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利的刀光一瞬间煌煌如同烈日耀空,你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害怕刀光会将自己刺瞎。脚下的车厢剧烈地震动摇晃起来,炭治郎这一刀直接将整个车厢斩开了,断裂的车厢轰鸣着翻倒。你抓不住滑溜溜的肉块,直接被翻倒的车厢甩了出去,伊之助眼疾手快地拽住了你和炭治郎的衣领,拉着你们俩跳了出去。
你趴在地上头晕目眩了好一会,后面是列车翻倒的巨响,轰然重物砸下翻起的尘土让你不由地咳嗽起来,勉勉强强地喘着气撑起了身体。
你用手遮着烟尘,抬头去看伊之助和炭治郎的动静。伊之助看起来还好,但炭治郎不知道是之前被肉肢划伤了,还是摔出来的时候被破碎的玻璃木片划到,腰腹处留下了颇长的一道伤口。
你撑起身体爬过去看了看那道伤口,伤得很深,你带了应急处理的伤药,但那完全不足以给这样的伤口止血,只能算是聊胜于无。
炭治郎的意识还算清醒,他抽着气问伊之助其他的人怎么样了。你一边把绷带和药抽出来,一边也在焦急地往后望,魇梦被砍下头颅之后,和他融为一体的列车也不受控制地瘫软下来,伊之助说里面塞满了肉肢,没有人被压死,但受伤肯定也是难以避免的。你帮炭治郎处理着伤口,准备一会再过去那边看看。炼狱先生他们大概是不需要你担心的,但车上还有许多的普通人呢。
魇梦的肉肢散落在你们不远处的地方,上面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你们,你猜他是想说些什么的,但他现在没有嘴了,发不出声音。
“比我想象的要轻松一些呢。”你庆幸地说。
炭治郎露出了有些不解的神情,伊之助也在你身边坐了下来,嚷嚷着说:“说什么呢!这一战打得怎么看都不算轻松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轻声解释道,“魇梦是下弦之一,下弦的实力和柱相差甚远。他这么自信地前来,我原本猜想一定是得到了什么新的助力的,比如无惨给了他很多的血让他变强了,之类的。”
“唔嗯!原来如此!”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你耳边响起,你抬起头,惊喜地看见炼狱站在你们身后,他看起来比你们都要轻松多了,不仅没有受伤,连衣角都没怎么伤到。炼狱注意到你的视线,对你露出一个笑容,“我也觉得,相比于以前遇到的下弦,这一次的要强不少!不过果然还是我比较强!”
“您平安无事就好。”你看见魇梦散落的肉肢逐渐湮灭,语气也放松下来,“善逸先生他们没事吗?”
“嗯!正好好地睡在那呢!猪头的少年,你能去帮帮那些普通人吗!”炼狱爽朗地对那边比划了一下,伊之助一边抱怨着一边去了之后,他对炭治郎示意,“集中精力,把意识聚集在你的伤口。”
他指导着炭治郎用呼吸法止住了自己的血。
“随着呼吸法的精进,我们可以做到许多对普通人来说匪夷所思的事情。当然!这并不是说它无所不能。这只是意味着,人类可以依靠着自己的努力去变得强大——”炼狱杏寿郎突然脸色一变,然后迅速拔出了刀。
一股利风从你的身后袭来,危机感先一步在你的大脑里疯狂尖叫起来,但你的身体却迟钝地待在原地,连转过头都做不到。你只感觉到劲风吹散了你的长发,甚至连带着让你不由自主地往前扑了一下。
几滴温热的血滴落在你的后颈,像白玉上落下的血红玛瑙。
来袭者的手臂几乎被炼狱一刀分为两半,但他却没受到任何影响,只是被逼退了两步。炼狱越过你和炭治郎挡在你们前面,神色严肃地看着他的伤口迅速愈合。
来者舔了下指间的鲜血,饶有兴致地说:“刀法不错。”
这个声音熟悉得让你迅速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果然是熟识的旧人。
上弦之三,猗窝座。
“我想不通。”炼狱率先开口,直率地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你为什么要对她出手,首先不应该解决最强的威胁吗?”
