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无人能阻你？”
赵捷挡在蓝珩身前，一脸严肃地看着陆贺明。
陆贺明冷笑一声：“怎么？刚才那霍玄同一番话没将你骂醒？哪里来的寒门庶人，也敢插手士族之事？”
王珍叹口气。
赵捷装扮的实在邋遢。
昨日君臣相见，他差点没认出对方。
若不是王宾提前来信告知，他又怎会想到堂堂帝王，会打扮作寒门小仆模样？
陆贺明为当朝左史，能在朝会上见到赵捷。
虽帝王之容，不可直视，但若赵捷以真面目示人，他必能认出。
只不过此刻对方刻意乔装，加之陆贺明看不起寒门，眼中根本无赵捷此人。
“对，就凭我！”
赵捷目光平静直视陆贺明，对上那双沉静漆黑的眸子，陆贺明忽然有些心慌。
他怎么感觉，这双眼睛有些熟悉？
还未等他想起在哪里见过，便听赵捷道：
“王珍，你东海王氏，号称天下世家之首，你又为一州刺史，手握大权，今日竟**到这般地步？”
听到这话，王珍心中无奈。
大周不兴跪礼，王珍却朝着赵捷跪拜下去。
“陛下此言，折煞微臣了！今日之事，是微臣之过，陷陛下于险境，微臣万死！”
陆贺明闻言，一脸惊骇地看向赵捷。
“你……你……你是……”
赵捷脸色平静：“朕的左史，竟不识君父吗？”
陆贺明手中短刀“哐当”落地。
在赵捷撕掉胡子，擦干净脸上伪装后，他抑制不住地浑身颤抖起来。
顾顺也有些震惊，这一直跟着众人看戏的寒门，竟是皇帝？
他随着王珍一起跪下：“陛下，臣有罪，臣治下钱塘郡竟有陆贺明这等乱纪之徒，是臣不察，至陛下于险地，万望陛下恕罪。”
谢韫之也假装反应过来，跟着跪在地上。
其实她是跪坐，而且她发现，歪在地上比站着舒服多了，还能喘口气。
在场除了赵捷，再无站立之人。
赵捷主动伸手，将蓝珩扶起，蓝珩有些受宠若惊。
谁能想到，刚才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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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点过的寒门读书人，竟是皇帝呢？
陆寻见赵捷对蓝珩如此亲厚，心中默默赞叹好友本事。
不怪他当年一眼相中蓝珩，多番照拂，他就知道这小子气质非凡，将来必成大器！
赵捷亲自扶起蓝珩，才挥手让众人起身。
“陆贺明，朕问你一句，戕害陆氏族亲，毒害孙氏，孝期与人通好这些事，是否是你所为？
陆贺明嘴唇动了动，下意识便想狡辩。
又听赵捷道：“朕给你机会，你便想好了再说。若是主动认罪，朕会留你全尸，让你死的体面。
“陆睿与陆章，是你所出，虽才能平平，但人品尚可。朕不会剥夺他们入仕的机会，虽为罪臣之子，但朕亲许，二人仍可参加中正定品。
陆贺明面如死灰，歪倒在地。
看向自己的两个儿子，再无刚才意气风发的模样。
场面一时安静，陆睿和陆章一脸紧张。
陆贺明的举动，关乎他二人未来。
陆贺明已是难逃罪责，皇帝亲历这场陈情，前因后果看到明明白白，容不得狡辩。
若陆贺明真有慈父之心，当为他二人考虑。
孙氏率先坚持不住，跪着哭求陆贺明：“你便认罪吧！睿儿和章儿，是你亲子，你怎忍心看他二人前途断送？
陆睿和陆章没有言语，可那神情已说明一切。
两人对陆贺明厌恶至极！
但血脉相连，若坐实罪臣之子，二人这辈子就毁了。
陆贺明惨然一笑，随后缓缓起身，对着孙氏和两个儿子破口大骂。
“我此生谋算，都是为了你二人，到头来，你二人竟巴不得我**？狼心狗肺，枉为人子！
“还有你，孙氏，你被人利用挑拨，断我前程，不仅出身贫贱，为人也蠢钝如猪。
“我落得如今地步，全都是拜你等所赐！竟还妄想我甘心赴死，保你二人仕途？做梦！
陆贺明说完，额头青筋暴起，整个人已完全失去理智。
他捡起地上短刀，仰天大笑后，指向赵捷。
“你赵氏皇族有什么了不起吗？
“当年如丧家之犬一般南渡江左，若无我江左大族接济帮助，岂有你今天坐稳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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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如今江左安定，权势却落于王谢之手，你赵氏也觉得自己算个人了？”
被人戳中最痛之处，饶是赵捷涵养极好，此刻也忍不住浑身发抖。
陆贺明见状，笑得更加得意。
“王谢与赵共天下！赵捷，此话你听在耳中，不觉仇恨羞愧？”
“自古帝王被权臣掣肘到这般地步的，唯你温县赵氏，将来史书上也会记上这一笔。”
“大周赵氏昏聩，权柄下移，毫无帝王气魄。世人皆知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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