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典言情 > 别月间 晏齐

42. 第四十一章

小说:

别月间

作者:

晏齐

分类:

古典言情

此前几夜,萏丹倚在戚初商肩头,轻声问:“来说说这几日,你在外又做了什么?”

戚初商眼中闪过亮光,笑意浮现:“我找到千墨了,在陈家。”

萏丹蹙眉思忖:“千墨?你不是给了奈戏么?人还替你背了一口锅。”

“暂时而已。”戚初商不以为然,沉吟片刻又道,“血洗金缕阁,又不是我最终目的。”那时她一心想着如何尽快提升修为、诛杀季中新,身边还有只死白狐整日乱叫,给她找这门那门的麻烦。

萏丹自然知道许多内情。那时戚初商奔波于云上学宫与太意山之间,好不容易有闲暇时间便来寻她打叶子牌。萏丹是第一个知晓戚初商要对金缕阁下手的人,并且和戚初商一样结识了金缕阁里的执刀首座——奈戏。

故而金缕阁覆灭时,她毫不意外,甚至还替戚初商遮掩行踪,自己并未亲临那场令人兴奋的血雨夜。

金缕阁遭血洗前几夜,戚初商还曾与萏丹、奈戏组局打叶子牌,无人知晓三人这层关系。戚初商当场抱怨自己的繁忙:“我能怎么样?我也分身乏术,忙死了。”

萏丹出牌问道:“你一天到晚在忙些什么?”

她记得戚初商骂身边的白狐狸:“小白前几日咬断了东边山林里猪老二儿子的尾巴,满山……不是,你今儿手气怎般好?”洗牌重发,此局奈戏赢,“一群猪妖闹上太意山讨要说法。我们派小师弟携小白前去处置,结果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又把一群猪妖惹毛了,现在猪老二带头吵着要公道。”

萏丹语气平淡:“让小白把尾巴还回去,接上不就好了?要这么麻烦……哦,明白了。”美人轻笑,“小白是不是咬断猪尾,然后一口吞了?”

戚初商掂量手中牌面胜算:“啊,对啊。不然早将尾巴接回去了。”

奈戏看热闹不嫌事大,连赢数局心情颇佳:“把狐狸肚子剖开,尾巴取出来洗干净,不就好了?”

戚初商猛然出牌以绝对碾压的牌势压死奈戏:“你想死么?”

小白是她父母亡故后,母亲灵宠白姨的遗孤。彼时天地不容,白姨临盆之际遭季中新追杀,死在入画剑下。戚初商赶到时,眼见地上大片大片血。

白姨缓缓倒地,为躲避追杀现出原形,此刻巨狐与尘泥相拥。戚初商再一次失去一位至亲。

季中新大言不惭,当场问她,可愿随他去往珃青门修行。

戚初商当场痛斥,骂天骂地骂季中新,让季中新无从插话。虽然对方只比自己大上几岁而已,但她深知实力远不及这位天之骄子,恨自己无力护佑身边的人。

季中新离去后,年龄尚小的戚初商跪在白姨身旁。七尾白狐法力高强,却遭小人暗算。纯白皮毛沾染雨水和泥泞,换在平日定要破口大骂,如今却气若游丝。

白姨临终前落下戚初商记事以来第一滴泪,鲜血大口大口从嘴里汩汩涌出,费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我给你的刀呢?”

戚初商眼眶泛红,知道回天乏术,救不回来了,平日的毛头刺儿的脾气收敛,点头:“在身上。”

白姨遗言让她终生难忘:“我肚子里的孩子……叫作小白就行了。”

