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渐渐大了,在地上铺了薄薄的一层。
车辆驶离e市,窗外斑驳的光影落在脸上,晃得程诺闭上了眼,但手上依然紧攥着纪溪的衣服不肯松开。
“累了就睡会。”纪溪低声道,下巴轻蹭着她的发顶。
程诺在她怀里点了点头,闷闷地“嗯”了一声,刚才一通漫无目的地乱走,情绪大起大落,此时安静下来,确实感到疲惫。
车内开了空调倒是不觉得冷,纪溪本想把椅子放倒,让她睡得舒服点,但程诺却习惯了这个姿势,抓着她的手,不许她动。
“其实也没有那么讨厌……”
怀里的人忽然出声,纪溪拍了拍她的肩膀,安静地倾听。
“那家书店,我以前经常躲在那里看书,老板很好,有时候我待得久了,也不会赶我。”程诺顿了顿,声音有些哑,“那家火锅店味道挺好的,有个姐姐人很好,很照顾我……还有那个辅导班,虽然老板抠门,但那个教数学的老师,偷偷给了我好多资料,不要钱……”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那些曾被她抱怨过甚至憎恨过的地方,剥去不善的外壳,露出内里的柔软,也是她不曾遗忘的温暖。
或许有些微不足道,可它确实存在,无可替代。
但它的分量太轻,不足以抵消那些深入骨髓的失望。
以至于程诺也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情向身边的人讲述那些过往。
爱恨都太浅薄,程诺找不到支撑她眷恋这座城市的理由,她只能离开。
纪溪抬手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一些。
窗外雪花纷飞,车辆平稳地行驶在高速公路上,身后那座城市的轮廓一点点模糊,直到再也看不清。
“姐姐……”
一道含糊不清的低语引起纪溪的注意,她低头看去。
只见程诺脸颊透着不正常的红,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我头疼……”
下意识地蹭着纪溪的肩膀,小声抽泣,看起来难受得很。
纪溪心道不好,低头贴了贴她的脸,忙从医疗箱里取出体温枪测量。
38.1℃,果然发烧了。
程诺有个怪毛病,情绪起伏过大容易发烧。
之前也烧过一次,严重倒是不严重,睡一觉就好了,但是人难受。
纪溪翻出一盒退烧药,倒了半杯温水,摸着她的脸低声哄着,“来,把药吃了睡一觉就不难受了……”
程诺扭头埋进纪溪怀里,“我不吃药,恶心!”
纪溪又试了几次,把人逼哭了才不得已放弃。
“不吃就不吃吧,多喝点水润润嗓子。”纪溪擦去她脸上的泪,慢慢地给她喂水,“今晚哭了这么久,要补充点水分,不然明天醒来眼睛、嗓子都会不舒服的。”
程诺就着她的手喝了大半杯水,喝完了又扯着衣服喊热,纪溪只好帮她把大衣脱下来。但她又拽着高领毛衣说难受,纪溪本不想给她脱的,可她现在什么话都听不进去,纪溪不帮她,她就自己动手。
毛衣下摆塞得紧紧的,衣服又薄又贴身,程诺手上没力气,扯了几下非但没扯开,反而给自己气出一身汗,捂着嘴咳嗽起来。
纪溪无奈,只能把空调调高,帮她把毛衣也脱了,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年纪小小的,气性怎么这么大?衣服也脱了,咱们老实睡觉好不好?”
程诺在她怀里不安地扭动,滚烫的脸颊贴着纪溪的脖颈,断断续续地呓语,“姐姐……不要生我的气……”
手上动作一顿,纪溪眼里划过一丝心疼,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我没有生气,我怎么会生你的气?我只是想让你多休息,快点好起来。你难受,我看着心里不舒服。”
程诺又咳了几声,似乎没听懂,也可能是故意的,“你心疼我吗?”
“不然呢?”纪溪快被她气笑了,一巴掌不轻不重地落在她的腰间,“我要是有心脏病,不知道被你气死多少回了。”
程诺却像是被这点力道惊到了,她呜咽着躲进纪溪怀里,声音闷闷的,带着显而易见的委屈,“疼……你打我……”
纪溪长叹一声,拿起一旁的大衣把她裹起来,揉着她的脑袋,“宝宝,你真是一点道理都不讲啊。”
“不跟你讲……”程诺吸了吸鼻子,“你再说一点,多说一点,我喜欢听……”
纪溪垂眼瞧着趴在胸前毛茸茸的脑袋,凤眸流露出爱怜,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耳朵,俯首贴着她的脸颊,将那些甜得腻人的情话说了一遍又一遍。
从前纪溪对这些甜言蜜语嗤之以鼻,不会也不屑宣之于口。
但自从发现程诺爱听之后,她一夜之间无师自通,再肉麻的话她也能张嘴就来。
每次都能把人哄得服服帖帖,红着耳朵钻进她怀里偷笑。
怀里的人似乎终于满意了,紧绷的身体一点点松懈下来,不再闹腾,只是偶尔因为咳嗽轻轻抽气。
纪溪从口袋里摸出头绳把她的长发挽起,抽出纸巾擦拭着她额头和颈间的汗,指尖触碰到的肌肤依旧滚烫,但脸上热度慢慢退下,眉头也不再紧蹙。
纪溪维持着这个姿势,不敢乱动,生怕把人闹醒了又要磨一阵子。
程诺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服清晰传递过来,纪溪觉得怀里像是抱了个小火炉,热得她都出汗了。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纪溪给她简单擦拭一下,换了身清爽的睡衣,量了一下体温,还是有点烧,不过降下来一点。
03看过之后不建议吃药,物理降温就好。
“她这是什么毛病,能治好吗?”纪溪拿着湿毛巾给她擦脸,低声问,“要是哪天在外面跟人吵完架,回来就发烧了怎么办?”
小机器人挠挠头,“如果没有病理因素影响,身体处于应激状态,短时间内可能会内分泌失调、肾上腺素提升过快,从而导致发热——以目前的医学水平没有办法根治情绪病,只能让患者保持平缓的心情。”
03顿了顿,看了眼熟睡的程诺,声音压低,“我认为是主人你对她太娇纵了,才导致她的脾气越来越大,抗压能力减弱,别人三言两语就能让她动怒。”
03倒也不是趁机说程诺坏话,据她的观察,纪溪的底线确实有点低。
有时候低得有点危险。
长期在这种坏境下生活,那和温室里的娇花有什么区别?一点风雨就被击垮了。
把毛巾放进盆里,纪溪不赞同她的话,
“她有什么脾气?不就爱闹了点吗,这都能叫‘娇纵’?你的接受能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还是说你在怪她克扣你的小饼干?”
你还知道啊!
03捏紧水盆,脸上的毛都气炸了,但她敢怒不敢言,端着水盆“哒哒哒”地快步离开。
明主已逝,这是昏君!
03决定要带着小饼干一起离家出走!
后半夜程诺睡得很不安稳,醒了两次,嘴里含糊不清地念着纪溪的名字,直到纪溪抱着她拍拍,她才放心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