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安乔正苦哈哈的在房间里被顾诗押着温习八卦阵,听到院子里传来鸟扑棱翅膀的声音,她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肯定是二师兄来信了!”
顾诗想拉也拉不住,“哎,你还没温习完呢!”
“哎呀!师姐,这几张布阵图我逆着都能画出来,师父都没让我再看。”安乔头也不回的跑出房间。
这话倒是不假,发现安乔在布阵上有天分后,段半山就让安乔自己研习,折腾出什么来就在山里试验。他在这方面并不精通,能教安乔的不多,只能靠安乔自己钻研。
院子里的信鹰落在苏璟的手臂上,系在腿上的信件已经被解了下来,苏璟手臂轻抬那只鹰便展翅飞去。
看到疾步而来的安乔,他牵了一下唇角,故意抬起手来不让安乔拿到。
安乔绕着他踮起脚够了好几次,却怎么也拿不到,这么一来二去的,她急红了脸,口不择言地就喊了出来,“苏璟!别闹了!快给我!”
苏璟听见她的话略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安小乔,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不尊重长辈了?”跟那个顾诗一样。
安乔懒得与他多说什么,“嘁”了一声,迫不及待地把信件拆开来。
苏璟站在一旁看着,难得看到安乔如此认真的看些什么,实在有些稀奇。
安乔两耳不闻身边事,仔仔细细地读信。
算起来,她和二师兄可有一两年没见了,对,还有三师兄,他们这两年连山都没回过。听说他们在洛阳,也不知是真是假,应该找个时间问问师姐才是,这样自己也能给师兄寄信了。
“展信安,
“小六,想必第一个拆开这封信的人是你,师父与我通过信,算起来你已经下山有十几日了。可还听师叔的话?
“希望你没怎么受伤,千万要保重,只言片语,能带到的就是这些了。你三师兄让我替他带句好。
“你那木盒若是想再安个背带,可用……”
之后的话安乔懒得去看,想也知道讲得都是些正事,她把那张只给她写了话的信纸叠好放进怀中,另一张就塞给了顾诗。
顾诗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张纸,“哎,怎么第一张不让我看看?”
安乔伸着食指左右晃了晃,拒绝她,“那是师兄专门写给我的,写给师姐的就只有那一张纸啊。”
顾诗懒得与她计较,看样子正收了信乐呵着呢,还是别坏了她的兴致。
顾诗手上的那张纸话写得同样不多,先是讲了该用哪些药材浸泡那只木盒,接着话锋一转写了几个字,“金陵安氏,危。”
顾诗庆幸她这二师兄将安乔的心态拿捏的准确,知道人懒得操心这些事,敢把这句话放在信的最后来。
她面色凝重,引起一旁苏璟的注意,他走近了,顾诗便将手中的信纸递与他看。
苏璟漆黑的眼眸久久地看着那几个字,思绪交杂,他沉默了片刻道:“我们该动身了。”
安乔回房间不知道做什么去了,院子里静悄悄的,阳光明媚,没有一丝风。
顾诗站在暖融融的阳光里却忽然感受到了一阵恶寒,她看向苏璟,压低声音,语气近乎渴求,“能别让她知道真相吗?不是骗她,只是不让她知道,暂时的,好吗?”
苏璟敛着神色,声音很轻:“我尽量,可你知道,纸终究包不住火。”
“我知道,师叔。”顾诗如何能不知道,瞒得住一时瞒不住一世,可何必呢?何必要让安乔也背负上如此沉重的东西。
苏璟不置可否,只是她或许想错了一件事,安乔并不是没什么探知欲的人,相反她对一件事的执着程度可能被他们所有人都低估了。
未来究竟如何,这件事的结果又会是如何,苏璟并不敢保证会按顾诗期望的那样。
顾诗深吸一口气,复又笑了出来,“算了,她有自己的命运,到时候还得麻烦你多照看着点。”
她自己的命运她尚且都掌握不了,还在妄想改变别人的命运。
苏璟应了一声便又出了门,不知道又去忙些什么,顾诗收好信纸进屋找安乔。
“小六,把木盒收拾出来,我今日去给你装好背带,明日你就要走了。”
安乔正好在收拾她的那只木盒,她对自己马上动身这件事接受良好,另一件事倒是更让她挂心,“师姐,你刚刚在和师叔说什么呢?怎么说了这么久?”
“没什么,就说你们明天就要走了,小孩子家家的,知道这么多做什么,”顾诗接过被清空了的木盒,顺便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我要出门了,今天晚上想吃点什么?”
安乔的注意力被转移,“想要——”安乔装作思考的模样,实则心中早有打算,“想吃镇上北边的烧鹅!”
