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的气氛可谓是一触即发。
狯岳靠在窗户边,窗外投下的光线在他的脸上留下明灭的光影,看不出神色,他穿着鬼杀队的制服,只是胸口敞开,露出缠得整整齐齐的绷带,绷带下隐约透出淡黄的药膏和鲜红的血迹。他身边的人也差不多,光是露在外面的地方就有不少缠着绷带。
而另一边看上去则要更加狼狈,连站起来都很勉强,只能互相搀扶着靠在一起。大多面色苍白,伤口也还没有处理过,只是目光愤恨地看着狯岳他们,气势上倒是一点也不落下风。
你站在一边打量了一会,斟酌着需不需要去劝一劝他们,蝶屋里现在没有柱,香奈乎也不是能镇住场子的类型,万一打起来就很麻烦了。
不过他们的动作比你更快,其中伤势更重的那一方死死地瞪着对面的人,咬牙道:“桑岛……你怎么还有脸来到这里!”
对面被称呼为桑岛的青年嗤笑了一声:“我有什么不能来的,蝶屋不是医疗屋吗?难道我不是鬼杀队的队士,不能来这里治疗?”
“你,你害死了岛田他们!居然还敢回到鬼杀队!?”
“害死?”桑岛狯岳的神色阴沉下来,他像是咬了咬牙,半响才发出一声冷笑,毫不退让地逼视了回去,“你们不听我的话非要自己去追那个鬼,结果却被埋伏在那的鬼给吃了,这叫我害死了岛田他们?”
“他们是相信你会来救援才去的!明明队律里也有接到求援必须得去帮助队士的规定,但是,你却——”
“别说蠢话了。”狯岳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对方,他似乎觉得这样的对话已经没有再进行下去的必要,露出了轻蔑的神情,“我一开始就说过了,那个鬼不是我们能对付的,应该向更高级的队士求援,然而那个蠢货还是带着你们去了。不听人的劝告只想着功劳,最后还想要拉我一起死?不去才是理所当然的吧。哈,他这种人,就算这次侥幸活下来肯定也会死在不知道什么地方。”
依附在狯岳身边的人也小声地附和起来,窃窃私语着。“说得是啊,我们只是普通的队士而已。”“那么强大的鬼应该要甲级以上的队士才能对付吧。”“原本就不应该去的,狯岳在发现那边的气息不对时就想求援了。”“说到底,还不是岛田想要快点晋升,一听说鬼杀了很多人就一定要去,就算不去,这点时间又够让他吃多少人呢?”
“什么!?桑岛狯岳,你!”这话似乎一下子就把说话的那人激怒了,他飞快地拔出了刀指向狯岳,怒道,“你这胆小鬼!对他人的生命毫无怜悯之心吗?”
这话让狯岳连嘲笑他都懒得说了,狯岳歪了下头,傲慢地挑起了眉毛:“命当然不值钱,废物的命就更廉价了。”
那人愤怒至极地举刀朝狯岳砍了过去,依附在桑岛身边的人立刻一窝蜂地四散开,狯岳面无表情地随手抽出自己的刀架住了对方,转头对一边的你喊了一声。
“那边那个,你是蝶屋里的人吧?多少做点什么吧,你可是这的主人不是吗?”
他说出这句话来,其他的人似乎才注意到你,一看到这边的事惊动了蝶屋的人,大部分的人就开始不安了,一些人上去劝拔刀的那位“算了吧。”“这里毕竟是蝴蝶大人的地方。”“队律中有说不准内斗,万一让蝴蝶大人知道了……”
那人愤恨不已地瞪了狯岳半响,才恨恨地收回了刀,咬牙道:“桑岛狯岳,我会把你的事报告上去的,这一切就让更高阶级的大人们来评判对错吧!”
狯岳反手将刀插回刀鞘里,冷淡道:“随便你,我所做的事没有任何违反队律的地方。”
于是你适时地走了上去,微笑着请那几位先去疗伤,隐的医师和小葵她们应该都已经在病房里等候多时了。他们离开之后,已经包好了伤口的另外几人也像是有些心虚一般地找借口离开了,只剩下狯岳继续老神在在地靠着窗子发呆。
依附在身边的人离开之后,狯岳一瞬间就变成一个人了,但他似乎并不在意,表情也还是冷冷淡淡的样子,看起来不太好相处。
你本来想就这样去帮小葵她们的忙,走过狯岳时却一眼看到他胸前的绷带正在隐隐约约透出深色的痕迹,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招架的那一下让刚包扎好的伤口裂开了,药膏都盖不住伤口的血色。
你停了下来,在心里回忆了一下刚才他们是如何称呼这位先生的,才温软地询问道:“桑岛大人,您的伤口需要再处理一下,不介意的话请来一下我的房间吧。”你猜他是不会想和刚才那群人进同一个医疗室的。
狯岳听到你说话,懒懒地抬了下眼睛,视线在划过你脸颊的时候微微顿住,他好像是现在才发现你长什么样似的,一眨不眨地盯着你的脸,半响之后微微皱起了眉。
你维持着微笑,安安静静地任他打量,直到他移开自己的视线,直起身体来无所谓地应了你一声。
你请他去了你的房间稍等,按理说年轻的女子让陌生男人进入自己的闺房实在是有些暧昧,但不管是你还是他都没想到这一层上。你向来不太在意这些方面的事,房间于你而言就是睡觉的地方,除此以外并不代表你的隐私或者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藏起来的必要。而狯岳,他在想别的事。
是错觉吧。狯岳皱着眉打量着来来去去的准备热水和绷带的你。
你穿着蝶屋里的白衣,原本在回来的时候剪短了长发,但明明是剪到了腰部的位置,一觉醒来之后头发却又长到了小腿处。忍不在蝶屋里,你也不知道该去向谁请教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只能用绳子把头发束好披在肩膀上,乌云似的长发衬得你的脸更加娇小雪白,看起来如同少女一般。
狯岳又往一边的水盆里瞟了一眼,里面映出来他自己的脸,同样是一张在各种意义上都可称之为漂亮的脸,兼具了男人的硬挺和女人的精致。
是错觉吧。他盯着水面想。
以前去紫藤花之家休养的时候,也有主家的人闲聊时说长得好看的人总是会有些相似的地方,蝴蝶忍和她的继子就十分相似,简直像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姐妹一样,所以这大概也不是什么出奇的事?
