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艺率从凌晨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在燃烧。
这不是比喻——她的皮肤烫得灼手,身体变成了一座失控的熔炉。
作为需要依靠药物辅助才能进入深度睡眠的病人,生物本能突破了药物的桎梏,对大脑疯狂发起了警报。
内脏被浸泡在沸水里,肺部每一次扩张都伴随着剧烈的灼痛,像一点点地吸入碎玻璃。烧红的钢针顺着颅骨缝隙游走,每一下都精准剐蹭最敏感的脑膜。骨缝里被灌入了铅水,又强行拧紧螺丝。
她蜷缩在真丝床单上,眼前发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好半天才费力地抬起手指在床头摸索,挣扎着按下呼叫铃。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有人推开门,急促的呼吸声在这样的夜里清晰可闻。
紧接着是房间的灯被打开,哪怕是紧闭着双眼仍是像针刺进她的视觉神经。
意识混沌间,她感觉到有冰凉的手指触摸她的额头,动作轻柔地仿佛她是什么易碎品。她听见有人在耳边低声呼唤她的名字,但她的灵魂早已飘远,疲惫得连睁开眼皮的力气也没有了……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到有冰凉的液体顺着静脉推入。耳边低语交谈声一直没有停歇,她强撑着意识去分辨声音的主人,却很快又被这具身体拖入虚无。
*
李叡承送走家庭医生,回头望向蜷缩成一团已经安稳睡下的妹妹,摘下眼镜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无声叹了一口气。
凌晨三点四十五分,手机屏幕的蓝光映照出他疲惫的脸庞。
他在手机键盘上按下一串烂熟于心的数字,拨通电话,那一头接起的动作迅速,显然也在一直等待着消息。
略带低沉的声音传来:“你妹妹情况如何?”
李叡承:“已经退烧了,刚刚注射了一针镇静,已经睡下了。”
隔着十四个小时的时差,他也能从电话那头父亲略带些如释重负的叹息,继而又说道:“应该是夜里吹风引起的,艺率昨天和朋友出去玩了。”
作为哥哥,李叡承其实并不十分赞同妹妹这么早就恢复社交状态。想到这里,李叡承试探性地开口:“阿爸,艺率才刚修养一年多,其实也没必要这么早就强求她正常上学吧……”
李叡承:“就算需要学习,在家学,或者挑一个好一点的环境也就算了,公立学校这样的环境……我们家的女儿,还愁没有好学历吗?艺率现在这样……对她还有要求是不是有点太苛刻了?”
说起来,李艺率虽然经常会小声抱怨哥哥是个超会管的严苛魔鬼,但兄妹俩实际生活中反而是身为成年人的大哥退让更多一些。
闻言,电话那头李在叙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不然就把你妹妹一辈子关在家里?”
李叡承:“…………”
似乎是回忆起一些不好的片段,李叡承深吸一口气,揉着眉心没有再度深入这个话题。他沉默片刻,转而提起另外一个话题:“具家那边又找上来了。”
像是沾上了什么麻烦的东西,李叡承的握紧手机,语气有些厌恶:“是为了芯片研发合作。他们家那个小子死的时候也没见有多上心,现在回过头来还要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真是……一家子讨食的野狗。”
说着,李叡承问出了那个自事故发生以来,困扰他许久的问题:“阿爸,那场事故,真的是意外吗?”
电话那头沉默许久。
李在叙:“是或不是,你妹妹的情况都没办法挽回了,现在探究这些还有意义吗?”
