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巍此行并不打算久留,不日后就上书奏请返西北。
季君欣不得离京,季巍自是愧疚。他二十五时才得一女,如获至宝,取名君欣,足见对她的喜爱。又许表字子宁,只愿她悠闲自得,美好安宁。
可她却成了制衡的筹码,平衡权势的秤尽数压在她身上,真的太沉了。
季巍定睛瞧了会儿自家闺女。
才十八岁的姑娘,花儿似的,本还是娇养的年纪。
季巍第一次感到无能为力,他揉了一把季君欣的发顶:“小阿欣别怕。”
季君欣愣了一瞬,朗声笑道:“不过尔尔,有何可怕。”
只要人都安在,她就不怕。
季巍有些不是滋味地笑了笑,跟着又觉得自豪,这才是季家女。
他再揉了一把她的头发,狠心调转马头奔走而去,随行回京的军队一起启动,马蹄声隆隆,疾驰向西北。
寒风过境,带来白色飞花,京都落了入冬以来第一场雪。
季君欣在长亭站了许久,寒气透过厚厚的绸缎浸透到里衣也未挪动分毫。
她是折翼的鹰,已回不去自己神驰的苍穹。
连日大雪如絮,季君欣喝了几日烂酒,最近难得消停了。
师怀书坐在廊下,看她把一杆长枪抡得毫无章法。
“你这又是撒的哪门子气?”
“我有何气可撒,撒气管用,我就去朝堂上撒个天大的泼。”猛地一掷,枪头扎进土里,枪尾兀自颤个不停。
这是她爹找名匠打的枪,枪身描着下山猛虎,甚是狰狞,让人望而生惧。这本应是在战场上杀敌的名器,此时却只能扎在土里抖威风。
她只觉得这雪都下进心底了。
“他这样囚着我,就可保他江山基业不倒麽?”
百年前江山未定,季家领军东奔西走,指哪打哪,历代皇帝都尊之重之。如今江山已定,居然落得被天家防范的下场。
“君卓出生就身体欠佳,我又是女儿身,季家百年功劳,他非得往死里逼?”季君欣恨声道。
这么卖命保他江山,真的值麽?
师怀书懂她,所以更加心疼:“改日天晴了,一起打猎去吧。”
“行啊。”
师怀书又说起最近听来的趣事:“修玥被他外祖父骂了一顿,关了好几天,昨日才放出来。”
“活该。”季君欣挑眉道,“我看邹老还是太过仁慈,这般疯癫的人,就该关个一年半载的。”
说起来,她和修玥年纪差了几岁,很少玩在一处,但记忆里他以前还算得上正常。
好像是她回西北的前一年,他忽然就变得阴鸷无常,不分场合地发疯。
想着,季君欣若有所思地抹了把肩上的雪水。
几日后,天难得放晴,季君欣便急不可待的召唤一群狐朋狗友,安排起了狩猎一事。
按理来说,雪后道路泥泞,是不大适合的打猎的,但最近师怀书看她看得紧,她规规矩矩在府中窝了两三天,早耐不住疯劲儿了。
到了凌山一带,季君欣潇潇洒洒跃下马,见着一旁龇牙咧嘴揉着大腿的修宇,不由嗤笑:“嘿,奶娃,你怎地跟来了,仔细你爹爹知道了抽你屁股。”
修宇到底年纪小,不大清楚这人一贯嘴损的德性,认认真真反驳道:“我已经十五了,父皇才不会......”
“谁说你父皇了,我说的是你璟、爹、爹。”她把后三个字念得抑扬顿挫,十分欠。
一群人闻言都哄笑起来。
修宇气红了脸,只觉得这人真讨厌,一点都不似名门闺秀。
沈楠牵了马跟上季君欣:“小孩儿执意要来,且如今五殿下入了户部,忙得不可开交,想来是不大得空理会他的。”
“什么?”季君欣停住脚,“修璟去了户部?”
“这事你不知?”沈楠虽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他父亲却还抱着他某天突然开窍的希望,所以常常在他耳边念叨京中大小事宜。总之,朝堂变动,他知晓得倒比季君欣多一些,“昨日刚去,之前除太子外,其他皇子均未从政,五殿下入户部乃独一份儿殊荣,也不知这朝堂现在刮得什么风。”
季君欣没心没肺的样子,玩味一笑,又上了马:“管他什么风,我只管风流的风。”马鞭一扬,跑前头去了。
师怀书打马跟上她,问道:“你待如何?”
季君欣思索片刻,“朝堂无人,消息都闭塞得很。”顿了顿,她望向他,“给你捞个一官半职当当,如何?”
说完,也不待他回答,一马当先往山脚的别苑去了。
修璟散值时已快至亥时。毕竟刚上任,事情繁杂,单是翻看以往的文案都花了好些时候。
更何况,他这份职务来得突然,他毫无准备。
他私下琢磨过,旨意下来那日,文合帝说的是“好好查”。
这三个字可谓意味深长。
可为何是自己?
修璟捏了捏鼻梁,终觉出几丝疲顿。
慕寒在外已侯了半天,见修璟出来忙迎了上去,看他眉间隐现倦意,便只捡了要紧的事呈报。
修璟听他说完才问:“小七呢?”
“七殿下昨日和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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