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影“唰”地挡在了司无涯身前——是大奶牛猫状态的李琅。
李琅弓着背,琥珀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御史中丞,爪子在青砖地上抠出浅浅的印子。
小奶牛猫瞬间懂了——老大这是要护人。于是,它迅速把战斗力强的猫猫们叫过来,统统护在司无涯身前。
“看到没有?他果然会御兽妖术!”御史中丞仿佛抓住了大把柄。
司无涯却是一副从容的样子,弯腰把大奶牛猫抱进了怀里。
“别挣扎,给我点面子。”他的声音轻轻软软。
李琅的身体却僵硬了。
司无涯用下巴轻轻蹭了蹭他毛茸茸的头顶,李琅浑身的毛都快炸起来了,却乖乖地没再挣扎,只把脸埋进司无涯的颈窝。
“老大!你红啦!”
“都快冒烟了喵!”
“是不是发烧啦?”
丧彪十分关切的样子。
小奶牛猫用过来猫的语气说:“嗯,确实发烧了。”
只不过,此烧非彼烧。
丧彪憨憨地挠挠头,没有好奇心就不会死猫。
这就是为什么它能当上老大。
确切说,是前任老大喵~
御史中丞继续发难:“司无涯,你敢说,这些猫不是你指使的?”
“嗯,确实是下官指使的。”司无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这话一出,官员们顿时炸开了锅。
御史中丞拔高声音:“诸位可都听见了?他认了!煽动鼠患、祸乱官署,轻则罢官流放,重则问斩!”
司无涯微笑:“下官何时认下这‘煽动鼠患、祸乱官署’的罪名了?”
“你方才自己认的!”
司无涯道:“虽然家中长辈从小教导下官做好事不留名,但是既然您真诚发问,下官也只好如实相告,的确是下官带着这些英雄猫过来灭鼠的——怎么到了薛中丞口中,就成了下官‘煽动鼠患、祸乱官署’?”
“你——强词夺理!”御史中丞吹胡子瞪眼,扯得脸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
司无涯语气不紧不慢,没有一点强词夺理的样子:“薛中丞怕不是忘了,鼠患发生之时,你我同在京兆府,又怎么能指挥鼠群惊扰中央官署?”
“妖人用妖术,我这个正常人怎么知道?”御史中丞生动演绎着真正的“强词夺理”。
司无涯微微一笑:“若下官真会妖术,第一个要做的就是指挥鼠群把害我之人啃成白骨。”
御史中丞浑身一抖。
其余人:……竟觉得很有道理。
司无涯的目光扫过殿中官员,朗声道:“诸位可还记得,升平三年,江南圩田遭鼠灾,百万亩稻禾被啃得只剩根茬,百姓逃荒时,连官府赈济的陈粮都被鼠群咬穿了仓底;升平五年,北境军仓,三千石军粮半个月就被老鼠啃成了碎渣,若不是靠猎户送的狸猫灭鼠,前线士兵都要断炊——这些事,《大业会要》里写得明明白白,难道也是下官指挥的不成?”
太仆寺卿先点了头,当初京官下江南赈灾时他也在场,当地鼠患的惨状至今记得清楚——那时候,司无涯还是个小娃娃呢!
司无涯继续道:“今春雨水多,长安城里的鼠洞早连成了网,鼠类繁殖又快,成群结队地聚集在水渠、地沟、农田等地并不罕见,那里的百姓遭遇的鼠患,与今日的中央官署并无差别——还是说,因为这次的鼠群没去贫民的聚集区,而是来了达官显贵聚集的办公之所,诸位才终于知道长安城内会发生鼠患了?”
“说得好!”一道清亮的嗓音从衙署外传来。
众人循声看去,就瞧见一个明黄色的身影骑着一头比院墙还高的大象,慢悠悠地从门口走了进来。如此与众不同的出场方式,除了向来特立独行的太子殿下,再也没别人了。
“孤本来想让奔奔过来踩老鼠,没想到竟然来晚一步。”李玺拍了拍大象的背,十分遗憾的样子。
一众官员齐齐舒了口气:幸好这个小祖宗来晚了,不然中央官署就要连夜重建了!
李玺从大象背上跳下来,走到司无涯面前,笑盈盈道:“听说你被人污蔑成‘鼠患主谋’啦?”
司无涯拱手:“还望殿下为臣做主。”
“好说好说。”李玺拍拍他的肩,丝毫没有架子的模样,“让孤看看,是谁恩将仇报,卸磨杀驴啊?”
司无涯莫名其妙就成了那个“驴”。
李玺的目光在人群中晃了一圈,所到之处,人人都缩起了脖子;尤其是刚刚还气焰嚣张的御史中丞,这时候恨不得再来点绷带,把自己从头到脚裹成木乃伊,省得被李玺认出来!
李玺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直接点名了:“薛中丞,你知道是谁吗?”
“不,臣不知。”御史中丞厚着脸皮否认。
李玺并没有轻易放过他:“那就是说,诸位都认定,司医官只有灭鼠的功劳,没有祸乱官署的罪名了?”
御史中丞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李玺满意地笑了,目光再次回到司无涯身上:“既然薛中丞如此热情地为你请功,孤又怎么能辜负了他的好意呢?孤一定要重赏司医官。”
御史中丞十分憋屈。
司无涯则在努力憋笑。
不过,下一刻他就笑不出来了——
“就赏司医官一个好差事吧——把这些鼠尸处理了。”
司无涯看到李玺眼中的狡黠,瞬间明白,他已经猜到了一切,之所以让他处理鼠尸,就是明赏暗罚,顺便给个警告。
邪恶小金虫——这是官员们偷偷给他起的外号。
还真是贴切啊!这位太子殿下玩世不恭的表象下,藏着不亚于他所有先辈的帝王之术。
司无涯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满,而是恭恭敬敬地应下了。如此多的鼠尸堆积在这里,很有可能引发疫病,他向来分得清主次。
李玺眼底的赞赏真切了三分:“司医官尽管放开手脚,若遇到阻碍,只管打出东宫的名号;做成了便是大功一件,孤给你升官!”
司无涯也不用拐弯抹角,趁机说:“臣不要升官。”
李玺丝毫没有被冒犯的样子,反而鼓励般问:“那你要什么?”
司无涯试探性地说:“臣要的东西有些难办,殿下也愿意答应吗?”
李玺对上他的目光,似乎猜到了什么,笃定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孤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若殿下做不到呢?”司无涯知道他懂了,因此大胆追问。
“那孤就把太子之位拱手让人!”李玺眨了眨眼。
司无涯藏起笑意,一脸正色地说:“臣想请殿下主持修订《大业律》。”
果然,李玺对于他的话没有丝毫惊讶,而是追问:“司医官想要修订哪方面?”
司无涯便更加笃定了,说出了酝酿许久的想法:“一则,明确兽医夜诊之权,无论诊治的是家禽家畜,还是野猫野犬,皆算正当出诊。”
李玺点点头,扬声道:“经过今日之事,想必众卿都看到了野猫的有用之处,把它们划定在就诊范围内,没人反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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