这是只有他这样光明磊落之人才会坦率说出的话语,大多数情况下,人都是会挑软柿子捏的,你想换一个人来,大概也会选择解决看起来最弱的你。
但猗窝座却恍然未觉似的回答了他。
“我要把她带回去。”猗窝座指了指你,虽然嘴上说着要把你带回去,他却并没有看着你,“这是那位大人的命令,所以我不是想杀她,我只是想先破坏她的脊柱,好让她安分一点罢了。”
他漠然地说:“毕竟,她还是挺重要的。”
你的心脏突然间冰冷下来。你看着那对峙的两个人,炼狱杏寿郎严阵以待地紧握着刀剑,猗窝座看起来却很随意,他用手指点了点炼狱身后的人,清点人数似的说:“等让她安静下来之后,我会再杀掉其他两个人。”
“为什么?”炼狱冷静地问。
“因为我觉得他们可能会妨碍到我们之间的对话。”猗窝座笑道,“强者之间的对话不应该被弱者妨碍。”
你一点也不奇怪他会说这话,猗窝座厌恶弱者。从以前开始他对你的态度就是无视,到了现在他也不会把你看在眼里。对猗窝座来说,弱者是不应该存在的。
但炼狱神情严肃地反驳了他。
“她并不弱小!她是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还会想要去拯救别人的坚强之人!”
“是吗?可她都要站不起来了。就算我要杀了他们,现在能有反抗之力的也只有你吧。”猗窝座的神情阴沉下来,“死去的人是没有资格谈强大与否的。”
“人都是会死的。”炼狱杏寿郎沉静地说,“但正因为会死,正因为会恐惧死亡,能够越过这种恐惧的人才值得敬佩!鬼杀队没有弱者,不许你侮辱他们。”
猗窝座沉默下来,他看了看炼狱,突然笑起来:“我有一个很棒的提议。”
“你也变成鬼吧。我没有一定要杀他们的理由,如果你觉得他们不该死的话,放过他们也可以。”猗窝座指了指炭治郎,“如果,你以同伴的身份做出这样的请求的话。”
“我不是说过了吗?”炼狱杏寿郎神色郑重地举起了刀,“他们不是等待拯救的弱者,不许你用这种话来侮辱他们!”
【必须要靠近他们才行。】
在炼狱的刀与猗窝座的拳相撞的瞬间,这是第一句从你的脑子里冒出来的话。
猗窝座是上弦,上弦们聚集起来的时候会时不时地谈论自己最近杀掉的柱,猗窝座说得没错,人类是有局限性的,他们会老,会受伤,苦练十年的呼吸法却往往只能有短暂的三四年处于巅峰期,就算是比他们更弱的鬼也经常给他们留下无法治愈的伤。
柱往往两三年就会换届,但上弦已经几百年没有换位过了,炼狱是赢不了猗窝座的。
必须要有人去帮他才行,但是炭治郎他们受了伤,善逸还在远处。你必须要去帮他,要割开自己的手臂,让血流出来——
但是你根本无法靠近他们!
你的抽血器已经用完了,就算是割出伤口,你也无法靠近他们,应该在炼狱的刀上抹上自己的血的,或者至少,至少在刚才躲得慢一点就好了。猗窝座没有武器,他想要破坏你的脊柱只能将手插进你的血肉里,如果他真的做到就好了,只要你的血肉能碰到他,肯定也是能起一定作用的啊。就算脊柱被破坏也没关系,你的伤口是可以复原的,应该要走上去,要冲到他们的领域里,要被猗窝座打伤,或者被炼狱先生砍到也可以,总之要先——
“杏小姐!”一声大喝在你耳边响起。
你全身一震,脸色惨白地望向刚刚发出声音的炭治郎,他用手按着自己的伤口,咬着牙对你说:“杏小姐!这不是你的错啊!”
这不是你的错吗?
可是,他是为了要把你带走才这么做的啊。刚才他也说了吧,希望炼狱能变成鬼。他并不一定要杀了他们,猗窝座和大多数的鬼相比都不算嗜杀,而且他那么喜欢强者,他不一定会杀了炼狱的……
“我……”你的声音发着抖,视线因为泪水而模糊起来,“我要是,没有来就好了……”
“不是的!就算没有您,鬼也依然会存在!”炭治郎艰难地用刀撑起了自己的身体,他喘了一口气,咬牙道,“杏小姐!接下来可以请您帮帮我吗?”
“伊之助,我们必须去帮炼狱先生才行。我记得杏小姐的血对鬼是有特殊用处的吧,可以请您放一些血涂在我和伊之助的刀上吗?抱歉了!对您的冒犯等回去之后我会好好赔罪的!”
