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祥回到别墅,客厅里只留了几盏暖黄的壁灯,一片静谧。他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沙发上,松了松领带,径直上楼去了。
卧室的门虚掩着,透出柔和的光线。
他轻轻推开门,看到苏青黛正靠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本翻开的书,眼神却空洞地落在窗外的某个点上,连他进来都没有察觉。柔和的灯光洒在她脸上,眉宇间的黯淡和游离一览无遗。
梅祥的脚步顿在门口,眉头几不可查地蹙起。他走过去,在沙发边坐下,海绵垫微微下陷。这细微的动静终于惊动了发呆的苏青黛。她猛地回神,看到是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迅速扯出一个笑容,下意识地将手里的书合上:“你回来了?”
她的笑容有些勉强,眼角通红,一看就是哭过了,连声音也带着刻意装出来的轻快。
梅祥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目光沉静地锁住她的眼睛,直接问道:“怎么了?”
苏青黛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避开他的视线,垂下眼睫盯着手里的书,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书页边缘:“没……没什么啊,就是看书看得有点走神了。”
“苏青黛。”梅祥叫她的全名,语气里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力度,“看着我。”
这话他在情事时经常说,但不似那般温柔遣倦。苏青黛身体微微一僵,不得不抬起头,重新迎上他的目光。他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一切伪装,让她无所遁形。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他的语气放缓了些,但依旧坚持:“有任何事,都可以告诉我。”
看着他眼中清晰的担忧和那种可以为她撑起一切的笃定,苏青黛鼻尖一酸,差点就要将满腹的委屈和盘托出。但话到嘴边,又被她死死咽了回去。
告诉他什么?告诉他自己的父亲根本不爱她?告诉他她辛苦赚来的钱就这样被轻易榨取?告诉他她的家人为了要钱不惜拿她的前途威胁她?
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如此不堪的一面。那份潜藏在心底的自卑和空虚,因为刚才的一通电话再次被无限放大。这世界上,只有奶奶无条件的爱她。可奶奶不记得她了……
这种不被爱的认知,让她内心破开一个大洞,呼呼地透着冷风。
她最终只是用力地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重复道:“真的没事……可能就是有点累了。”
梅祥看着她明明脆弱得要命却还要强装坚强的样子,眸色深了深。他没有再逼问,只是伸出手,想要将她揽入怀中。
然而,就在他的手臂即将碰到她的瞬间,苏青黛却猛地主动扑进了他的怀里,手臂紧紧地环住他的腰,脸深深埋进他带着室外微凉气息和淡淡烟味的衬衫里,用力地呼吸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
梅祥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主动拥抱弄得一怔,手臂僵在半空一瞬,才缓缓落下,轻轻圈住她微微颤抖的身体。
“梅祥……”
苏青黛在他怀里闷闷地开口。下一秒,她忽然抬起头,没有任何预兆地仰起脸,准确地吻上了他的唇。
这个吻毫无章法,甚至带着点笨拙,像是本能的索取和确认,仿佛要通过这种最亲密的方式,来驱散心底那令人恐慌的空洞和寒冷,来证实自己并非一无所有,至少……此刻还有他在身边。
梅祥清晰地感受到了她迫切的不安和慌乱。他用力抱紧她,主动的加深了这个吻,大手在她后背轻轻抚摸着,带着无声的安抚。直到感觉到她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不再那么剧烈地颤抖,他才逐渐退开了些,轻轻的擦掉她的泪水,轻声问:“好点了吗?”
他声音太温柔,苏青黛眼眶又热了。她脱力般地靠在他怀里喘息着,将滚烫的脸颊紧紧贴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那颗空虚冰冷的心,似乎才一点点被填满,回暖。
她没有说话,梅祥也没有再追问。他知道她心里有事,但她不愿说,他便不再逼问。
两人就这么安静的抱了一会儿,苏青黛突然轻声问:“你会一直爱我吗?”
梅祥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掌心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他低头,鼻尖蹭过她柔软的发顶,声音裹着胸腔的震动,沉而温柔:“我不会说永远,但我能保证,从你我领证开始,我对你的感情,便越来越深。以后,也只会多不会少。”
苏青黛的指尖紧紧攥住他衬衫的衣角,听着他温声落下的话,方才强压下去的委屈突然又翻涌上来,滚烫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漫进眼眶。
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明明独处时已经咬着牙把情绪压下去了,可一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声音,那些藏在心底的酸涩就像找到了出口,怎么也绷不住。眼泪砸在他的衬衫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却只能把头埋得更深,不想让他觉察。
梅祥却敏锐的感受到衣服的湿意,他微微拉开一点距离,看到她通红湿润的眼眶。他拇指蹭过她泛红的眼尾,动作轻柔得怕碰碎了她:“怎么又哭了?是我说得话伤到你了么?”
“不是。”苏青黛摇摇头,把脸埋回去,声音闷闷的,“就是……有点怕。怕这一切都是假的,怕你哪天就不爱我了。”
梅祥沉默了几秒,指尖轻轻抚过她后背的碎发。他其实多少能懂这种“怕”——就像小时候,母亲曾把他护在身后,会笑着给他掖好被角,会把最甜的那颗糖塞进他手里。可后来因为妹妹的事情,母亲的眼神突然就变了,话少了,连看他的目光里都裹着层说不清的疏离。
偶尔母亲也会变回从前的样子,比如给他煮一碗热汤,或者在他发烧时守在床边,可这种温柔总像偷来的时光,撑不了多久就会消散。那些日子,他总在恍惚里琢磨:母亲的温柔是不是一场梦?是不是醒了,她就又不爱他了?
那种从满心依赖跌进突然落空的慌,像根细刺扎在心里,他记了很多年。如今抱着怀里的人,听着她闷在胸口的不安,才忽然明白——原来人最怕的,从来都不是没得到过,而是得到过又失去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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