“你想着吧。”顾诗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她。
自前两日吃过一次后,安乔就对它念念不忘,成日说要再吃一顿。虽然被顾诗拒绝了,但安乔知道,自己师姐就是个嘴硬心软的,肯定会给自己买的。
安乔心情颇为不错地从屋里走了出来,抬手伸了个懒腰,一阵孩童嬉闹的声音从隔壁传进了她的耳朵。
她眼珠子一转,下一刻就已经趴在了墙头,只有一墙之隔的这个院子里有一双正在嬉笑打闹的孩童。你追我赶,在院子里跑得不亦乐乎。
这户人家看起来条件不太好,小孩穿着的衣服似乎已经有些短了,跑动时束手束脚的,打了好几个补丁,房屋也有待修缮,屋顶上杂草丛生。
小孩自然不必担心这些问题,在院中玩闹的开怀,而一旁藤架下,穿着粗布衣的妇人正拿着针线补衣。
不一会儿,她把衣服放了下来,笑着招手招他们俩过来,“大毛,二狗,过来。”
垂髫之年的小子到了娘亲面前不过只有半身高,那妇人弯下腰来,摸摸他们俩的脸,给他们理了理头发,又抬手从后领伸了进去,摸了摸,佯装生气地骂道:“让你们不要跑动,看看,衣服都湿透了!”
“娘,你别生气啦——”知道自己做错事,两人立马凑上去跟娘亲撒娇。
“好,跟娘回去换衣服。”说着,她便站起身搭着他们的肩带他们进了屋。
安乔看入了神,直到院子里彻底没了人影,才眨眨眼睛,意识到自己嘴角的笑容已经僵住了许久。
她松开扒在墙头的手,落到地上站好,拍了拍手,拍掉手上的灰尘。安乔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又说不上来缺的到底是什么。
想不明白她也不再想下去,转身回屋拿了一锭银子出来,站在墙根给人扔了过去。过得如此穷苦,帮帮他们吧。
安乔这么跟自己说。
院子门突然被推开,顾诗一手提着油纸包,一手兜着沉甸甸的布袋,肩上挂着安乔的木盒,回来了。
“杵在那里做什么?快过来把你的铃铛拿走。”见安乔呆愣愣的站在墙根,顾诗颇为奇怪。
安乔眉开眼笑地跑过去,一边跑一边应道:“哎!好嘞。师姐,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安乔接过她手上两袋满满当当的铃铛。
“你成日叫着要吃烧鹅,昨日去的迟了店家都卖光了,就让店家今日给我们留一只送来,没去北边。”顾诗顺手把油纸包放到桌上,接着把肩上挂着的木盒给她,“放屋里去。”
难怪,她就说从镇西边到北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回来了。
看安乔又站在原地不动,顾诗疑惑道:“怎么了?怎么又站着不动?”
“没什么,”安乔摇摇脑袋,快步进屋。
她只是觉得心没那么空落落的了。
清晨,风还有些似是浸过冰的寒,一卷就能让人分外清醒。安乔便是如此原本还带着几分刚起床时的迷瞪的她,被这风吹得抖了个激灵。
她已经戴上了顾诗给她制好的人皮面具,原本那张巴掌脸被特意做厚了的面具一遮,脸就大了一圈,杏眼也变成了眯眯眼。
苏璟的那张人皮面具被特意做成老者的模样,戴上顾诗提前准备好的头套,站在安乔身边,像是爷爷带着孙女。
被苏璟似笑非笑地乜了一眼,顾诗不禁后背发毛,硬着头皮解释道:“你们二人本就年纪相差不大,若再以兄妹的模样走出去依旧会惹人怀疑的。”
“师姐,你还会留在曲阳镇吗?”安乔笑了好半晌,将要辞行时问顾诗道。
“不,”这本就是一个落脚点,她还有别的事要完成,“我要去潭州,等我处理好事情了就来找你。”
“好啊。”这属实是意外之喜了。
安乔坐上马车,这马车是苏璟昨日找来的。依旧是苏璟做马夫,安乔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于是选择坐在他边上,没话找话的跟苏璟聊天。
“师叔,你的钱是抢来的,那师姐的钱是哪来的呢?”她看顾诗只偶尔出去几次,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屋里做她的人皮面具,却常常能拿出好几张银票来。
苏璟自然而然地忽略了她的前半句话,“顾诗擅长做人皮面具,自然是做些人皮面具卖。”
“哦。”安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她是通过什么渠道卖的啊?”
“在布告栏上留下消息,若有需要的自然会同她联系。”
安乔本就是随口问问,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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