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玄接过酒杯，与她轻轻碰了一下，语气平淡：“分内之事，谈不上辛苦。”
他的目光越过楚夕照，依旧落在岑晚音身上，却见她刚好抬起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视了一瞬。
她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慌乱，很快就避开了，重新低下头给昭昭整理衣领。
楚夕照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却很快又恢复了笑容。
她状似无意地说：“景玄，我昨日去侯府的绣坊，听绣娘说，你前几日特意让人给岑姑娘做了件浅粉色的襦裙，还叮嘱她们一定要绣上白茉莉，说是岑姑娘喜欢。怎么今日没见岑姑娘穿？是不合身吗？”
沈景玄心里一紧，他没想到楚夕照会特意去问绣娘，还在这种场合提起这件事。
他转头看向岑晚音，见她听到这话，夹菜的手顿了顿，筷子上的青菜差点掉下来。
她很快又恢复了如常的模样，仿佛没听到一般，继续给昭昭夹菜，只是指尖微微有些发白。
他收回目光，对楚夕照笑了笑，语气尽量自然：“许是她觉得今日雪大，浅色衣裳容易脏，便换了一件。晚音一向细心，怕给侯府添麻烦。”
楚夕照笑了笑，没再追问，可眼底的怀疑却更深了。
她昨日特意去绣坊，不仅问了衣裳的样式，还问了尺寸。
绣娘说，尺寸是按照岑姑娘的身材量的，分毫不差。
这般用心准备的衣裳，怎会因为“怕脏”就不穿？
分明是岑晚音故意避开，不想接受沈景玄的心意。
她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却也多了几分警惕。
沈景玄对岑晚音的在意，比她想象的还要深，她必须尽快想办法，让沈景玄彻底断了这个念头。
寿宴过半，昭昭吃了些点心和鱼肉，便有些坐不住了。
他拉着岑晚音的衣袖，小声说：“姐姐，我想去院子里玩雪，我想堆个雪人，还要跟雪人拍照。”
岑晚音看了眼外面的雪，见雪势小了些，便点了点头，带着他起身向前厅里的人告了罪，往院子里走去。
沈景玄见了，也跟着站了起来，对老夫人说：“母亲，我去看看昭昭，别让他摔着了。”
老夫人笑着点头：“去吧，外面雪滑，你多看着点。”
院子里的雪积得很厚，没过了脚踝，踩在上面软软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昭昭兴奋地跑到院子中央，弯腰抓起一把雪，揉成一个小小的雪球，往空中一抛，又伸手去接，笑着说：“姐姐你看！雪是凉的，但是一点都不冰手！”
岑晚音站在廊下，手里拿着把油纸伞。
伞是浅蓝色的，伞面上绣着几朵小小的兰花。
沈景玄走到她身边，看着她手里的伞，轻声说：“雪不大，不用一直举着，胳膊会酸的。你若是累了，我来举。”
岑晚音摇了摇头，声音很轻：“没事，我不累。”
沈景玄看着她刻意与自己保持距离的模样。
她站在离他约莫一步远的地方，身体微微侧着，目光一直落在昭昭身上，没有看他一眼。
他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问道：“晚音，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从方才在门口见到你，我就觉得你有些不对劲。”
岑晚音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指节微微泛白。
伞柄是木质的，带着几分凉意，却让她的脑子清醒了些。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大人，前日您送的衣裳，料子和绣工都极好，我很喜欢，也替昭昭谢谢您。只是……我们之间，还是保持些距离比较好。”
“保持距离？”沈景玄低头看她，眼神黑沉地仿佛漩涡，似乎要看进她的心底，看透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是我让你觉得困扰了？”
“不是您的问题。”岑晚音终于转头看他，目光却刻意避开他眼底的情绪，落在他肩上未化的雪花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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