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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 2 章

小说:

坠落风情

作者:

时则里

分类:

现代言情

林青盏站在原地凝神片刻,才反应过来,她不认识这位威名远扬的傅三爷。

所以,她不应该是他看中的猎物。

他恐怕是在看其他的,或者压根没看什么,不过平日里神色就是如此清冷罢了。

林青盏快速收回视线,没有理会傅随之的犀利眼神,转身往望月台里走去。

她身后站在二楼的傅随之,眼神阴沉至极,见身穿旗袍的女人身影消失在午后阳光里,这才垂下眼眸。

只是身上的那股子阴沉怎么都消散不去。

他身后站着的两位贴身助理面面相觑,默契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们很清楚这时候断然不敢惹他。

林青盏前脚刚迈入后院,管事的张叔就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哎哟,我的祖宗啊,你可算是回来了啊。”

林青盏面露疑惑,“张叔怎么了?”

张叔穿着黑色的短款唐装,脚下一双黑布鞋,看起来极为朴素。

他愁着脸指了指里头,“慕先生过来了,在屋里等了你两个小时。给你打电话发现你没带手机,跟他说要不改天再来,等你回了给他消息,他也没答应,就那么干坐着等。那张脸黑得跟什么似的,我都快吓死了。”

听到这事儿,林青盏极为诧异。

慕觞淙许久没来了,因为上次他来时闹了些不愉快。

元宵夜那天,慕觞淙有位远道的客人,说是京都那边的贵客,长得尖嘴猴腮不说,来了望月台压根没想好好听戏。

当晚开腔不过十分钟,那人突然叫停,说让林青盏卸了妆容和戏服出来清唱,摆明了就把林青盏当成唱曲逗乐的小姑娘,还要她干干净净地被他赏玩。

戏曲开腔不能停,一方为人,三方为鬼,四方为神。这是老祖宗立下的规矩。

当时台下坐着林青盏的师父白云和师伯朝露,听到这无理要求,脸都绿了,当场解释,但是那贵客并不听。

碍于是慕觞淙的客人,他们没有发作,再加上慕觞淙要求,他们只能让林青盏去卸了妆容再出来。

望月台里的规矩,有贵客喜欢听清唱的,会提前发帖邀请,望月台回信,这事儿就算是双方协商定下来的。

林青盏也不吝啬表演,毕竟知音难寻,就当是平日里的开嗓,没了戏服和花旦妆容,她的嗓音婉转,也算是顶好的表演。

更何况那些发帖过来的都是真正爱好戏曲的客人,林青盏也乐于配合。

但这位尖嘴猴腮的客人并不是。

林青盏上台清唱一曲,他那眼神挂在她身上,反复来回扫过,就是没有半分尊重。

一曲结束,慕觞淙招手让她过去,她依言过去道谢,刚走到慕觞淙面前,那贵客就拉住她的手腕要将她拽入怀中。

望月台是个正经的昆曲戏院,来来回回那么多贵客,少不了几个嘴碎的喜欢挑逗姑娘,但从未有人敢如此,盛气凌人就要拿脏手恶心人。

林青盏被吓得身子一颤,当即就将人推开了,手劲儿大了些,抓花了那人的脖子。

那位所谓的贵客自然是大发雷霆,被慕觞淙安抚下来,好说歹说给劝走了。

自从那日,慕觞淙一连三个多月都没来望月台,也没有半点消息。

为此顾蝉又是一阵谩骂,为林青盏觉得不值,说慕殇淙压根不尊重她、利用她。

林青盏心底也很生气,自然不可能再主动联系慕殇淙,慕殇淙就这么彻底没了消息。

以往也有这种失联的情况,他身为慕家家主里里外外都很忙,林青盏一般不会过多打扰,他没消息的时候,她偶尔打个电话问候罢了。

但这次情况完全不同,她还以为两人关系要如此僵下去无解了。

没想到他今天会上门来,还耐着性子等她?

这三个月里,她没有跟慕殇淙联系,心底其实很难受,这会儿听到慕殇淙来找她,原本平静的心湖像是瞬间长出一株海棠花,肆意摇晃着灿烂的花瓣。

她手里抓着小提包,迈步往里面走,边轻声问着:“慕先生有说这趟过来是为什么吗?”

张叔摇头,“没说。只是脸色看着不大好,瞧着像是有什么大事。”

林青盏深呼一口气。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慕殇淙这趟过来,不是简单来看望她的。

她侧身嘱咐了句,“张叔,待会你就别进去了,在院子里看着。要是慕先生这趟来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叫别人听了去不好。”

“我明白。”张叔抬眸看着后园快到了,低声提醒,“姑娘,你记得有事就打暗号,我好让人去把掌事的叫过来。”

“好。”

慕殇淙以往过来的时候,都会提前给她打电话知会一声,浪漫的时候,还会差人送一封烫金帖子,告知当晚他会过来听戏。

到了戏曲开腔时,他会手捧着明媚海棠花过来,等着她唱完,亲自将海棠花送给她。

即便是没有提前说,他的突然到访都是在她要上台的时候,抱着海棠花出现在化妆室里,将海棠花送给她后,难得闲情逸致陪着她化妆,等她上台再回二楼包厢看她表演。

两人之间的相处,慕觞淙是来去自如的那个,潇洒得很。

从未有一次是这样突然来访,还执着于等她两个小时要见她。

林青盏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她跟慕殇淙认识十八年,对他太过了解了,慕殇淙外表长得极为绅士,但从来不是那种会愿意将心思过多耗费在感情上的人,不然他们也不会暧昧了这么好几年,却没有更进一步。

