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路。
许闻意拿着张寻狗启示，逢人就问有没有看到一只萨摩耶，路人大多数摇头，说没注意到。
正是太阳最大的时候，阳光刺眼。许闻意站在太阳底下，周围的人来人往，像潺潺流水，而她像中间的一块石头。
无助绝望的阴影将她笼罩，最近偷狗贼和虐狗者猖狂，一条条宠物受害的新闻不受控的浮现她脑海里。
许闻意不敢仔细想，她抬手毫不犹豫地给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清醒，让自己别胡思乱想。
“一定没事一定没事一定没事。”许闻意深吸一口气，反复给自己洗脑，她强制自己打起精神，一边呼喊开心，一边询问路人。
她像无头苍蝇，四处乱碰。
“开心！你在哪儿？”许闻意嗓子喊哑了，茫然望着四周，视线模糊起来，热出的汗和急出的汗顺着脸颊流下。她感觉自己走在沙漠中，艰难地寻找这一汪清水。
“你们在找狗吗？”一个女生拍拍许闻意的肩膀，指指她手中的寻狗启示，“我刚刚看到一只萨摩耶往那边花坛跑了。”
女生给许闻意指方向，安慰她：“不要着急，应该还没跑远。”
许闻意突然得到线索，像渴死的人得到一滴水，她眼中亮起希望，晒红的脸上扯出一个笑：“谢谢你。”
女生从包里拿出纸递给她：“我帮你们一起找。”
许闻意接过纸巾，十分感激：“真是麻烦你了。”
陌生人的善意她现在无法及时回报，只能约定好地点，以自己最大的诚心感谢。
花坛在马路对面，许闻意用纸遮在额头上，眯着眼呼喊小狗名字。
她清楚看到花坛里的冬青枝晃动两下，传来了一声狗叫，开心从一堆绿意里探出头。
“开心！”
“汪汪汪。”开心听见主人的声音，傻笑着跳出花坛。
许闻意刚要往马路对面走，就被身旁是女生拽住。
“红灯，有车。”
企料，开心的世界里根本不懂交通规则，也分不清红绿灯，只知道主人在对面，义无反顾地跑过来。
“开心！不要跑！”
开心跑上马路，许闻意焦急地想制止它，却无济于事。
一辆疾行的黑车来不及刹车，直直撞上奔跑的萨摩耶。
许闻意怔愣在原地，大脑的一根弦啪嗒一声断开，而后陷入一片空白，一切声音传到耳朵变成尖锐刺耳的高频鸣叫。
发生了什么？
许闻意瞪眼看着躺在地上的开心，脚下像是生了根一般。
怎么会这样？
许闻意眼前发黑，呼吸急促，她的灵魂飞到九霄云外，完全凭借本能跑到开心面前。
开心脖子上的长手串散落一地，陶瓷骨头摔断。
许闻意手足无措跪在它面前，开心躺在地上，止不住的呜咽嚎叫。
许闻意不敢动它，她不知道开心伤到哪里了，抬起的手只能悬在半空中，迟迟落不下去。
她茫然望着，突然，感觉手中多了一抹柔软的触感，她低头，开心强忍着痛意抬头蹭蹭手心，以此来安慰主人。
“抱歉。”车上的人下来，同样慌乱，支支吾吾道：“我没注意到有狗，我送它去宠物医院，医药费我会出的。”
店员匆匆赶来，扶起迷茫呆滞的许闻意。
一直到宠物医院，许闻意的大脑才处理完发生的一切，像一场噩梦，但噩梦是假的，开心受伤是真的。
她疲惫靠在宠物医院的墙上，对着局促不安的车主道歉：“抱歉，是我没看好狗，医药费不用您出，非常感谢您送它来医院。”
许闻意强打着精神，再三声明与他无关，请他放心，终于送走惴惴不安的车主。
她又无力靠在医院冰冷的墙上，周围狗的哭嚎声四起，她麻木的扫过，是一些狗在挣扎着不打针。
“闻意姐，对不起。”王凌寒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她身边，垂着头小声道歉，“都是我的错，都怪我没有看好开心。”
许闻意扯出一个笑，拍拍她肩膀：“不是你的错。”
王凌寒听到这里，眼泪瞬时憋不住了，大滴大滴落下，声音哽咽颤抖：“我应该让开心粘着我的……”
“不哭不哭。”许闻意将她抱在怀里，安慰她，“别自责了，本来就不是你的错，在哭明天就要肿眼睛了……”
她抽出纸巾给王凌寒擦眼泪，好不容易把人哄住，看着一脸担忧的其他店员：“凌寒，今天中午也没来得及吃东西，你先带着他们去吃饭。”
“可是开心……”
许闻意安抚似的摸摸她后背：“你们先去吃的，我在这等结果。开心一定没事。”
“好。”王凌寒抽抽鼻子，“你吃什么，我给你带点回来。”
“不用了，快去吧，给报销的。”
王凌寒还是不放心，一步三回头。
许闻意笑着摆摆手：“快去。”
看着她们走远，许闻意伪装起来的精神消散，疲惫地顺着墙慢慢蹲在地上，她低头，脸埋在手心。
我应该早点把门修好的，我应该告诉开心我要出门的。
我当时为什么要喊它，我为什么没注意到车？
自责化作利剑，直捅心口。
措不及防崩溃，眼泪决堤。温热的泪水在手心却烫的吓人。
许闻意胡乱擦掉眼泪，仰头看着天花板。
“哭什么哭，我怎么这么没出息。”
冷白的灯光从斜上方打下，她的影子孤单的烙在白墙上。
但有一个影子靠近，停在她身边，挡住冷白刺眼的灯光。
许闻意揉揉眼睛，鼻音明显：“你怎么来了。”
宋郁递给她纸巾，伸手：“找个地方坐坐，蹲久了腿麻。”
他扶起许闻意，把人安置到凳子上，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心疼问道：“吃饭没？”
许闻意摇摇头：“没胃口，不想吃。”她忧心忡忡转头看着诊疗室，手中的纸被焦虑地揉作一团。她以为自己不会在哭了，但在看到宋郁的那刻，眼泪却流得更凶了。
“怎么办啊，宋郁。”
宋郁手忙脚乱替她擦眼泪，身份调换，一周前止不住泪的还是自己。
许闻意颠三倒四地讲完事情经过，问：“我是不是个不合格的主人？”
宋郁欲言又止，他的手悬在许闻意肩膀上，却迟迟没有勇气落下。
宋郁：“不是的，你……”
医生：“开心的主人是谁？”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许闻意吸吸鼻子，纸巾潦草地把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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