锋利的刀刃划开狐皮,鲜血染红戚初商小手,溅涌出的鲜血喷在脸颊上,顺着皮肤向下滑落。

白姨死了,巨大的狐躯渐冷,此后化为白骨,尘归尘,土归土。冰冷,再不会与戚初商争执吵嘴,而戚初商手中捧着的,是一只鲜活幼狐。

它自白姨腹中来,名唤小白,此后和丧父丧母的戚初商在玉兰乡相依为命。

小白体弱,刚从腹中出来的孩子失去母亲养护,能够存活下来已是九死一生,更因剑气所伤,此后无法修行,也便意味着永远化不了人形。

“换我我就这样。”奈戏歪嘴戏谑,不以为意,耸肩,“近日我也挺繁忙,金缕阁那一群子蠢货……”

萏丹掷出手中最后一张牌,宣告自己夺得胜局。素手轻扬,满桌牌笺纷飞消散,她不想听奈戏多言:“要都忙,就先请回吧。”

萏丹赶客,若在平日,奈戏必然叫嚷自己没玩尽兴,讥讽她二人怂货,然后戚初商也必然会没好气回骂。

这一次却无人多言,各自心怀鬼胎,推门离去。奈戏回眸一瞥,与戚初商冷眼相对,目光决然。

二人离开了萏丹暂居的小屋,独留她一人看夜雨。

分开几日后,金缕阁被十六人覆灭的消息传开。再过几日,奈戏打入狱间司的消息传来。

等三人再度相逢,便是在狱间司。

萏丹是极少数知晓千墨伞真主并非奈戏,而是戚初商之人。戚初商不能因金缕阁之事入狱,她还要诛杀季中新。几经交涉,戚初商不用师尊清虚道人所赠的镜兮笔,而用母亲留给自己的千墨伞杀穿金缕阁。为防万一有余党指认,易容行事,等金缕一战结束,将千墨交给奈戏。

奈戏本身想干完这一票之后金盆洗手,自知会因重重罪孽关押进狱间司,都没有做挣扎,答应了戚初商的请求。

果不其然,有残党未死,指认血洗金缕阁者中有一女子。

公堂之上,奈戏站得松垮,语气是惯常的漫不经心:“哦,是有一女的跟我一块儿,名字好像叫什么……即池?”

由此,“即池”的名字现世,但到最后都没有找到这一人物是谁。

千墨伞被奈戏拿走,中途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丢失,再未现世。直至几年前,陈家放出风声,称自己手里有此伞。于是多方潜入陈家,都想夺宝,但在此之后的潜入陈家的数人中皆是有去无回。

金缕阁覆灭,实际上是内忧外患所致。

内有像奈戏这种得势者突然反水,外有各派、宗门、江湖侠士与百姓积怨。

如今尤玺旧事重提,七月知道他手里的消息多,于是问:“当日血洗金缕阁的十六人,个个身手不凡,名讳背景都是秘辛,你是从何得知?”

尤玺凝视她:“外界盛传金缕阁灭于十六人之手,名讳外界最多只知其五,而我知名讳姓氏者十一,其余四人身份成谜。”

“嗯,你知道的多。”七月面色如常,被尤玺一直盯着觉得烦躁,“怎么,要我夸你么?”

“我素来闲散,无事游历四方。一听到金缕阁出事便赶去,幸而离得不远,抵达时杀戮已近尾声。”尤玺假笑,追忆往事,“我有一个朋友,在金缕阁覆灭前曾问我好些问题。”

“问得什么?”

尤玺回忆当时情景,二人对坐在屋檐下,看雨丝连绵坠入石洼:“他问我,活着是为了什么?”

七月没兴趣,随便说:“你回的什么?”

尤玺微微俯身,尽可能将七月神情收入眼底,却是让对方窥见自己目中苍凉:“我自然是什么都没说。我自己都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怎么还给别人讲这些东西?”

“等一转眼,人就不在了。只留下一句话,说等一切尘埃落定,他便放下所有,隐姓埋名。”

七月会心一笑,却没说话。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和奈戏一样,是金缕十六人之一,”尤玺语气平淡,“也是不知任何名讳的四人之一,名唤薛奇。”

薛奇……

七月心中默念此名。她并不完全知道十六人都有谁,所知寥寥无几,与此隔近十载,能记起来的人本就少的可怜,也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