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第一鞭子下去。
广场上传来袁山白低闷的哀吼。
这是个细皮嫩肉的公子哥,二十出头,若非被查出冒名顶替,他算是户部里面青年才俊一般的人物,而在他的老家江西府,他们袁家只手遮天,他是家族里最受宠的公子。
赵月明往那血腥场面看去,眼皮跳了两下。
长期在死刑场工作的人,或许多少都得带点心理疾病,动不动就皮开肉绽,哪怕是像现代一根针管的处决,视觉层面上仍然惊心动魄。
周逸臣显然不像天生的嗜杀者,他面具一样的脸上展示出一种麻木,那头发微挡的眼睛里,还有淡淡悲伤,下颌绷得很直,似乎是在咬紧牙关。
赵月明深呼吸了两下,这种场面她只在电影里见过。
“系统老师,如果我想要事件真相,你能还原吗?”
“如果要调查未知明确时间的事件,或跳跃发生的事件,则需要的时间未知,你可以接受我离开你未知时间吗?”
赵月明无奈,“你留下吧,我只是问问。”
她初来乍到,如果这个伴儿突然走了,她恐怕自己有事情应付不来。
“你要调查他吗?”
赵月明沉吟片刻,风吹在她脸上,有一缕花香飘过来飘过去,就在她鼻尖驻留了似的,不离不弃。
赵月明答:“我是大理寺评事,到时候,自然有案子要查。”
“嗯,想来也是。”
第二鞭。
四周喧闹。
“如今京城局势一片水深火热,民不聊生啊!”
“这年头,连当官也难!没救!”
“什么当官难?挨抽的那个,他要是真干净怎么会被打成这样?”
“我跟你们说啊,世道要乱!据说西南去年冬天一场雪都没下,那土贫得不行,估计百姓不好过,东南那运河也修不好,可能要闹涝灾呢!”
“名不正,则言不顺啊!天降惩罚!这皇位,他也坐了一十九年了!”
“嘘,别说这种话,严查、严查你不懂吗!你脑袋不要了是吧?看见那周家公子手上的鞭子了吗?”
“哎,周家的这个三公子,小时候都说他天性仁善,现在也干起这种勾当?打打杀杀的。”
“看见鞭下之人没有?那是案犯,该打,贪官,该打!”
“笑话!京城多少贪官,只打这种小苍蝇?我们老百姓什么时候能有出头之日?恐怕是这小官惹了事,才被推出来顶罪的!”
“谁说的?你猜的?”
“据说朝堂上发生了一件大事,你们听说了没?”
“陛下点名让诚亲王进京那件事?哎呀,见怪不怪了!据说这鞭刑犯人其实是诚亲王的细作,常年地搜刮民脂民膏,输送给亲王府。”
“我还听说,陛下召他上朝,他都没来!”
“这是本朝最后一位亲王了吧?作孽啊!作孽!”
人群熙攘之间,一个巍然不动的俊美男子朝言论中心看过来,只是轻轻的一眼,人们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噤若寒蝉。
赵月明往那边看去,那男子背手而立,人高马大,有公子哥的气派,但是又和周逸臣有相似的冷酷。
男子微微一笑,道,“陛下真有这么昏庸吗?我是皇禁司的副将,我怎么不知道?”
系统老师:“皇禁司副将林竞,京城七大家之一林家的小儿子,他的姑姑林杭在西庆都护府升任总督不久,与你和你师父有些渊源。”
“那他认识我吗?”
“不认识。但他和周逸臣是好朋友,知道你是他的夫人。”
赵月明上前,“林大人怎会在此处?”
林竞见了她有些惊讶,平时偶然遇见是从不搭话的。
他道:“执行公务,赵夫人为何在此处?”
“凑个热闹罢了,不耽误林大人公务。”
林竞将那几个说闲话的人教育了一番,赵月明看来言语尚且和善,但那几人手脚乱抖,言语反反复复致歉,跟看到了鬼一样。
赵月明:“林大人不是凶神恶鬼却如此有威慑力,看来是深受百姓信服。”
林竞一时不知这是夸还是骂。
皇禁司是隐秘暗行的监察机构,监视监听暗杀一条龙,周逸臣主管京都上下,林竞常出差去下方郡县执行任务。
如今的老百姓最怕的就是皇禁司,要是被盯上,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林竞答道:“还行吧,赵姑娘过奖了……”
赵月明:“……”
系统老师笑了,“你是想要损他的吧?”
第三鞭。
周逸臣手上是钢鞭,真铁水铸出来的,一节一节用绳子串起来拼成灵活的鞭子,接缝处的尖刺更具杀伤力。
袁山白如同乌龟一样趴在长板凳上,粗麻衣服被鲜血染红,沉重的镣铐让他抬不起伸冤的手,嘴被堵得严严实实。
啪!第四鞭。
周逸臣神态自若,看样子心无外物。
抽在人的身上,比抽在地上要钝痛得多。
同样是人,有的人是抽鞭子的那个,有的人是被抽的那个。
左春亭是伴陛下从小到大的老太监,可见袁山白此人在陛下眼中分量不轻。
周逸臣抬眼,擦了擦溅到脸上的血污,“左先生,前天护国寺见皇贵妃娘娘,娘娘似乎有些憔悴,不知是不是身体不适?”
左春亭露出愁容,“皇贵妃娘娘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然问起诚亲王的安危,扰得陛下烦躁不堪,这俩位主子好几天没见面了。”
弘光皇帝赵世桓从来没有皇后,只这一位皇贵妃。
人尽皆知,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皇贵妃姓柳,柳芳菲。
周逸臣小时候经常进宫,为的是给六皇子伴读,六皇子虽不是皇贵妃的孩子,但却总是过来看望,她为人随和大方,孩子们喜欢和她玩,周逸臣也把她当亲近的长辈。
周逸臣活动了几下手腕,“左先生,还请解惑,为什么娘娘要进言保诚亲王?”
左春亭手扶了扶自己的乌纱官帽,“周大人,皇贵妃娘娘仁慈啊。”
意思是,再多说,就连他的帽子也不保。
第五鞭。
袁山白用他那颤颤巍巍的双手,好像要用尽最后的力气,猛然举起,将满塞嘴中的碎布掏出来。
“我要状告诚亲王,诚亲王以权谋私,伙同我兄长袁山恒送我进京,骗我说打点妥当有官可做……”
周逸臣垂手而立,“还有什么,继续说。”
袁山白咳出两口淤血,气息奄奄,“一到京城赶上京疫,原来承诺的线人迟迟联系不上,直到放榜,我看到我的名字在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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