你含着泪用力地点了点头,把袖子扯上去,主动捏过他们的刀刃割开了自己的皮肤。疼痛对你来说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但炭治郎和伊之助都是第一次感受到刀刃是如何割开同伴的身体的。那是和鬼截然不同的触感,过于柔软,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但沉重得几乎要让他们呼吸困难。
涌出的血液几乎是瞬间就染红了刀刃,你把血在刀锋上抹开,鬼杀队的刀刃都是工艺精湛的工匠打造的,刀面光滑如镜,就算是捅进鬼的身体里沾满了血,也会在挥刀时自然而然地顺着力度洒落出去。
“所以,只有一次机会。”你低声说,“一定要砍破他的皮肤,我不知道对上弦的鬼有没有用,但至少要保证能直接接触到他的血液。”
炭治郎和伊之助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紧握着刀看向了炼狱和猗窝座。你站在原地,将自己逐渐复原的伤口反复撕裂,好保证着他们一刀落空的时候,可以及时地重新为他们补上血液。
鲜红滚烫的血浆一次又一次地从破裂的皮肤中涌出来,你感到了缺氧似的窒息感,但鬼是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的,这只是你拟态成人类时残留的错觉。
你继续睁大了眼睛看着炼狱。炼狱的一只眼睛被砍伤了,血从眼睛里溅了出来,年轻的脸上满是血腥的脏污。但他的神色依旧是昂扬的,睁着的那只眼睛里一轮金红色的眼瞳像太阳一样灼灼生辉。
炼狱在你心里一直是耀眼的。虽然你们第一次见面时,他也是这样满身血污,狼狈不堪。那个时候的他倒霉地被无惨选中成为你的领路人,所以被弄了个在无惨看来不大不小的伤,然后扔给了你。
你直到去了蝶屋之后才发现自己当时对炼狱的治疗方式是很有些问题的。你不懂医术,也对人类受伤时要如何处理毫无概念,那个时候你见过受这种外伤的人类只有不死川,而他也走运地没有被你折腾死。于是你就照着当初照顾不死川的方法对炼狱,每天换水给他擦拭伤口周围,用酒精消毒并且裹上绷带,时不时敞开看看血止住了没有,肉有没有腐烂。被这样对待还能好起来纯粹是因为他体质好。
而在炼狱好起来之后,他也没能摆脱你,因为你需要一个人带你去鬼杀队。你做出无依无靠的可怜模样,利用他的同情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炼狱杏寿郎,为什么从来没对你生过气呢?
明明被这样对待,不管是谁都应该生气的吧?就算是把刀插进你的胸膛,就算是砍下你的头颅,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你坐在蝶屋的房间里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想,炼狱在对你伸出手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呢?他明明发现了你的不对劲,却还是愿意救你。他说因为你在努力摆脱自己的命运,既然你想要这么做,他就应该来帮你。
多么理所当然啊,因为人是不该被束缚的生物,他们天生就应该活在阳光下。
炼狱杏寿郎就是这样的人,没有人能比他更爱人类了。
在猗窝座的一只胳膊完整地穿透了炼狱的胸膛之后,你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就是现在!”你闭着眼睛哭喊。
炭治郎和伊之助冲了上去。你的视力从来没有这么好过,你看见炼狱的眼角眉梢微微抽搐着,你知道一开始并不会很疼,他只会觉得难以呼吸,肺部和心脏都被挤压,然后是缺氧带来的体温流失,他会觉得全身发冷,使不上力气,在他最虚弱的时候,疼痛才会骤然爆发开。
炼狱确实觉得冷,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已经很陌生了,他从小体温就偏高,小时候和千寿郎一起睡时经常会半夜被热醒。等学会了呼吸法之后,寒冷对他来说就更不是问题了。
母亲说与生俱来的能力都是上天的馈赠,他应该用来帮助别人,而不是让别人困扰。所以杏寿郎就会在冬天的时候去捂着母亲的手,母亲那时候已经身体不大好了,就算一直躺在被子里,手指也是冰凉的,但杏寿郎一边吸着凉气一边把母亲的手抱在怀里,它们也会逐渐变得温暖起来。
“杏寿郎!变成鬼吧!说你愿意变成鬼吧!”洞穿了他身体的恶鬼近乎于哀求地说着,“你快要死了啊,如果不变成鬼的话你一定会死的!你可是被选中了的强者啊!”
【杏寿郎,你是被选中了的人。】
她把杏寿郎抱在怀里,说他做得很好,人的力量应该用来帮助别人。因为杏寿郎是个会帮助别人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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