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黑手想让严婷以为自己是阿香,被明骁辜负以致惨死,但完全抹去自己踪影的行为,反而暴露了自己。
说到阿香,李暄和有些想法,道:“我觉得阿香,不关明骁的事。”
闻兮道:“何以见得?”
李暄和道:“阿香死的时候,明骁在一旁,神情麻木呆滞,倒是明骁的岳父母很激动。姑且算是他们为女儿着想。但当时阿香杀人的时候,先杀的,就是打人的小厮,其次王老爷。王老爷死得尤其惨一点。这死状和顺序,很值得思量。还有,明骁曾经问阿香怎么了,他似乎知道什么隐情,阿香见到明骁,是痛苦回避的眼神。”
语塞片刻,说道:“既然明骁还活着,可能明骁不在报复人员里。当年死的,都是王家的人。我猜,欺负阿香的是王老爷,王老爷也是入赘,惧怕王夫人,便将阿香的事推到明骁头上,或者威胁明骁背锅吧。”
卿小宝不能忍:“人面兽心。”
人是很复杂的。那样好的阿香,从小在王家长大,多信赖热爱这些人,然而这一家子却活活逼死了她。
不知道那幕后之人做这些事是为什么,竟然把两个惨死之人的记忆调换。
而那怪物是吸人灵气的。前后有那么多被害者,若是以此修炼妖法,这怪物该逆天了,不至于被她打死。
这妖丹也没有多大妖力,这怪物有古怪。
此前分析过,这个鬼东西看着不像能思考的,像是被人投放控制在这里的,那么就是要它专门吸食然后另作它用,这个丹元是存灵气用的。
这背后的人心思不简单,指不定在谋划什么大阴谋。
卿小宝靠近她,指着明骁道:“这个人,要看他记忆吗,他都没认出来严婷不是阿香。”
闻兮也点头允许。李暄和走到明骁面前,试图让他清醒一点,道:“明骁,你记忆也有损,我需要探灵看看究竟发生什么,这样才能找到契机平息恩怨。你可愿意?”
明骁不知真愿意假愿意,迷迷糊糊点了点头。照例,取了白符纸给他,因为他快不行了,以防万一。
和猜测的差不多,刚展示也是一片黑暗。
出现一点亮光,前面是林间小道,两边是大片金黄色的庄稼地,三三俩俩站着农人在忙活着。一个人从地里直起腰来,遮了眼睛看向路边,忽而笑开,使劲招手。
是明骁,十六七岁的时候吧,虽是粗布衣裳,也难掩俊秀。这样年轻耀眼,朝气蓬勃,没被世事磨损,还没变得黯淡无光。
他向那边招手“阿兰!”一个姑娘挎着竹篮走来,也伸出手,欢快地笑了。
阿兰出现了。
再往前看,春风吹拂,春水流淌,两人坐河堤上,吃着果子,没有说话,自有亲密烂漫。
原来是一对青梅竹马。因为何事有缘无分呢?
很快,分别来临,明骁赶考,告别家乡,那姑娘含泪看着,留在原地久久不肯离去。
三年后,明骁没中,站在家乡路口面色凝重,这个姑娘远远看着,心事更多无比担忧。
再以后,就是明骁在王家的片段了,常常都是独自待着,似有心事。
画面一转,走到事故源头当天,和在严婷记忆里的不同,明骁并没有麻木,他颤抖着,嘴里呼唤着什么,咬破唇,鲜血直流。看口型,像是阿兰。
明明是阿香被打,为什么喊阿兰?
就看到明骁跪在潦草的土坟前痛哭,可能是阿兰的坟冢,接着就全是碎片了,不过都是关于家乡的,关于那个姑娘的。
明骁的记忆被侵蚀地更厉害,也看不到什么。
断开联系,明骁有一瞬间清醒,喊了声“阿兰”,随即继续混沌着。
闻兮看了眼严婷,思索道:“现在唯一可确定的是,两人都被篡改和删除了部分记忆。”
“我们要找到这个人,现有线索只有严府,要不我们先去严府看看吧。”
于是将严婷收进袋子里,净化王宅,残灵怨气四处徘徊一阵,慢慢消失解脱了。再把禁制除去,带上明骁,一行人回客栈休息。
那三道士不知所踪,应该是自己跑了,暂且不管。
已是深夜,李暄和累得不行,关上门窗,分别放了杯子在门窗后面,就缩进了纱幔中。过了一会,又探出手来往外丢了个法阵。
可能这法阵是防危险的吧,严婷轻松穿了过去,观察屋子。
收她的袋子只是收纳用的,她都不用挣就出来了,没有脚步声,走到床前顿住了,片刻后,伸手,撩起纱幔。
这个人抱着自己,在发呆。
严婷在床沿坐下了,问道:“还好吗?”
