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惊莳像负伤的野兽,再次栽进了自己的坟墓。浓重的酒气和霉味扑面而来,他开始了对自己的惩罚,麻木地承受着因“消失几天”所带来的更加变本加厉的殴打。
他消失的第二天,江溪池端着糕点、肉粥蹲在他家大门口。
“小树,是我,我是小溪,昨天的事不是你的错,师父没有怪你,真的!你出来,吃点东西好不好?”
门内一片寂静,不论他如何呼喊,始终没有人出来。
直到桂花糕放凉,他才灰溜溜地离开。
接下来的每一天,江溪池准时蹲守在他家大门口,自顾自地喃喃。
“小树,今天的包子是牛肉馅的,可香了!你快出来吃一个!”
“小树,下雨了我把伞放在你家门口,你别再淋感冒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小树,我问过师父了,师父说小阁楼的房间还是留给你,你什么时候回来都行!”
“小树,今天上课发呆被老师罚站了,班里面同学都看着我,你不在,他们都嘲笑我。”
“小树,你出来吧,我想你了,我们都很担心你……”
学校也不见踪迹,家里也不见踪影,但他偶尔会从里面听见咳嗽声或重物掉落在地的闷响。
风吹草动,都会将他的心狠狠揪紧。
放在门前的食物,有时被风雨浇透,有时被野猫野狗分食,反正,没一口进了周惊莳肚子里。
江溪池肉眼可见的憔悴,江成砚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也无可奈何,只能默默准备更多的吃食和药品让他带去。
周末,江成砚跟着剧团去外头演出了,走前还给江溪池布置了练曲的任务,可他心里急,曲都没练就出来了。
春日的阳光不冷不热地照着,有些刺眼,他蹲坐在周家家门口,思忖着等师父回来该怎么交代。
已是正午,还是不见人声。可他不想放弃,因为他不想让周家树挨打挨饿。
江溪池晒着太阳,坐在地上胡思乱想。
周家树不会为了躲自己,连夜搬家了吧?
江溪池闷闷地想,心里泛滥起一股委屈。
正当他拍拍屁股上的灰准备离开时,里头突然传出了巨大的瓷碗碎裂声。
“他娘的,小畜生!你倒是溜出去快活去了!老子在这里都快饿死了!狗杂种!你跟你妈一样贱!吃老子的喝老子的还敢给老子摆脸色?几天不见翅膀硬了?”咒骂声在耳畔炸开。
江溪池惊惧,手中的桂花糕差点没拿稳。
紧接着“砰”的一声,是打在□□上的闷响。
江溪池耳边轰鸣声不断,血液仿佛倒流,直冲头顶。
“老子打死你这个废物!瞪!你再瞪!少用这种眼神看我!有种你让你那贱人妈把你一块带走!真特么晦气!”
里头的声音越来越响,渐渐地,传出孩子低低的呜咽声。
那呜咽像是平静海面下忽起的风,将江溪池的心也跟着掀起来。
他咬了咬牙,踹开那扇困住周惊莳的门。
那扇并不太结实的木门,在少年充满愤怒、保护欲的一脚下分崩离析。
刺目的阳光“唰”得铺满整个阴冷的房间,周惊莳看着那个许多天与自己隔着木门背靠背的人,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屋子中央那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此刻正醉醺醺地揪着周惊莳的头发,将他死死往桌上掼。
周惊莳嘴角破裂,小脸上满是鲜血,一只眼睛被打的高高肿起,几乎睁不开。
醉汉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一跳,手上的劲也松了松。
江溪池就这样逆着光,站在门口,他胸膛剧烈起伏,清秀的脸上是从未见过的愤怒。
周惊莳心里却异常开心。
“放开他!”江溪池握紧拳头,像动画片里的主角一样嘶吼着。
醉汉眯眯眼,回过神来,看见是个半大小子,恼羞成怒:“哪里来的小畜生!敢踢老子家的门!活得不耐烦了吧!滚!”他放开周惊莳,顺手抄起啤酒瓶,骂骂咧咧冲向江溪池。
周惊莳短暂失神后,看见他攻击的对象,立马抢先过去将醉汉扑倒。
“快跑!别来!”他喊破了音,“你要打就打我!和他没关系!”
醉汉将他拎起来摔在地上,抬着酒瓶准备砸下去。
周惊莳护住脑袋紧闭双眼。
而千钧一发之际,江溪池没跑,他猛地向前冲,奋不顾身地举着板凳挡在周惊莳面前。
酒瓶撞击板凳四分五裂,碎片划过脸颊,刺痛了一下。
江溪池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参天大树般挡在周惊莳面前。
“不准你打他!”他声音明显带着哭腔,身子也止不住颤抖,可语气却十分坚定,“他不是废物!不是贱人!他是小树!他是我弟弟!”
醉汉挥舞手臂的动作停在半空中,他看着眼前这个满眼通红的孩子,心里竟莫名对这个一无所有的孩子产生了畏惧。
“你看看他!他是你的孩子!你配当爸爸吗?你除了打他骂他还会干什么?别人打你难道你不会疼吗?他也会疼!你知不知道?”江溪池机关枪似的扫射,话尾还不忘补上威胁,“你……你要是再打他……我就……我就告诉我师父!不仅告诉我师父,我还要告诉刘婶、王伯……还有王叔叔,王叔叔可是当警察的,他会把你关到牢里去的!”
江溪池一口气控诉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像是累坏了。
醉汉的手慢慢放下,脸上的横肉抽搐着,最后色厉内荏地骂了句:“妈的晦气,哪来的小畜生多管闲事!”
他看看四周因动静而围过来探头探脑凑热闹的邻居,又恶狠狠地瞪了眼老母鸡护崽似的挡在周惊莳前面的江溪池,最终啐了口,踢着地上的碎酒瓶走开了。
江溪池顿时泄了力,腿软的快要站不住,但他还是强撑着转身,扑到周惊莳面前。
“小树,你怎么样小树?”江溪池伸手想触摸他脸上的伤,可未及那淤青,他就停下,像是生怕弄疼他似的。
周惊莳嗅到一阵清爽的风,睫毛颤了颤,他慢慢覆上那手,引导江溪池触摸自己的伤。
“不疼。”周惊莳笑起来,肿胀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逆光中,江溪池的身形有些单薄,看见周惊莳这举动,他“呜呜呜”地大哭起来。
他哭的时候,鼻尖红红的,有点像小兔子。
周惊莳无厘头地想,虽然他也没见过小兔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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