狯岳在心底说服着自己,更何况,在灯光下看的话,你和他其实也不那么像,最多是轮廓上有些既视感,大概是刚才走廊上的阴影造成的错觉,才会让他觉得你长得有些熟悉。
但那个猜测太荒谬了,狯岳在心底唾弃自己肯定是因为受伤了太虚弱,才这么胡思乱想的。他告诉自己要忽略这个猜测,但在看到你站在他身前,俯下身来帮他拆绷带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恍惚地出现了错觉。
【哥哥,你又去偷东西了吗?】
狯岳的嘴唇动了动,想要说几句不太客气的话,蠢货,不偷东西的话你们吃什么?难道指望那个男人带吃的和钱回家?别傻了,他只会抢走他们好不容易挣来的钱去赌钱或者买酒。
但在他眼前的不是那个瘦弱矮小的女孩,身材窈窕的少女一举一动都是既轻盈又美妙,那是在严格的教养下才能训练出来的姿态,像他们这样连活着都是拼命挣扎的人没有资格来考虑好不好看。
所以一定是错觉。
狯岳漠然地移开了视线。
狯岳胸口上是几道像是被野兽利爪抓伤的痕迹,你已经从他们之前的对话中听出这大概是鬼造成的伤口,拆开绷带之后药膏的味道也散发出来,你闻到了治疗毒素的药的气味,看起来这个鬼是不太好对付。
伤口不算很深,只是拉得很长容易牵扯到。你把药膏擦掉,又挑掉了些许化脓的腐肉,先洒上止血的药粉,再重新敷上新的药膏,等你把绷带缠好的时候,狯岳已经疼得脸色发白了。
不过他的自尊心高得吓人,是绝不可能允许自己在一个连队士都不是的女孩子面前示弱的,只能拼命地平稳着呼吸,为了转移注意力视线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的。
一看之下不免发现许多奇怪的地方。狯岳对女孩子的房间没什么兴趣,但他在紫藤花之家的时候,因为俊美的相貌常常被主家的小姐看中,她们并不是想真的和他发生点什么,但戏弄一个美男子总是令人感到愉快的。狯岳总是被人拜托去小姐们的闺房送东西,去了之后小姐们又待在屏风后,即不露面,又不让他走,几次之后才反应过来是被戏弄,不仅没有被小姐们看中的欣喜,反而觉得被当做取乐的玩具而气了个半死,但气归气,他对于正常情况下女孩子的房间是什么样子还是有些常识的。
精巧的配件之类的当然不必说,这既是一位小姐品味的评判标准,也是身份的象征,而且女孩们哪怕是到了大正时期,能够自由自在出门的也不多,自然要在自己的房间里多下心思,不然要怎么打发日复一日的时光呢?哪怕是平民家的女孩子,也会在桌上放一束花,在衣柜上挂上香囊。
但你的房间,一眼看过去只觉得空荡。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品之外,只有排列整齐的各式药品与绷带之类的东西,还有一个烧水的小炉子,甚至坐的地方也只有他身下这张床和一把椅子,说这里是个小一些的治疗室更为恰当。桌上倒是摆着一个小花瓶,但花色釉色与这个房间毫不搭调,透着一股敷衍的意味。
狯岳又看了看,在心里下定论,这不仅不像是女孩子的房间,甚至都不像是任何一个正常人的房间,旅馆的房间都比这看起来有人情味。
这可和你表现出来的样子不太像,你看起来又温柔又亲切,就算是第一次见到你的狯岳也能发现,你大概是不会对人生气的类型,就算是被恶意地对待了,也会在心里给对方找好理由,说服自己对方这么做是正常的,哪怕是实在找不到理由了,你也能泰然自若地原谅对方的恶意。
而狯岳对这种类型的人总是生理性地不适。
恰好,在你给他缠绷带的时候,另一个也这样让他不适的人出现了。
“小杏!听我说哦,炭治郎他们都伤得好重,到现在都没醒,只有我一个人好寂寞……咦咦咦咦!?大,大哥!”手里攥着一把小花的我妻善逸僵在了门口。
“啊,善逸先生,来得正好,请帮我把那边的剪刀和鱼胶递给我好吗?”你拉着绷带回过头去,却看到善逸目瞪口呆地望着你们,表情已经不是用震惊可以形容的了。
你茫然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见了神情突然阴沉下来的狯岳:“桑岛先生?”
“叫狯岳就行了。”狯岳冷冷地盯着善逸说,他倒不是很在意一个刚认识的人如何称呼他,但你称呼善逸是用名字,却用姓氏来称呼他,让他莫名有种输了一筹的感觉,而在看到善逸那副明显对你有些想法的样子后,不快的感觉更加翻涌了起来。
“好的,狯岳先生,请您不要动,我绷带扎得不是很紧。善逸先生?”你按着狯岳胸口的绷带,感受着他的心跳声逐渐加速起来,在看了看他的脸色之后,你确认这并不是因为羞涩而是烦躁,这让你不由地催促了一下善逸。
快点把伤口包扎好,就请这两位离开自己的房间吧,你的房间里可是有不少忍和珠世的实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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