李暄和没有说话,牵强扯了嘴角。一下看到这样的惨事,肯定被吓到了。
严婷温婉笑着,伸手在李暄和额头碰了一下。这个历经痛苦的女子,用自己化为凶灵的冰冷,给李暄和一丝清凉的温暖。
“不要心冷,要脑子冷静。”
李暄和终于抬头看她,用法术将她血衣换了,眼睛清澈,道:“见到那人,我替你杀了他,你别再造杀业,早入轮回。”
严婷道:“不如,交给官府吧。”
李暄和猛地噎住,也笑了,道:“这样很好。”
次日,拼凑了相关消息,又多处打听,锁定了几十里外的严府,当即赶过去。
据几路人相传,那城曾有个丝绸大户就姓严,严家主膝下确有一女,嫁人当天十里红妆轰动全城,然而好事后没多久,一伙流寇,趁乱洗劫了严府,回门的女儿女婿一同毙命。
到了萧瑟阴森的严府门前,李暄和确定这就是了,和严婷记忆碎片中看到的一样。
严婷看着状态很不好,不知道想起什么来。李暄和先进去查看一番,很快出来,脸色比严婷还难看。
严府内,有个和王家一样的禁制法场,刚被人毁去。
囚禁了谁?又是谁干的?刚被毁去,明显是提前得到了消息,赶来掩盖事迹。
几人去小山村,也就是明骁的家乡,找阿兰姑娘。去核实情况。
结果阿兰也死了。
明骁呆呆的,眼睛动了一下,流下泪来。严婷垂头,亦是不语。
原来明骁入赘后,灰心的阿兰依父命嫁人,勤劳本分,但流言蜚语还是来了,丈夫也怀疑。
风言风语中,某天借酒撒疯血气上涌的丈夫,将阿兰拖下床拳打脚踢……
那潦草的土坟,是阿兰的。
村里还有一个神志不清的流浪汉,是阿兰丈夫,某天突然疯了。
闻兮担忧地看向李暄和,道:“这里没有法阵。”
李暄和道:“对方察觉到我们在追查这事,已经着手毁去证据。”
闻兮拿出那妖丹,这是唯一线索了。
李暄和明白,起追踪阵,耗费许久,找到踪迹,指向数里外。
几人马不停蹄赶去。是个湖心岛。
洲岛被层层防护围住,防护打开后,找到岛屿中心的房子,十几个护卫发现他们,亮出兵器想驱赶外来者,被李暄和点住,在往里去,在门口制住了某人。
该是祸首吧,大包小包的像要卷铺盖逃走。
屋内架子上瓶瓶罐罐,有个大炉子,还在小火慢炖,在炼着什么丹药,味道是怪异的香气。
随手感应,是灵识。
严婷看到这些皱眉想后退。感觉很不好。李暄和知道,因为这里有她被控制下残害的生灵。
卿小宝揪着祸首过来,问严婷认不认识。
严婷摇头,她想不起来。
话说这个人,穿着肃穆,颇有贵气,就是衣服紧了些,五官很标致,眼睛尤其深邃,许是在岛上,脸上有风吹日晒的痕迹,这会慌乱又茫然,死死拽着包袱。
闻兮打量过后,问道:“你为什么假扮别人?”
这人顿时冷静了:“你说什么?你们是谁,想干什么,吃了豹子胆吧,我们背后的人你可惹不起!”
闻兮这下肯定这人假冒的,这桩事件里的人身份都是错乱的,她下意识就怀疑了。“你们岛主在哪?”
留这些人是想迷惑他们,那真正的祸首是已经跑了,还是藏起来了?
李暄和扫视屋内看是否有密室暗格,卿小宝则上手这里碰碰那里敲敲。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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