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车碾过干涸的血迹,车轮发出的“咯吱”声,在这死寂的官道上显得格外刺耳。
越是靠近青阳县城,道路两旁的景象就越是触目惊心。
倒毙在路边的尸体,被焚烧的村落废墟。
当那高大而斑驳的城墙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时,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与李大山他们上次来时看到的混乱不同,此刻的青阳县城,城门大开,显得异常的“平静”。
城墙之上,换上了一面面黑底红纹的狰狞兽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城门两侧,站着两排手持长戟的黑甲士兵,他们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杀气,让所有试图靠近城门的流民,都远远地便绕道而行,不敢越雷池一步。
“好重的杀气。”
李铁牛压低了声音,脸上满是凝重。
林渊的目光扫过城墙上那些站姿标准、气息沉稳的哨兵,心中也是一凛。
这绝不是一群乌合之众,而是一支身经百战的真正精锐。
当他们一行人出现在官道上时,立刻就吸引了城门守军的注意。
“站住!”
一名身着队正铠甲的小头目,带着一队士兵,上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他的目光在林渊那十名身穿黑甲的扈从身上扫过,眼中充满了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
“来者何人?为何携带兵甲,擅闯城关!”
队正的声音冰冷,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他身后的士兵,“唰”的一声,将手中的长戟顿在地上,矛尖直指林渊的队伍,阵型森然。
李大山催动健骡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那面黑色的将军令,沉声喝道:“我等乃小河村人士,奉镇北将军之命,护送主事前来赴宴!此乃将军手令,还不速速让开!”
那队正看到令牌,眼神微微一变,但随即冷笑一声:“将军手令,只邀了你家主事一人。可没说,能让你们这群来路不明的私兵,带着兵器进城!”
他手一挥,语气强硬:“留下兵器和甲胄,人可以进去。否则,按闯关论处,格杀勿论!”
这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下马威。
李铁牛等人顿时勃然大怒,手中的长矛下意识地向前一指,与对方的长戟针锋相对,气氛瞬间剑拔**张!
“放肆!”
林渊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威严。
他不是在呵斥城门的守军,而是在呵斥自己的手下。
李铁牛等人心中一凛,立刻收回长矛,重新恢复了防御阵型,但眼中的怒火却未曾消退。
林渊从驴车上缓缓走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直面那位队正,脸上带着一丝淡然的微笑:“这位军爷,我等奉命赴宴,若是在路上出了什么差池,丢了将军的颜面,这个责任,你我可都担待不起。”
“我这些扈从,不过是为了护我周全。他们的兵甲,就是他们的命。让他们卸甲,无异于让他们束手待毙。这要是传出去,别人只会说将军府上威仪不周,连赴宴宾客的安全都无法保证。”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当然,军爷您也是奉命行事,我等自然不会让您为难。只是,将军的宴席,怕是要因此耽搁了。若是误了吉时,惹得将军不快……”
一番话,软中带硬,将道理和威胁都摆在了台面上。
那队正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弱的少年,言辞竟如此犀利。
就在他骑虎难下之际,林渊忽然又笑了起来。
“也罢,既然军爷有章法,我等也不能不识抬举。”
说着,他竟是真的转身,似乎准备让手下卸甲。
就在那队正心中一松,以为对方服软了的时候,林渊的手,却从怀里,不紧不慢地掏出了另一块东西。
不是那面代表将军权威的黑色令牌。
而是一块平平无奇的、发黑的木质腰牌。
他没有将腰牌递过去,也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将那刻着一个歪歪扭扭“虎”字的一面,朝向自己,然后将腰牌的背面,朝向了那名队正,轻轻地展示了一下。
在阳光下,腰牌背面那个用烙铁烫出来的、小小的“钱”字印记,清晰地映入了队正的眼帘。
刹那间,那队正脸上的所有表情,都凝固了。
他的瞳孔,在一瞬间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那是一种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也最惊悚之事的表情!
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灰。
他死死地盯着林渊手中的木牌,又猛地抬头看向林渊那张带着淡然微笑的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身后的士兵们察觉到自家头领的异样,都有些不明所以。
林渊依旧微笑着,他将那块木牌在手中把玩了片刻,然后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怀中,仿佛刚才只是拿出来看了一眼天气。
“军爷,考虑得如何了?我们是就在这城门口,等着将军派人来接呢,还是……”
“放行!”
队正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
他的声音,嘶哑,尖利,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恐惧!
他猛地一挥手,对着身后那些还在发愣的士兵,用一种近乎咆哮的声音怒吼道:“都瞎了吗?没听到吗!贵客临门!还不快快让开道路!”
士兵们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吓了一跳,虽然满心疑惑,却不敢违抗命令,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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