有归心思一沉,那就是失去下落,生死不明。
她当然不会把村长老头说的话当真,所谓大喊大叫大哭大笑,并不是什么没有礼貌的表现,他们恐怕是看到什么难以想象的恐怖景象,或是像在梦里见到柳笙死亡重现的那个人一样,心理防线被彻底击溃,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如果没有同伴,当夜幕降临,他们会遭遇什么难以想象,
有归忽然没了谈话的兴致,黎重自然地另起话头,“我们打算今天先在村里和周边转一转,采访一下村民们,顺便拍些照片留念,不知道会不会冒犯到大家?”
村长老头说:“这个倒是不打紧,别看我们这是穷乡僻壤,其实以前经常有人来,大家都习惯了年轻人们到处转悠,拿着相机。只是有一点,村里的祠堂可不能进去,怕打扰先人,再就是东北边那个屋子,之前住在那里的老光棍死在里面了,不吉利。”
几人连声答应,又说了会儿话,村长老头提出要走,他抓着溪源的胳膊借力起身,动作时带动溪源的衣服的袖子往上,露出手腕上的一圈痕迹,很快又被盖住,有归不确定那是不是疤。
一老一少渐渐远去,有归站在屋檐下看着她们,黎重走过来说:“那个年轻人的手腕一圈都是疤。”
“嗯,一会儿周嘉语你们在村里打听消息的时候多注意一下这个人。”有归随意点了一下头,满脸疑惑不解,“你说,他们生活的世界,和我们看到的是同一个吗?”
几人都转头看向她,有归说:“我以前听过一个说法,某些人之所以让人觉得怪异,只是他的精神世界与现实世无法匹配而表现出的行为异常,他的认知与真实的状态是错位的,这种混乱的状态一直持续,就是我们说的疯子。”
失序的精神与正常的现实对照反应为诡异的行动,那无序的现实与正常的表现之间,混乱的又是谁呢?
有归的声音幽幽传来:“是我们。”
众人只觉毛骨悚然。
“怎么说?”黎重问,他对这个说法似乎很感兴趣。
有归其实也说不清楚,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们昨天到这里,日期是七月十二,而祭祖的时间是七月十七,算上昨天也只有五天时间。看上去很赶,时间也很紧,我在想这么安排会不会有别的意思?”
她低声道:“是不是因为在孟溪村待的时间一旦超出这个上限,我们也会像写下纸条的那些人一样疯掉?”然后落得下落不明尸骨无存的下场。
很多年前有人告诉她,世界一直处于失序与秩序之间,若是无法重整规则,将不可避免地滑向未知的深渊。这个世界是这样,那么人会不会也是这样?滑落深渊后,可还有重见天日之时?
黎重周嘉语不约而同想起了老婆婆的话,两人看向有归,俱是沉默无言,原来那些话是这个意思吗?
剩下三人都看着他们,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他们还没问,就听有归喃喃:“在这种地方变成疯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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