因为慕殇淙始终认为他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那些都比林青盏重要得多。

慕家往上四代,在浮城还算是顶级豪门,到了慕殇淙祖父那一辈已经有些没落,到了他父亲那一辈更是不行。

慕殇淙年少时,心底想着的就是兴旺家族的伟大事业,他想让慕家重新成为浮城的顶级豪门家族,并且为此不惜攀附上傅家。

他十八岁进入慕氏集团,日日劳碌,从未有一天真的休息过。

会让他在望月台干等了两个小时要见她,绝对不可能是慕殇淙刻意来哄她,这点她心底还是很清楚的。

她不敢耽搁,踩着高跟鞋往里头走。

望月台后边很是宽阔,不只是客人歇息的厢房,再往深处还有一座院子是他们台里所有人的住所。

慕觞淙是贵客,被请到东边的贵宾休息室。

林青盏推开木门,看到慕觞淙坐在屋内的仿古木沙发上,神色晦暗不明,垂眸抽着雪茄。

林青盏脚步一顿。

自从正月十五元宵节那场不欢而散后,慕觞淙三个多月没过来。

这会儿突然见到人,林青盏还有些恍惚。

慕觞淙长相偏大气,五官不算特别立体,却极为和谐隽秀,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嘴唇很薄,勾起笑时很温和,骨子里透着绅士的气息。

此刻,他坐在沙发上,午后的暖阳照样在他脸庞,让他更显得柔和。

听到开门声,慕觞淙转头看向她,一双眼眸深邃似海。

“回来了。”

林青盏回过神来,慢步走过去,没有像是以往那样挨着他坐下,而是坐到他对面的单人木椅。

“慕先生。”

听言,慕觞淙挑了下眉。

两人感情不算淡,平日里关起门来说体恤话,林青盏多半都是亲昵叫他“淙哥”。

今天这一声“慕先生”着实见外。

慕觞淙挑起眼皮望向林青盏,眼里满是浓烈复杂的情绪。

林青盏倒是没有任何表现,只是安静地端起茶壶,温杯烫盏,为慕觞淙沏上一壶新茶。

将茶水倒入茶杯,轻搁在桌面,请他品茗茶。

这茶还是上个月慕觞淙让人特意送过来的,说是武夷山带回来上好的岩茶,要让林姑娘品一品。

林青盏听到来人报,没有拒绝,直接收下。

因这是他为元宵佳节那日扰了她而致歉的礼物。

对于慕殇淙毁了望月台规矩,叫她让别的男人恶心到,林青盏心底始终存着气,好茶她收下了,却不代表着她轻易原谅了他。

她可以敬重他慕家家主的身份,恭恭敬敬的,但这只说明她的气压根还未消散。

别说跟他太过亲密,恐怕他不低头,她就会生疏到底,权当是陌生人对待。

她这人看似柔和,其实骨子里执拗硬气得很。

慕觞淙自然知道她的想法,将带来的锦盒打开摆在桌面,声音低缓解释道:“上次是个意外。最近慕氏有个项目要在京都开展,这位刚好是批文那位的秘书,我不好当众叫他难看,才会行事有了差错。小青盏别生气。”

林青盏纤细指尖被茶杯烫得泛红,却不及这会儿心抽了一下那么疼。

她撩起翘卷眼睫,对上了慕觞淙那双幽深的眼眸,没说话。

慕觞淙望着那锦盒,抬了抬下巴,说道:“前段时间去了趟拍卖会,特意为你拍下的翡翠手镯,算是我跟你道歉的赔礼了。”

林青盏目光扫过那翡翠手镯,看成色就知道这是贵重物品,至少七位数,她没想收,“上次让人送来的岩茶已经是很好的赔礼了。”

“那岩茶是我去武夷山谈生意,顺带捎回来给你喝的,不算什么。这个才是真正的赔礼。”

这些年,慕觞淙做生意四处奔波,不管去什么地方都会给她带些礼物回来,林青盏都已经习惯,也没有扭捏,接过那锦盒想收起来,却被慕觞淙抓住手腕。

林青盏抬眸看向他,见他眼眸里情绪复杂,犹如海浪般翻涌而来,不禁有些疑惑。

顿了一秒钟,慕觞淙恢复笑容,揉了揉她的手掌,为她将翡翠手镯戴好。

而后抓住她的手捏在掌心里,露出温柔的笑看向她,“小青盏,我们认识十六年了。”

“嗯。”

林青盏想想也觉得很神奇,当初她走投无路,就是看慕觞淙这张脸极为斯文温柔,才会赖着他就是不放手,慕觞淙看她可怜,动了恻隐之心,好心为她安排了去处。

没想到缘分从那时候开始,纠缠到现在。

她抬眸看向慕觞淙,是能感觉到慕觞淙心情不太好。

他心底一直惦记着想壮兴慕家,心底藏了许多事儿,之前也会如此,林青盏以为他今天也是为慕家忧愁。

她反握住他的手掌,“最近忙碌累了?我去给你点个香薰,你好好休息会儿?”

她一直如此,不该她问的她绝对不会多问,每次都是将自己这里当做慕觞淙栖息的港湾,他来了,她就好好陪着他休息。

慕觞淙抬眸,眼睁睁看着她起身,白皙纤瘦的手掌从他炙热掌心划过,再也抓不住。

林青盏没有看到他落寞的眼神,转身去点了海棠花香薰,又给他换了一壶安神茶,坐在他身旁,陪他说着话。

“你今天就是特意来给我送这手镯的?”

慕觞淙垂眸笑,“专门来哄你的,不好吗?”

“不是说不好。”林青盏唇畔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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