李在叙:“不管怎么说,他们家那个庶子在车祸中保全了你妹妹,这是事实。人都已经死了,他们会想着上门讨要更多好处也并不奇怪。别让他们打扰到艺率就行,你身为小辈处理不了这些事的话就全部推给你姑姑吧。”
李叡承低低地应了一声。
两人又聊了一会工作上的事宜,沟通的语气与其说是父子交谈,莫不如说是下属汇报工作。眼见时间不早,父亲电话那头已经有秘书提醒会议的声音,李叡承简单问候两句,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
周一一早,权至龙带着好心情上学,但今天氛围较往日不同。
阳光斜斜地洒进教室,他放下书包,习惯性地朝他左手边靠窗的位置望去——
课桌空荡荡的,那个总是安静地浸润在光线里的身影不见了。
教室虽然依旧喧嚣,男生们嬉笑着讨论周末的球赛,女生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分享着最新的八卦,但权至龙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那个平日里即使不言不语也能让整个教室都生动鲜活起来的存在,今天缺席了。
课间,他摩梭着手机的外壳,主动给李艺率发去了一条信息。
他的前桌转过头对着他挤眉弄眼地调侃:“今天就你一个人了,寂寞吗?”
闻言,他只是礼貌的微笑。
好半晌,手里的震动传来,带着小翅膀的信封图标提示他有一条新的邮件。
[嗯,因为睡过头就和哥哥撒娇不去学校了 ^ ^]
权至龙嘴角微扬,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能把逃课这件事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估计也就这位大小姐了吧。
因为李艺率的缺勤,权至龙难得的在午休时向同校同公司的好友东永裴发出了一起到活动室打发午休时间的邀请。
他拎着从便利店买回来的速食,带着永裴打开了活动室的大门,并毫不意外地收到了一连串感叹。
“大发,和我上次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呢!”
永裴环顾四周,长大了嘴巴,指着新添置的音响设备和墙上悬挂的超大尺寸液晶屏幕,又看了看角落边上布置好的电视柜和懒人沙发,心里一时说不清是感叹多一点还是无语多一点:“这些我们都可以用吗?”
权至龙:“嗯,书柜上的书也都可以看,有很多漫画书,电视柜下面有影碟,你感兴趣的话也都可以看。但是画架那边尽量不要去碰,之前看她有玩油画,也不知道颜料干了没有。”
永裴:“……你们真的是来学习的吗?谁会想到把这些东西搬来学校里啊?!”
权至龙挑眉:“可别,没有你们。这些都是艺率弄来的,与我无关啊!”
他可是再正常不过的高中生,千万别对他指指点点!
永裴:“…………”
虽然已经听过许多次权至龙对这种大小姐做派的详细描述以及无奈的吐槽,但如今亲眼见到还是让他忍不住咂舌,只能感叹道:“果然是大小姐啊,这些东西得花不少钱吧。”
永裴指着电视机边缘印着银河Galaxy英文LOGO的图标:“上次去商场看到这个牌子的普通尺寸液晶电视标价要四五百万呢,她怎么随随便便就能搞来两台放学校里啊!”
权至龙:“……我不知道,她说家里就有做这个。”
永裴:“……………”
他上前一把捂住权至龙的嘴,语气里满是对兄弟开上路虎的愤愤:“好了,我知道了,你不许再说了。”
权至龙:“………………”
这又关他什么事啊!
*
告别了满脸魔幻,表情写满了对上流财阀震撼的永裴,权至龙在回教室的途中遇到了班主任朴贤泰,并被对方主动邀请至教师办公室谈话。
本以为会是什么严肃的话题,一路上权至龙不停脑内风暴搜索自己近期是不是有惹麻烦,没想到结果只是班主任皱着一张和蔼的脸,主动询问他是否能代表班级参加年底学校的校庆活动。
权至龙:“…………”
这倒并不是什么大事。
韩国高校的校庆传统向来丰富,一些高等院校会在校庆日当天专门邀请已经出道的艺人明星前来表演,并且会有粉丝见面会等互动活动,已经小有娱乐至死的雏形。
像他们这些普通高中,自然无法和高校的财力实力相提并论,最多不过是由班级为集体或派个人为代表,组织举办文艺表演项目。权至龙从小学起就已经是练习生,所以国中三年的校庆活动他被默认为主要代表,对这样的舞台早已经轻车熟路。
见他没多考虑便点头应下,朴贤泰也毫不意外,只是笑眯眯地请他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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