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希介手忙脚乱地避开徐确和裴知行,向那位中年女性——蒋文凤——要了联系方式。他又找了个理由,提前结束了今天任务,好和她一起吃午饭。
好在裴知行与他熟络,听他私下简单说明意图后,便爽快地答应帮忙支开百炼,徐确这才没有起疑。
在提前订好的饭店包厢里,只有唐希介和蒋文凤两人。
“没错,我和知遥当年是很要好的朋友。”蒋文凤爽快地承认了。她口中的“知遥”,正是连云舟的生母,沈知遥。
“好久没听人提起这个名字了……知遥都过世这么些年了。”她轻抿一口茶,语气里带着淡淡的怀念。
沈知遥并非死于污染爆发,而是在几年前因病去世。这件事连云舟曾简单提过。
唐希介小心翼翼地在蒋文凤面前提起了自家哥哥。
蒋文凤微笑着印证:“云舟那孩子啊,如今都是大老板了。”明显也家境优渥的她顿了顿,语气略显怅然:“我们这些年其实也没怎么联系。上次见面,应该还是在知遥的葬礼上。”
“知遥最后那段时间,他也有帮着照顾。葬礼也是他一手操办的……那时候他年纪很轻,我也帮了些忙。”
包厢里安静了片刻。毕竟是多年以前的往事了,蒋文凤喝了口茶,神色从容地问道:“所以,你是谁?”
这张漂亮的脸蛋一看就是连家的孩子,至于到底是谁的孩子,她还真说不上来。
“我是连云舟的弟弟。”唐希介小声地说,“同父异母。”
此刻他心乱如麻,甚至有些懊悔。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就这样不管不顾地扑上来,如此急切地想要了解关于亲人的一切。
其实他并非沈知遥的孩子,和这位蒋阿姨本也没什么直接关联。要不回头把联系方式推给哥哥好了,唐希介暗自打算着。或许他们还能叙叙旧。
就在这时,蒋文凤的话语打断了他的思绪。
“哦,所以连城那家伙后来又娶了新老婆?”蒋文凤颇有兴趣地托腮,“难为他带着个拖油瓶儿子也还有人要啊。”
“……什么意思?”唐希介猛地抬起头,瞪大眼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句话里的含义。
“什么什么意思?”蒋文凤摊开手,“知遥和连城离婚之后,就一直单身生活。云舟判给了他爸爸连城。就是这个意思。”
“污染刚出现那段时间挺乱的,我想想……”她回忆着,“我只记得,云舟再和知遥联系的时候,连城已经去世了。云舟当时是自己一个人生活,还在读大学。再后来知遥生病,他才回来帮忙照顾。”
事实上,正是因为有这段短暂地与生母共同生活的经历,连云舟才能将这个谎言编得如此周全。
可此刻听到这些的唐希介,却陷入了难以接受的震惊与困惑之中——这和哥哥告诉他的版本完全不一样!
生平第一次,唐希介对这位他一直信赖的兄长,生出了一丝怀疑。
“怎么了,孩子?”蒋文凤见他表情不对,慢慢坐直了身子。
唐希介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抬手捂住脸,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其实这和连云舟告诉他的版本,只是一个很小的细节差异而已。可正是这个小细节,让整个故事不再成立。
如果连城真的有了别的孩子,而连云舟被判给了连城、在他身边长大,那么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如果连云舟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存在,又为什么要谎称不知情?
不,更让人想不通的是——连云舟为什么要撒谎呢?
蒋文凤轻轻把手搭在他肩上,唐希介被吓得浑身一激灵。
“哦,我吓着你了?对不起。”蒋文凤歉然道。她原本已经从座位上站起身,又慢慢坐了回去。
看着似乎稍稍平静下来的唐希介,她温和地问道:“你从刚才起就不太对劲。怎么了?你好像很在意这件事?”
理智告诉唐希介,现在应该什么都不说,让这顿饭就此结束。
可鬼使神差地,面对眼前这张写满关切的面容,唐希介还是忍不住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全盘托出:关于爷爷的离世,关于连云舟的突然出现,以及连云舟告诉他的那个版本的故事……
“可是连Y染色体遗传标记都做了啊……怎么会不对呢……”唐希介喃喃自语。
血缘关系是不可能质疑的。别说专业机构出具的DNA检测报告,就连他自己照镜子时,都觉得眉眼与照片中的连城有八九分相似。
蒋文凤皱着眉听完,心里浮现出了一个可怕的可能。她沉吟片刻,缓缓开口:
“我并不是当年的当事人,但对你的身世……我似乎听说过一些事情。”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唐希介脸上:
“首先,我想问你——你知道连城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吗?”
唐希介整个人僵在原地,仿佛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这样,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他几乎有种捂住耳朵的冲动。只要不听,就可以不必知道真相;只要不知道,就还能回到从前的生活,回到安逸的、充满新希望的生活。
他甚至开始后悔今天约蒋文凤出来,后悔上午接了那个让他遇见她的任务。
“连山——这是他弟弟的名字。”蒋文凤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我对他了解不多,但知遥曾经和我提过一件事。”
“当年在知遥的病榻前,她告诉我,曾经有一个女人,自称是连山的妻子,来拜托她去一家福利院收养一个孩子。”
蒋文凤顿了顿,语气变得格外慎重:“哪怕不收养也好,只要能确认那个孩子被好人家照料就行。可惜后来异能现世,知遥被诸多事务缠身,而那家福利院又位于污染区深处……她没能赴约。”
“等污染区秩序稍微稳定之后,她花了不少钱辗转联系上当年的工作人员。得到的消息是,那个孩子已经被收养了。而且据她后续查访,那孩子过得很不错。”
“知遥和我聊起这些时,已经病得很重了。她犹豫过要不要告诉云舟,但她觉得——”
蒋文凤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把连山貌似牵涉到犯罪活动的事情说出来。
在沈知遥病重的那段日子里,她和连云舟有过不少接触。她知道连云舟曾被官方机构叫去问话,而且每次回来脸色都很差,甚至连卧病在床的沈知遥都被警方上门询问过。
沈知遥不愿让连云舟再掺和进连山家的是非,也是出于对自己孩子的保护。
“但是她觉得,”蒋文凤继续道,“既然那孩子已经过上了安稳日子,再告诉云舟反而会让他为难,那就不必再打扰了。”
“所以她只把这件事告诉了我,让我作为第三方,万一将来出现血缘鉴定或遗产纠纷,我可以出面说明情况。”
蒋文凤耸肩:“其实,我也在考虑过几年把完整的真相告诉云舟。”
“……嗯,知遥给过我一个名字,只是我现在一时想不起来了。不过如果这是真的,你自己应该会有印象。”
她神色认真地看向唐希介,缓缓问道:
“你以前,是不是曾经在红星福利院待过,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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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时候,连云舟的住处,卧室。
刚刚在异能局开完会的连云舟,强撑着回到家中,就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此刻他靠在床头,只觉得头痛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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