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景山北侧太监房里所有太监都被检查过了一遍,蔡永元才送姜怀宁回去。
虽然姜怀宁的“姐姐”和皇上已经定情,但也不能因此就不查姜怀宁了。
蔡永元屏退了杜雨明他们。
“你别害羞,皇城里、宫里,所有太监都要查,连咱们这些大太监也是要互查的。”蔡永元语气十分温柔。
姜怀宁只能躲在角落里,再次解了裤子,故意缩着肩膀,哆嗦着腿,一副害羞害怕得不行的样子。
蔡永元见他这样,心说这确实是个只能靠姐姐护着的没用小子。撩起他衣摆,随意朝里瞥了两眼,见该没的东西确实没有,就算检查过了。
至此,姜怀宁才算安全地逃过了这一劫,恭敬地把蔡永元送出去,保证一定会把话传到。
“今晚戌时,家姐一定在景山恭候杨公公。”
蔡永元转身离去,心里连连叹气。这小子,就为推脱乾安殿一份差事,竟真能把自己的双生亲姐推出去给一个老太监糟蹋!
皇上后来派人查过,杨越那畜生手里可是有过好几条人命。
还好小姜那“丫头”运气好,错把皇上认成了杨越,现在皇上心里也喜欢这“丫头”,否则好端端一个娇美少女,还不知下场会怎样。
蔡永元越想越心疼小姜,怎么这么倒霉摊上一个孬货弟弟!
姜怀宁送完蔡永元往回走,正好逆着如灰雁般的太监人流,各衙门点卯的时辰到了,纵然清晨发生了这么大一桩事,皇城里头的太监们还是要奔赴各自的岗位当好这一天的差事。
姜怀宁环视周围,听见有人心有余悸地讨论同住一屋几个月的人竟然是刺客,也看见有人红着眼睛,沉默地攥着袖子在眼眶上来回地印去眼泪。
虽然逃过了一劫,姜怀宁心里也不好受,那些人为什么要来当刺客?是为了推翻暴君吗?白白牺牲了性命好可惜。
“怀宁!”人群之外,楚田和周胜等在廊下,朝他走来。
姜怀宁蹿出人群,跑过去一把抱住了楚田和周胜。
“我们得去甜食房了。”楚田拍拍他肩膀,附耳道,“你没净身的事,千万不能再让别的人知道了。”
周胜也摸摸他的头,笑道:“挺好,咱们甜食房,也算剩了根独苗。”
楚田和周胜走了,不远处,杜雨明像个没事人一样,拿着桶打水上来冲洗地面上的血迹——有十来个刺客被查出来的时候激烈反抗,被当场斩杀。
虽然逃过一劫,但姜怀宁心里谈不上轻松。
只差一点,他就成了刀下亡魂。如果说昨天晚上那种刺杀的场面他还能凭借机智和运气逃脱一死,那今天要是没有杜雨明,他绝对会被当成刺客,直接宣判死亡。
“杜管事,今天……谢谢你帮我。”
他没想到和他最不对付的杜雨明居然一直知道他是个假太监的事,并且一直为他准备着掩盖的办法。
杜雨明置若罔闻,只是用刷子就着水刷着地砖上的血迹。
姜怀宁现在对杜雨明已经彻底改观了,知道这人是面冷心热,也不在意杜雨明不理他。
“我帮你一起刷吧。”姜怀宁俯身,想帮着杜雨明一起冲刷地面。
杜雨明却突然招呼他:“你进来,我有话问你。”
姜怀宁当然听话,跟着进去,杜雨明闩上门,问他:“说吧,这几天司礼监散衙后,你都在外面干什么?”
杜雨明今天这么帮他,在姜怀宁心里他已经是朋友,干脆直接把这几天的事情和盘托出,男扮女装,勾搭“杨公公”,甚至包括他杀了一名刺客的事。
听完,杜雨明久久沉默,问:“你说那些刺客是来杀杨公公的?”
