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顿了顿,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是棋子。”
“是你们这些朝堂贵人,用来攻击政敌,用来邀功请赏,可以随意牺牲的棋子!”
“轰!”
这句话,像一道天雷,在所有撼山营士兵的脑海里炸响。
棋子!
原来,在那些京城来的大人物眼中,他们这些在边境线上用命去拼的士卒,不过是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
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从每个士兵的胸膛里升腾起来。他们握着武器的手,青筋暴起。那一道道投向钱林的目光,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杀意。
杀意如实质的潮水,几乎要将钱林瘦弱的身躯淹没。
那七千道目光,不再是人的目光,而是饥饿了三天三夜的狼群,终于看见了猎物。
钱林两股战战,牙齿打颤,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毫不怀疑,只要江寒松口,下一秒他就会被愤怒的士兵撕成一滩肉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江寒动了。
他没有怒吼,没有长篇大论的安抚。
他只是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然后轻轻向下一压。
一个简单的动作,却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
那沸腾的杀意,那即将喷发的怒火,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扼住,原本已经微微前倾,准备扑杀上前的士兵们,竟齐刷刷地停住了动作。
他们的胸膛依旧剧烈起伏,握着刀柄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眼神里的凶光也未曾褪去分毫。
但他们就是停下了。
令行禁止!
不是靠军法威压,不是靠官职震慑,而是源自内心最深处的信服与追随。
钱林瘫软在地上,眼珠子瞪得溜圆,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
他是个文官,但他不是傻子。
他久在边关,多次巡查边军,固关的精锐他都见过。
那些号称大乾柱石的军队,操演时固然威武雄壮,可要说在如此群情激愤的状态下,单凭主将一个手势就能瞬间压制,绝无可能!
这……这哪里是一群边境的溃兵?
这分明是江寒一个人的私军!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炸开。
他瞬间明白了,自己之前所有的小算盘,什么克扣军饷、栽赃陷害,在这种绝对的掌控力面前,是何等的可笑和幼稚。
你克扣军饷?
人家根本不需要通过朝廷的流程,江寒一句话,这些兵就能跟着他去抢!
到时候,别说一个钱林,就是总督府,他们也敢围了!
这一刻,钱林心中的恐惧,甚至压过了那彻骨的羞辱,他看江寒的眼神,不再是看一个武夫,而是像在看一个盘踞在北境的怪物。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拍打身上的尘土,狼狈地整理了一下自己歪掉的官帽。
“好,好一个撼山营!好一个江将军!”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充满了怨毒。
他不敢再多说一句场面话,带着身后那几个同样吓得面无人色的随从,在三百道冰冷目光的注视下,几乎是落荒而逃。
看着钱林连滚带爬的背影,江寒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转过身,重新面向他的士兵们。
“都听着。”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覆盖了整个校场。
“记住今晚这种感觉。记住被人当成棋子,随意丢弃的愤怒。”
“把这股火,给老子憋在心里!憋住了,带到训练场上去!带到战场上去!”
“用你们的刀,用你们的血,去告诉京城里那些大人物,我们撼山营的兵,不是棋子!”
“我们是……要他们命的刀!”
“吼!”
压抑的怒吼声,如同滚雷,在营地里回荡。
……
一个月后。
北境的风雪,似乎比往年更加酷烈。
一支百人规模的精锐骑兵,护送着一架玄黑色的马车,踏着积雪,出现在撼山营的辕门外。
马车上,代表着镇北大将军王氏的旗帜,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镇北大将军,王正北,亲临。
江寒早已接到消息,带着几名亲兵在营门等候。
车帘掀开,一个身披黑裘,面容如同刀削斧凿般刚毅的老者走了下来。他虽然年过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