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的笑意在林玄的嘴角化开,她霎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向W解释自己的别扭。
“不想接。”向他解释那些前因后果太过麻烦,况且她也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向W交代,所以她只能这样应答。
“这么晚了,可能是有急事呢?”他看了眼自己的手机,时间的确显示是凌晨三点。
如果不是有什么急事,他想廖绮玉应该不会这样着急忙慌地给她打电话,迟迟不挂才对。
她这架势,这分明就是要打到林玄接电话为止。
林玄闻言睨了他一眼,紧张地抿了抿下唇,目光又再次落到了手机屏幕上。
他说的并不无道理。
从前廖绮玉给她打电话,倘若没什么急事,都会在几次响声后挂断,鲜少像现在这样,响了几分钟仍旧在拨通中。
也许真是有什么急事吧?
她一向耳根子软,被W这样一说,便伸出手想要接通电话。
可指尖刚触碰手机屏幕,她便像触了电一样向后缩。
耳边仿佛有把声音一直在对她说:“她能有什么事?别被骗了。”
那些廖绮玉温声细语地哄骗她回国,亲手将她送给另一个男人的往事,她没忘。
可以说,她根本忘不掉。
林玄有些难堪地抬眼望他。
她原本是想向他借一些勇气,却没曾想对方顺势拿起了她的手机,将廖绮玉的电话挂断。
“你……”
“不是不想接吗?”他没什么所谓地应了一嘴,起身准备回房间去接着睡。
他只答应了廖绮玉,会风风光光地迎娶林玄。
至于修复母女关系,那只能说抱歉,他可没这个义务。
况且他又怎么会站在林玄的对面,由着她独自对抗而身后却空无一人呢?
哪怕下午两人才刚刚大吵过一场,如今人也睡得昏昏沉沉,可还是下意识地想要护着她。
她已经孤身作战足够久了,他不要再让她一个人了。
“嗡——”
手机震动的声音再次从林玄的床边传来。
陈宴脚步一滞,却没转过身看她。
以他对林玄的了解,她耳根子那样软,现在肯定会想要接电话一探究竟。
倘若这时他再回眸,指不定这傻丫头又会尴尬得改变主意。
“喂?”林玄接通了电话,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这么晚了,是有急事吗?”
男人没再驻足,只是步子意外的缓慢。
她注意到了男人仍未离开房间,却也没了心思去理会。
“爸爸?”听到林阳舒的名字,林玄的眉心骤然压低。
她紧握着拳头,拇指上修剪齐整的短甲被嵌入她掌心里的软肉,烙出月牙状的红印。
“我……”林玄支支吾吾,又再抬眼看向面前的男人。
伴随着窸窸窣窣的被子翻动声,林玄仓促地跳下床。
提前准备好的棉质拖鞋就放在床边,她却没耐性去穿,只是赤脚踩在冰冷的木质地板,快步跑向W。
“我现在就来,妈妈你先别慌张,在民宿等我好不好?”她央了央男人的袖口示意,嘴里依旧忙不迭地安慰廖绮玉。
陈宴回过身望她,看着她那双眼紧张得几乎要沁出泪,便顺势牵过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掌心。
直到她挂断电话,他才摸了摸林玄的脑袋,开口询问:“怎么了?”
林玄挂断了电话,却连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先长舒一口气,好似刚渡劫归来。
“我爸来东城了。他醉酒闹事,现在被对方扣住了,要他赔偿。”她一边说,一边急出了眼泪,声音颤抖得不像样,可说话还算利索,“他说什么都不肯赔,还给我妈打电话说要她报警……”
看着她哭,陈宴亦是心乱如麻,忍不住伸手替她拭泪,眼泪却是越擦越多。
她神色慌张,心里直擂鼓,不仅仅是因为林阳舒闹事。
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林阳舒的身上,对他那样嚣张跋扈的人来说,并不罕见。
只是每次林玄陪着他去应酬,他喝醉酒了总要出这种丑态。
即便对方并不在意,可林玄当时不过十五六岁,被他信手摔到了墙根下,依旧会觉得难堪和无助。
霎时间,好像所有人都在看她和父亲的笑话。
她只觉得KTV里的灯光分外眩目,嘈杂的音乐让她心慌。
周围议论纷纷的声音像浪潮将她掩埋。
次日林阳舒醒酒便会忘却此事,可只有林玄因为被拍到在KTV里陪父亲应酬,在学校被造谣是陪酒女。
那段日子里,她甚至觉得她活着就是个错误。
她这样生于泥泞的人,就合该永远被埋在泥底下。
不见天日,那样最好不过了。
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任由着自己的生活作风变得一差再差,很有放纵自己的人生变得无药可救的意思。
此后每每见到父亲醉酒,那阵绝望的恐慌总会在她身上蔓延开,像是要将她完全吞噬。
原本她以为自己逃到南城,逃到东城,就可以不用面对这样的父亲,然而……
原来他留在她身上的阴影是那样的大,以至于她逃到天涯海角都没办法逃脱。
那些记忆即便连她都快要忘却,可身体却执着地替她念着记着。
无力感再次覆盖了林玄那瘦削的身躯,她捻着男人的手心,止不住身上的震颤。
“有我在,别怕,我陪你去。”陈宴俯身亲吻她额头,同时指尖小心翼翼地梳顺她的秀发。
作为她的前夫,他自然知道林玄在害怕什么。
从前在英国,两人同居,林阳舒也曾喝醉酒给林玄打电话。
当时的陈宴正在忙作业,直到坐在他腿上的林玄失声,噤声颤抖着身子,他才发现事情不对劲。
他夺过了林玄的手机,却听电话那头反复传来污言秽语。
那人骂她是“贱蹄子”,说她是“白眼狼”。
林玄曾经向他提起过,合约结婚一事绝对不能让父母知道。
他尊重她的意愿,所以即便在这个时候也只能压抑着怒火,挂断电话,而后再去安慰林玄。
“你可以吗?”借着半开木门外透着的熹微光线,他垂眸望着林玄,伸手探她额头的温度,“休息好了吗?实在不行,我去接伯母,你留在这……”
“只是有些认不清人,没关系的。”她打断了W的话,径直走出房门,却又被大理石地板冷得一个踉跄跌入男人的怀中。
“……也不着急这一时。”他没忍住轻笑一声,两手将林玄打横,走到客厅的沙发前坐下。
林玄被放倒在沙发上,尴尬地挠了挠脑袋,又看着男人提着那双放在床边的棉拖鞋走到她面前,半跪着替她穿上。
“这里只有这个,将就着穿吧。明天我再让人给你买新的。”替她穿好后,他又起身伸手扶她起来,生怕她又站不稳磕了碰了。
上车以后,车内弥漫的那阵水仙花香气迟迟未散。
她不知道那束水仙花到底在车里呆了多长时间,以至于气味至今仍弥留在车中。
林玄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倾盆大雨,男人将花束放在副驾驶,自己独自慌张地寻找她的样子。
明明在那天之前,她还有心思向他撒娇,向他索要花束礼物,可是今天车子里的气氛却分外沉重。
一路上W都没说话,只是偶尔用手轻握拳抵在嘴边,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车内很安静,他甚至没有心思去播放平日里的那些爵士和蓝调,只是漠然地观察路况,仿佛驾驶也是他重复的机械性动作。
坐在他身侧的林玄同样也没办法张嘴。
她坐在这车中,总有一段记忆在撬动她的心弦。
她总觉得自己昏迷的时候,曾经迷迷糊糊地呢喃着陈宴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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