姜怀宁以为杜雨明会很惊讶他杀人的事,没想到他只关注“杨公公”。
“也可能是看见人就杀吧,因为阮公公也死了,也许我游得慢一点儿,我也死了。”
杜雨明思索片刻,眼神深沉道:“从今天起,你哪儿也不许去,就在屋里待着。”
“啊?”姜怀宁一头雾水,“为什么?我得去司礼监当差,晚上还得去赴杨公公的约呢?雨明哥,你……别闹我。”
杜雨明不理他,拿了凳子往门口一放,那架势,竟然是要亲自守着姜怀宁。
姜怀宁不信杜雨明真能把他关在寝屋里,抬腿就往外走。
才走出去两步,“咚”一声响,一把匕首从姜怀宁面前飞过,插进了墙里。
好吧,他现在信了。
姜怀宁往后退了两大步:“雨明哥,咱能问问原因吗?你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杜雨明不答。
姜怀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办法,又不想和刚救了他一命的杜雨明对着干,干脆钻进被窝里去补觉。
只是中间醒了一次,要去解手,杜雨明跟着他一起去恭房,用一根长麻绳拴住姜怀宁的腰,才让他进恭房里去。
“有必要吗?拴狗呢?!”前面杜雨明帮他忙时积攒的好感,几乎快要败光了,救了他的命也不代表就能把他当狗吧!
杜雨明也不解释,坚持如此,姜怀宁只能拧着眉毛,一脸不高兴地进了恭房。
等姜怀宁出来,杜雨明也要上。杜雨明这个茅厕上的时间长,姜怀宁在外面站累了,就蹲了下去。
更像看门的狗了,还是看茅房门的狗!
姜怀宁一边在心里忍不住想骂救命恩人,一边打了几个喷嚏,可能夜里落水还是着凉了,上完恭房回来后,头有些昏昏的,倒在通铺上做起梦来。
梦见晚上换了裙子去景山上找“杨公公”的时候,山路怎么也爬不到尽头,等到最后终于爬上去之后,亭子里却是一片漆黑空荡,“杨公公”嫌他约会迟到,已经走了,而且再也不想和他好了!
姜怀宁被梦吓醒,白净的额头上布着一层细汗,坐在床上气喘吁吁。
“杜管事……”姜怀宁软着语调商量,“我其他时候都不乱跑,就今天晚上出去一趟,可以吗?你也不想我去乾安殿丢了性命吧?这是我活命的唯一机会。”
杜雨明像个门神,只守门,不说话。
姜怀宁没招,叹了口气,倒在床上,过了一会儿又睡着了,饭也没吃,直睡到下午周胜和司礼监的一个绿衣太监一起找来。
“杜管事,掌房公公找你呢,让你赶紧回甜食房去。”周胜纳闷道,“怀宁,怎么你也还在寝屋里?人家司礼监都派人找过来了。”
姜怀宁趴在床上,无声地翘了翘右脚,牵起一根拴在他脚踝上的麻绳,周胜顺着麻绳往另一头看去,就见另一头在杜雨明手上绕了好几圈,紧紧抓在手里。
“你把姜怀宁当狗吗!”
周胜和绿衣太监立马上去给他把绳子解了。
司礼监来的绿衣太监冷笑一声,道:“虽说人现在还在你们御用监,但到底每日在我们司礼监点卯,你要拘着他,也得先知会我们一声吧?”
杜雨明不管他们说什么,但到底不敢从司礼监来的人手里抢人,沉默地看着姜怀宁跟着绿衣太监出去了。
姜怀宁一天没上班,这会儿又终于从杜雨明手下解脱,高兴地冲杜雨明挥了挥手:“杜管事拜拜!”
司礼监又换了个新的教习公公,三十岁上下,虽然比阮公公更严厉,板着张脸,但是一身正气,做错了罚,做好了夸,既不宠谁招惹谁,也不刻意针对谁。
让姜怀宁觉得司礼监空气里那股阮公公留下来的油腻味道都被冲散了许多。
酉时正刻散衙,姜怀宁踏出司礼监衙门,准备去换衣服打扮打扮,人约黄昏后。
结果下了司礼监的台阶,就看见楚田、周胜和杜雨明三个人在司礼监外头的墙根下蹲成一排,齐齐看着他。
楚田和周胜表情无奈,姜怀宁看着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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